[咒术回战]溯洄从之

　　在深山里的学校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夏天没有那么热，坐在树荫下就算乘凉了。
　　“只多了一支，你俩谁要？”家入硝子拿着别人送的雪糕，把另一份递向两个同年生。
　　“我！”五条悟举手。
　　“给他吧。”夏油杰说。
　　猜也是这个结果，家入正准备抛给五条悟，他懒洋洋地张开嘴：“啊——”
　　“滚。”她直接连包装纸丢向他的脸，没有砸中，短暂的停滞后掉到了他手里。
　　幼稚男同学扒着下眼皮做鬼脸，“硝子这么凶会把男咒灵都吓跑的。”
　　家入都不稀得搭理此人，走了。
　　炎炎盛夏，毫无干劲，难得也没什么事情，就蹲在树下听知了叫也行。
　　“意犹未尽啊……”五条悟咬着雪糕吃完余下的木棍儿。
　　“那就自己去买啊。”
　　“用不着，”他笑起来，抬手用力地挥了挥，“喂，清水——”
　　路过的一年级生扭头，然后小跑了过来。阳光照着她鼻尖细细的汗珠，因此生动明媚起来。
　　“前辈们下午好，”清水宁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帮我买……十支奶油雪糕回来，”五条悟两根食指搭在一起，“我坐在这里等你。”
　　“哎？”她为难了一下，“但是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没有了……”
　　她还没评上咒术师等级，只有高专的学业补助而没有工资，简而言之穷光蛋一个。
　　“这算什么困难，”五条悟往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钱夹，“钱包还我，别的不用找了。”
　　“悟。”夏油杰饱含无奈喊了他一声，扶额。
　　干点人干的事情吧，真当人家女子高中生没有自尊心的吗？
　　没有的，清水宁打开钱包数了一遍，有点高兴地问：“可以吗，剩下的都给我了哦？”
　　“快去快去。”
　　“……”目送完女孩子轻盈灵动跑开的身影，夏油杰重新打开笔记本，埋首学术海洋，眼不见为净。
　　“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玩意儿，”五条悟凑过去，“死亡笔记吗？”
　　“嗯嗯，我在研究千里杀人之术。”
　　“加大力度，”他点赞，“要是能足不出户把架都干完就好了。”
　　夏油杰扑哧一声，问他：“出差出累了？”
　　“算是吧，”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向下倒，“主要是一个人出任务很无聊啊。对了你要几支雪糕？”
　　“呃，一般人一支就够了？”
　　他摸手机出来打给小跟班，“清水，只买六支……对对对，剩下的钱都给你改善生活，不许再跟老子提这类问题了。”
　　等他挂了电话，夏油杰提出疑问：“你要不要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啊？”
　　“为什么？”
　　“明明就挺喜欢她的吧，这么对待女孩子，迟早会被甩。”
　　五条悟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墨镜后似乎是白色的小扇子翻飞。他不准备否认，也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羞恼，而是很有兴趣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夏油杰微笑，细长的双眼微弯，和不睁眼没什么两样。他说：“闭着眼睛看出来的。”
　　五条悟大笑，仿佛这是什么世界笑话大赛一等奖的金句。
　　“就很好玩啊，”他神采飞扬地说，“你看她一天到晚都那种心理健康阳光儿童的状态，不想知道她生气是什么样子吗？”
　　“……变态吗你？”
　　“好过分的评价！”
　　然后他正经了一点，原地坐直，想了想接着说：“我就是很奇怪，这样子既没有能力又没有脾气的人，怎么做咒术师？”
　　她还一门心思想做很厉害的那一类，认真到令人费解的程度了。
　　“原来如此，”夏油杰一边写字一边随口评论，“事实证明一切感情的起源都来自于在意，无论那是正向的还是负面的。”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继续纠缠：“所以到底怎么看出来的？除了你还有人知道吗？我不会被人笑话吧！”
　　夏油杰的笔停了一下，他淡然地告诉好友：“怎么会有人敢笑话你呢？”

　　如果不是他自己这么大方地承认，倒也不太好确定。
　　高中生幼稚得要死，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讨人喜欢，偏要逗猫惹草搞得女孩子们都对他恨得牙根儿痒。夏油杰自忖也不是什么温良恭俭好少年，但比起五条悟还是要稍逊一筹，至少他没收到过京都校某位前辈的同归于尽威胁。
　　非要说怎么看出来的，大概就是那次在操场上，他们指导二年级生们为姐妹校交流会做准备，而暂时派不上用场的一年级承担后勤助理工作。
　　清水宁坐在场边背《日本平安以来咒术发展史》，伊地知洁高拖了一箱运动饮料过来，她立即跑上去帮忙分发，笔记就夹在胳膊底下。拿着两瓶向坐在台阶上的两个三年级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怎么，她脚下绊了一下，朝着他们跌了下来。
　　当时夏油杰蛮有把握她不会摔着，因为五条悟靠她更近，她碰不到对方，反而会有个缓冲，所以他没动，没管。
　　笔记摔在地上，两瓶饮料咕噜咕噜地滚到下级台阶，而清水宁本人结结实实、惨烈异常地扑倒在五条悟身上，正中靶心。
　　一贯比较能忍痛的女孩子嘶了一声，眼圈即刻就红了，发育中的胸部撞到对方坚硬的颅骨，势必非常痛。就这样她还忙不迭地爬起来道歉。
　　除了他和家入硝子暂时没人知道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已经是全天候自动档了，但他们知道，所以当时夏油杰就很想对这位朋友提问了：你是变态吗？为什么要特意关闭无下限？
　　只不过五条悟大概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最强被迎面砸到鼻梁也免不了流血，他跳起来大吵大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两个学弟都赶紧跑过来劝架。
　　清水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非常坚强地捡起咒术史的笔记，在同伴的安慰下一起离开了。夏油杰把五条同学摁住息事宁人，拼命忍耐对他难得出糗而大发嘲笑的冲动，见他还火冒三丈地龇牙咧嘴，不禁有点奇怪。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气得耳朵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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