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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沅爷
苍白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银色的戒指硌到了周生,他睁开眼。
“师傅,晚上好。”玄衣束发,如深渊一般黑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周生。
“大冶呢?”
周生扭头就看见大冶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嘴还被抹布堵上了。
沅安宁嘴角上扬,明艳的笑着,“他不想让我靠近师傅,只能受点委屈了。看见师傅睡的那么香,我也不想打扰的,可是忍不住啊!师傅真的是——就像神明一样耀眼。”
“你不在深渊待着,来我这里做什么?”周生懒散的躺着,灵魂无处不在疼,无时无刻不忍着痛苦的他很难维持友好。
“我也不想惹师傅生气,可是师傅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深渊那么黑那么乱,安宁一个人很孤独,只能抓师傅一起下去了。”
要说周生这个人,曾经野心勃勃,差点称霸世界,后来也是威震四方的地狱之主。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在救苦救难,普度众生。做皇帝的时候,解救奴隶,做北阴酆都大帝时,震慑鬼怪,可以说是业界楷模。
离职的时候,那都被一个劲儿挽留。
他任职酆都大帝时做的第一个难以弥补的恶事居然是教出来一个恶徒,第二件事就是……
沅安宁,他叫安宁,可是却搅得地府不得安宁。
出生于黑潭,出淤泥而不染,周生去查看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个孩子,就给取名沅安宁。
从小培养到大,周生费劲巴拉的救人出水潭,是因为那是沅安宁把人推下去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害人,周生给气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师傅,凭什么要你来牺牲?”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周生掏出一本书指出来,“书上写的,应该没错。”
“我偏不信这个邪,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师傅来?”
“职责所在。”
总的来说,他们三观不合,沅安宁长得像个小天使,做起事来就是一个小恶魔了。
“师傅,你身体不舒服吗?”沅安宁抓着周生的袖子,“趁我不在,他们就合起伙来欺负师父,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是我自愿的。”
“哪有人自愿去牺牲,就是他们逼迫师傅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沅安宁,你给我站住!”周生起身追了上去,把人拽了回来,一把推在床上,盖好被子,像小时候一样亲了下额头,“乖,徒儿晚安。”
那时候,周生看了本书,是关于育儿知识的,上面的母亲都是亲吻孩子的额头。
他一想到可怜的沅安宁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师父,他就满心愧疚。
一腔父爱泛滥成灾,全都撒在了沅安宁身上,又是摸头杀公主抱,又是亲亲抱抱举高高转圈圈,又是娇养着长大。
小奶娃成了大魔头,全是他的错,子不教父之过。
“师父~”沅安宁眼角带泪,“不带他们那么欺负人的,凭什么啊?你给他们付出了多少了,你都退下来了还在压榨你?师父,一定很痛苦吧?安宁让你舒服一点儿好吗?”
周生摸着带泪的脸,轻轻的擦去,因为承受天雷而苍白的唇吻在潮湿的眼睑上,“那你乖,别乱动。”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沅安宁戴了诸多手饰骨节分明的手,另一只顺着衣服向下,顺着腰线一路滑下。
“你敢给我下媚术!不想活了?”周生一把攥住,“动了这种心思,为师给你亲自掐了你信不信?”
感受到手里的物件被自己吓‘乖’了,周生才撒开,坐在床边,苦口婆心的教育徒弟,“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用媚术?你就是想在为师身上实验也换个其他的,孩子大了就不能和长辈太亲密。”
“师父,我不是在跟你……”
“当年我一念之差被那贼子引诱,犯下了大错,为了弥补我的错,我才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自己。”
到嘴的话又被沅安宁咽了下去,他的师父疼爱他,分不清楚疼爱和宠爱,他仗着这一点和师父一直很亲密,可师父内心是再迂腐不过的人。
只是可惜了,刚才差一点师父就入了他的迷魂道。
“算了师父,我这次来是因为狼妖,我要带他去深渊。”沅安宁眼巴巴看着周生,“人妖殊途,居然敢用妖丹救人,看我不把他扔进最可怕的……”
“罪不至此。”
深渊那是最凶恶之徒才去的地方。
地府的人要带滞留人间的莫俪下地狱受鞭笞,也同样罪不至此。
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鬼魂居然瞒过了地府的人,所以要杀鸡儆猴罢了。
连地狱的官僚资本主义都开始盛行了,还有安稳可言吗?
“师傅又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算了吧,他们违反了条例,就应该,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周生一直都在歇息,怕狼妖和那女人直接被带走才硬撑着爬起来,徒儿又来一闹,他彻底撑不下去了,就倒在了床上。
原本大冶害怕吵醒陛下,才老老实实被绑着,看见周生被气晕了,发怒挣开了绳子,“得看医生,去医院!”
“师父得找专门的医者才行,那些是给人看病的,不管用。”
“怎么办?你会吗?你快救救陛下。”
“出去,别在这里烦我。我不会趁人之危,出去。”沅安宁把门关严实了,原本他也不会救人,可师父总是烂好心最后给自己惹了一身伤,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一点点。
“我的好师傅哎,你明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还强行做法,图什么啊?他们地府自己该处理好,还总是麻烦你。你也是,每次都尽心尽力,生怕别人拿你当人看。气死我了,你整天保护别人,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呢?”沅安宁收回手,轻轻弹了弹周生的额头,“这就是人间流行白痴美吗?”
白痴美:形容长得好看却傻愣愣的。
“师父,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留下了这么长一道疤?又是为了谁呢?别让我找出来是谁!”
周生那从锁骨中央到胸骨下缘的疤特别碍眼。
沅安宁的手搭在了周生的脖子上,捏了捏,师父睡着的时候柔弱的好像一下就能掐死呢!
一股香气传进沅安宁的鼻子,他顺着香气走,看见了一大捧玫瑰,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祝徒儿心想事成,天天开心^_^
师父只知道他喜欢红色,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红色,那是因为师父总穿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袍啊!
师父大概是唯一一个能把红色穿出正道之光的男人了。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沅安宁倚在墙上看着狼妖正在做饭,“把这里当你家了?那个老女人也在这里?”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别以为谁都怕你,再有一句不该说的话让我听到,我不会放过你的。”
“哎呦吓死我了,我想说什么轮不到你来管教我!”沅安宁虚空一握,“不服就出去打一架,沅爷教你做人!”
“砰砰砰——”
周生烦躁的一掀被子,露出一张绝望的脸,“他们打起来了?”
“沅爷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
他的房间怎么又有人说进来就进来了?周生随手一丢硬币,大冶傻乎乎跑出去追傀儡去了。
“你是?”
“师祖,我是他徒弟,青柠。”一身绿色的吊带长裙裹着前凸后翘的身子,浮青柠青葱一笑,“师傅说想让师祖享受一下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快乐,就让我跟着一起来了。”
周生表情一点一点龟裂,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安宁,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跟他说,别打了。”
家里住了一家三口,和师徒二人,多了很多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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