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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傍晚,随着红日渐渐落下,船靠岸了。
水月心的人早就守候许久了,一见船停就过来招呼。
领头的弟子说:“是段仙师吧,家师已等候多时,命我前来接应您。”
段若卿颔首道:“劳你带路。”
穿过阴暗潮湿的山洞,踏过斑驳的青石板路,豁然开朗,刺眼的光芒使得几人不适地闭上了眼。浓郁的花香伴随湿润泥土的芳香入鼻,再睁眼,他们身处白色花海之中。
欧阳澈和单明夏从没见过这般壮丽的情景,不禁感叹。
段若卿明显镇静多了,他侧首询问:“这是?”
那弟子答:“这是家师最喜爱的花,名为双生花,这么大片花海都是由家师亲自一朵一朵栽种出来的。”
凑近了看,发现大多本该有两朵花的枝茎上只有一朵花开的旺盛,而另一支却萎缩在一边,甚至已经融入了尘土。偶尔找着一些有两朵花的花枝,便是竞相开放,硬是把细小枝茎压折了。
单明夏问他:“这花倒是罕见。为什么会选择种这花?有什么寓意吗?”
“双生花可是个好东西,花茎泡水喝延年益寿,种子磨粉抗衰养颜,花瓣更是治各种疑难杂症。就是一粒种子世间难求,栽培这么大一片可花了我们宗主不少功夫呢!”一旁小弟子自豪答道,“要说寓意的话……我们听说是宗主以前有个哥哥……。”话未说完,突然被领头的一记眼刀堵住了嘴,悻悻地躲到一边去了。
停留了不久,就有人开始催促了。几人也不好再作停留,随人走过花海,一路直走入了大厅。
谁知等候他们的不是上官絮,而是正无聊端详手中玉杯的华竺。
他放下杯子,拱手行一揖礼道“十分抱歉,尊主身体不适,先行离开,命我前来接待。段仙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速添些好茶来招待。”
段若卿道,“不必了,”抬手化出一檀木箱来,“此次代表晟栖陵送来赔礼,先前我们未察觉异样,使得贵派历练途中有所损失,特来道歉。”
“贵派有心了,竟然由段仙师亲自来送,此等诚意,我定如实禀报尊主。”华竺说。“仙师一路辛苦,不妨在此住下,休整几日再离开。”
段旬点头道“也好。”
就这样,三人留了下来,顺利到他们自己都有些诧异。
欧阳澈原本在路上已经想出各种紧急情况的应对方式了,却一个也没用上,他郁闷道:“我还以为这里的人会阻止我们的试探,结果看他们尊主撒手不管还主动留下我们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心里有鬼啊。师尊,是不是咱们的消息有误啊?”
段若卿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是很笃定:“还是谨慎为妙,先观察几天情况吧。”
是夜,月光如积水般澄澈,竹影摇曳,风过树梢引起一阵沙沙声,随风而起的是悠扬绵长的萧声,只是一会儿就不知所踪了。
杂碎脚步声打破这片幽静,一双白靴走在最前,萧声停止后便停下了脚步,身旁二人跟着停下了步伐。
“又停了”单明夏说。
他们本来询问了一名弟子,得知水月心的宗主平日很少管事,多数时间都是华竺主事,不是在会客室就是在书房。
反倒是上官絮一天泡在药房里捣鼓草药,经常拿着“身体不适”的幌子闭门谢客,要不是这次历练才舍得出来露个面,宗内的弟子们都该怀疑他们有个假宗主。
三人正议论这奇怪的现象,窗外忽然响起萧声,等他们追出去了以后,声音却又停止了,不一会儿,更远的地方却又传来萧声。
他们跟着声音一路追来,这次,它却没有再响起。
欧阳澈说:“奇怪,怎么没声了。”
他们向四周张望,茫茫黑夜中似有红光闪过,段旬腰间咏雪出鞘,喊道:“跑!”
两人听令奋力向前跑去,身后响起一声狼嚎,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数声狼嚎回应。他们竟是闯入了狼群的领地,被当成了入侵者,还不跑分分钟就能被撕得粉碎。
单明夏回头去看段若卿,却一脚踩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踉跄着摔倒,顺着土坡滚了下去,只觉后脑一痛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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