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

　　chapter 13

　　回家的路上，初然一直在回想着自己今天在医院的表现。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儿，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小家子气。

　　但如果能重来一次，或许她可以表现的更好些。

　　-

　　几天过去了，初然一直都窝在家里面。

　　剧组里有跟组编剧和编审，凡事儿她也不需要太费心。

　　每天除了工作那么一小会儿，就剩下吃和睡。
　　吃了睡，睡了吃，前些时候节食减下的几斤肉又全都涨了回来。

　　等到叶子骞出院的时候，初然已经把Cye公司的基本情况掌握了个大概。
　　从两位创始人正经的打拼历程，到关于两位不正经的花边新闻。

　　根据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她想了三份大纲备案，剩下的，就是看看叶子骞他们对于宣传片的内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开会时间定在了周三上午。

　　前一天晚上她都已经睡下了，元筱还特意打了个电话嘱咐她要把自己收拾得精致一点，毕竟她一个人代表着公司形象。

　　初然想想也对，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敷了个补水面膜。
　　第二天破天荒又起了个大早直奔卫生间化妆。

　　不得不说DW粉底液是真的好用，脸上由于熬夜而露出的小瑕疵全部被遮盖住。香槟色系的眼影大面积铺开，让人一秒变得精神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初然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北京的早高峰简直恐怖至极，堵车堵到初然怀疑人生。
　　她扒着窗户往外边瞧了瞧，整整一条的长龙，动都不带动的。

　　司机师傅不慌不忙地哼起了小曲儿，顺手还打开了收音机，一时间，车里夹杂着各类的声音。

　　照这样堵下去，她今天非得迟到不可。想到这点的初然虽没说什么，但一连三声的长叹，将自己的郁闷抒发得淋漓尽致。

　　司机师傅听到，特意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说：“姑娘别着急了，北京路况就这样。”
　　“那师傅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路能走，我真的挺赶时间。”

　　司机呵呵一笑，京味儿腔调明显：“有是有，但咱们被堵这儿了，根本也走不了，估计前边是炸了庙了。”

　　初然看了眼手表，又问：“离着还有多远？”
　　司机师傅大约是心里计算了下，隔了几秒才摇摇头说，“距离不近。”
　　“……”

　　初然又坐着等了几分钟，手心里忽的一震，是叶子骞发来的消息。

　　【ye：快到了吗？公司有门禁，我下去接你。】

　　初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熟悉的街景。

　　几分钟里移动的距离，也就是从旁边商场大门的一侧到另一侧而已。
　　倒是非机动车道里那些共享单车们，嗖嗖的一辆接着一辆的过。

　　“师傅多少钱？”初然边说着边扫了个码，她决定不坐车了。

　　…

　　可下了车她才突然想起来，她今天这一身的小西装是量身定制款。
　　要放在以前或许还有能活动的空间，可她最近圆了起来，现在这衣服几乎是贴在她身上一样。

　　初然只能踩着高跟鞋往前走。

　　没走出多少的路，前方的拥堵居然被疏通了，车流动了起来，一辆接着一辆的开过。

　　她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生气了，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想，点儿背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吧。

　　初然站在路边重新等出租车，忽见一辆黑色的奥迪向她开过来，出于本能，她往后退了几步。

　　奥迪车缓缓停在她的面前，副驾驶玻璃摇下，一道欢快的男声探出来：“早啊初然。”

　　初然愣怔，矮了矮身子向车里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叶子骞。

　　叶子骞和迟绍？
　　一大早的？
　　一辆车？

　　“打车呢？”迟绍说着，竟然开门下来了，“上我们的车吧，反正一道去公司。”

　　初然有点儿犹豫，就见车里的叶子骞忽然指了指斜上方说：“看哪儿初然。”

　　初然扭脸一看，是个摄像头。

　　“我可不想再被罚了。”他笑着说。

　　初然点点头，赶紧绕过迟绍往后排走。

　　谁知道迟绍像只放大版的猴子，脚底抹油，一哧溜，先一步上了后排座位，随即扭头冲初然摆了摆手：“我起太早了，得补补觉，后面宽敞。”

　　初然只好上了副驾驶位。

　　“你每次都是踩着点儿上班吗？”
　　叶子骞看向副驾驶一侧的反光镜时顺便看了一眼初然，意有所指。

　　初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再说他们重逢那天开会时她迟到的事情嘛，正思考着怎么样回答，就听见他又说了一句。

　　“北京这路况时好时坏，你下次可以早一点出来。”

　　没等初然接话，后座上的迟绍突然凑过来，双手扒住两侧驾驶座椅，埋怨叶子骞道：“你还说人家，你今天不也晚了吗？害得我在路边儿站了老半天等你。”

　　叶子骞轻嗤，虽手里打着方向盘，却慢慢抬眸从后视镜里对上迟绍的目光。
　　他微微挑眉，狭长的眼睛轻一眯。

　　迟绍撇嘴，规规矩矩地坐回了原位。

　　九点过几分，叶子骞的车停到了车库里。三个人一起坐电梯到了Cye旅行公司。

　　初然跟着叶子骞和迟绍走的这一路，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瞄他们三个，她歪歪头不做他想，只当是叶子骞公司的员工见到她和两位大老板走一起，稀奇而已。

　　叶子骞直接把人领导了自己的办公室。

　　及至门口时，初然看到门上标着‘总裁办公室’，她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一般开会不都是去会议室里开吗，来他的办公室干什么？

　　“走啊。”叶子骞推门而入，见初然站在原地不动，比了个‘请’的手势，说，“请进。”

　　初然突然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直目送着他们的几个员工。
　　大家躲闪不及，直愣愣地撞上她的眼神。一秒后又纷纷沉默地低下了头，手里的动作明显有些慌乱。

　　初然发现整个Cye旅行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初然问：“叶总，他们都很怕你吗？”

　　叶子骞捏紧了门把手，“叶总？”他皱一下眉，“怎么又回到这个称呼了？”
　　“…我觉得在公司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您说是吧叶总。”

　　叶子骞抿唇，发现初然越来越不自在后，索性就不说话了。
　　她开心就好。

　　初然进了办公室，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她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叶子骞办公室的陈设，发觉这里已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整体空空荡荡的。
　　就像是刚建好的精致版毛坯房，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迟绍端着一杯红茶走进来，放在了初然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
　　“不用客气。”说着，往初然对面一坐。

　　叶子骞拿着一沓子文件过来，坐在了初然和迟绍之间的主位上，他眼睛扫视桌面，扭头看迟绍，语气不甚好：“我的咖啡呢？”

　　迟绍从腋下抽出一瓶百岁山，拧了瓶盖塞进叶子骞手里，小声道：“有点自觉性行吗？喝什么咖啡啊。喝水吧你。”

　　见叶子骞吃瘪，初然微微勾起唇角。

　　-

　　三个人的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初然之前想的那三个版本的大纲全部被叶子骞否了，理由是不符合Cye的创始初衷。

　　叶子骞说，一个旅游公司卖出的产品绝对不能只是各个景点的风景，而更应该挖掘其中的人文关怀。
　　有爱的体现，这才会是一场有温度的旅行。

　　初然便结合了叶子骞的意见和几个公司曾经有过的案例，重新构思出一个关于‘爱’的主题。

　　她列出大致的提纲交给叶子骞和迟绍，端起一旁的杯子将喝红茶一饮而尽。

　　迟绍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再给你倒一杯去吧。”作势便要起身。
　　初然忙拒绝道：“不用了迟总，我自己去吧，茶水间怎么走？”

　　一直盯着平板没抬头的叶子骞忽的接话：“出门右转，直走到头左拐就是。”
　　“好，谢谢。”

　　初然悄默声儿地走出了办公室，随着叶子骞为她指的路走去。

　　茶水间里有两个女生正在聊天，许是太过于投入，她们并没有发现初然就站在拐角处。

　　“你说今天上午跟叶总和迟总一起来的那个女的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人摇头，“不知道，看着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矮...”

　　初然闻言笑了笑，没吱声儿。她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响了些，提醒那两个说话的女生。

　　果真，那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见初然走来，微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在初然接咖啡的空挡，两人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总是落到她的身上。

　　被人偷看时，是有感觉的。

　　初然接满了一杯热水，端起吹了吹，挑眉问道，“有事吗？”。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一丝被抓包的尴尬之前。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情商似乎也低一些的女生看向初然，问道：“我看您早上是和两位老总一起来的，那您是新上任的...”

　　“不是，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初然把玻璃杯放在吧台上，指尖捏着茶包的细线抻了抻，说，“我是来开会的，路上了偶遇两位总裁而已。”

　　“两位总裁真的是一起来的吗？”
　　“一辆车吗？”

　　初然：“...是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刺激两个女生，两人明显一脸的兴奋。

　　“我就说吧，他俩绝对有一腿...”

　　初然对八卦饶有兴致，她凑近两人，慢慢勾起唇角问：“说谁？”

　　“迟总和叶总啊，你不觉得他俩很像是...每天早上两人都一起出现，但也不知道是偶然碰上了还是真的是一起的。你今天这么一说，那就是实锤了啊。”
　　“就是，哨子cp不能倒，全公司还打着赌呢。”

　　初然总算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和叶子骞迟绍一起进Cye的大门时就觉得大家伙儿的眼神儿不对劲，合着全公司的人都以为她是个三儿。
　　那这可就误会大了。

　　“诶诶，你们猜猜谁是攻谁是受？”
　　“我觉得叶总是攻，迟总是受。”

　　初然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并不认同刚刚的话。
　　叶子骞温柔的像水一样，不是受是什么？

　　她啧一声，诉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你们叶总才是下面的那个。”

　　“你说什么？”

　　初然闻言身子一僵，抬头时就见叶子骞两只手插着兜，眉目冷峻地站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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