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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五)
拿到检查结果,华灯愣愣坐在医院的大厅里发呆,一时间她还没完全接受这个意外的惊喜。她期待过她与晨凡会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但是从没想过孩子的到来是这样一个状况。拥有这个孩子她一点也不后悔,她迫切地期望着孩子的健康降世,只是他的父亲他再也见不到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样?”左清狂坐在华灯旁边,看看她,又瞟瞟她平坦的肚子,那里有个生命。
“什么?怎么?”华灯回过神,侧头看他。
他瞧着她的肚子,“孩子。”
她双手轻轻护住肚子,“我要生下他。”因为孩子,因为孕育,淡淡的神情散发着母性的慈爱。“你怎么知道我是怀孕了?”他给她的感觉是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左清狂一愣,片刻失神。女人的成熟,女人的美,不仅仅是她们的思想的转变成熟,还有她们的母性,男人对女人始终存在着一定的恋母情结,对孩子的母性慈爱和美让男人觉得她们更为漂亮。此刻的她让他失神。
“张丽她们……”说道名字一顿,“我以前的女友,怀孕过。情况就跟你这一样。”他是个不缺女人的男人,前仆后继,想要用孩子套牢他的也不少。
她望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没有戒指,没有结婚,现在也没有孩子,所以他所说的那些情况的最终结果是那些孩子早早的夭折了。这是一个刽子手,她悄悄往一旁挪了挪。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尽管他以一种研究打量的眼神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撇开眼,将注意力集中在检查结果上。
怀孕时间将近十周,小宝宝似乎已经初具人形,在B超上可以看见小小手和脚,还有那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望着孩子的照片,她温柔地笑着。手边放在一本医院发的孕妇手册,她随手翻开一页,看了看,那页正好是孕妇的十不要,第一个和第二个就是不要吸烟和喝酒。想起自己不久前喝过酒,尽管酒差不多全吐了出来,但还是微微有些担心,不知道影响到孩子没有。
感觉身旁的左清狂向自己靠近了些,似乎在看她手上的书,她侧头悄悄地瞅他,他却腾一下站起,“放你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说完就走人。
华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他不在她感觉更舒坦。放一天假也好,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怎样将宝宝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即使这个男人死了丢下了她,不能为这个孩子负任何责任,她也要生下,是为了什么,是她爱这个男人。
即使死了也要霸占着她的心。
他要跟一个死人争,而且是一个占尽了优势和便宜的死人——
左清狂想着,走到停车场。
前方有辆车没有按照要求停发,挡了他的路,心中有股郁气,未散,忍不住一脚踢在轮胎上,汽车的警报响起,呜呜呜的声音在停车场里回荡。他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的车里,悠然点起一支烟。
淡淡轻烟在车中飘散开来,形成图案像一副抽象艺术的画。
“孕妇不能吸烟,也要避免二手烟,香烟中的有害物质会导致胎儿发育异常,胎儿宫内生长受限以致流产。”他简单的瞟了眼她看的书,第一大条就是禁止吸烟,再看看自己手中忽明忽暗点点星火的烟,在烟缸里按熄了烟,将剩下的烟整盒塞到烟缸中,打开车门,连烟带缸一起丢进了不远的垃圾桶里。
拍拍手回到车边,顺便瞅了眼那辆被他踢了一脚的车,那辆车早就停止了警鸣,也没有人过来察看,像个没人关心的孩子,即使哭泣也没人来关心一眼。他跨进车里,开车,出了停车场。
在医院和公司之间的路上,有家书店,专卖医疗保健方面的书。开着车经过书店时,左清狂停了车,在书店里搜寻着各种孕育指南。
《婴幼儿保健》《孕妇注意事项》《孕妇饮食保健》《胎教》……
一本一本的书抱在手上,一旁翻着书的孕妇们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多好的准爸爸啊!
一个肚子很大似乎快要生的孕妇,被感动拿着一本书递到左清狂面前,“你真是一个好老公!我这段期间是按照这书上说的来的,孩子很健康,你可以看看。”
“谢谢!”他诚心的接受,将书收纳到所要的书堆中。
很快一旁的各位准妈妈都拿着书向他介绍,当然也有个别一两位男士。
左清狂一一接受,总共二十多本书,抱到了收银台付款。
丢下一堆事给他,而那人却带着自己的中意的小情人去医院,云涛有些不满,好不容易盼着人回来了,居然带着一大摞书。
云涛跟着左清狂进了办公室,将那摞书瞅了又瞅,“谁怀孕了?”以他对清狂的了解通常都是将孩子打掉,怎还会买这些书准备着迎接孩子的出生!望着左清狂的面无表情,他想到了,“是华灯小秘书?她怀孕了?才追了几天啊,这么快就搞定了?这几天还当着你的面吐来吐去,结果……女人啊,就是抗拒不了你的魅力。你确定了,孩子……”拍拍书,“准备生出来?!”
左清狂不说话,他当他是默认。“孩子几个月了?呀,不对。几天……”
“两个月。”左清狂淡淡地说。
“两个月,恭喜!”刚笑着贺喜,下一秒惊呼:“两个月!孩子不是你的!”来公司才十天左右,要怀一个两个月的孩子,怎么可能。
“她死了的老公的。”
“遗腹?”云涛打量着他,又瞟瞟那摞书,“你好自为之吧!想清楚点。”说完,公事公办,拿出他早上丢给他的文件扔在桌上,准备走人。
“涛子。”左清狂叫住他。
“嗯?”云涛扬起半边眉毛。
“我有事,下午就交给你了。”说着起身,瞟了眼书,拿了本《孕妇注意事项》就向外走。
“诶,清狂,下午顾小姐会来。”云涛有些颇为无奈。
“顾雅洁?她要过来,又怎样?”
“虽然你不接受人家,但好歹她也是老板的女儿,你是否应该在她面前表现出你对工作的热诚?”
左清狂斜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在这吗,有你在就够了。实在不行就说我不舒服请假了。在顾总下面待了那么久,顾雅洁你还应付不了?”
请假?向谁,向他吗?云涛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清狂的车一路狂奔,只为心里一股排解不了的烦躁。他在意她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但是在意的并非孩子是谁的,而是之前他让她陪酒,就在她面前吸烟让她抽二手烟,他的这些行为是否伤害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陷得有些深,有些彻底,没有任何原因。
左清狂再次开着车来到医院,华灯已经离开。
回家了?他接着开车去她家,经过离医院最近的一个汽车站,正好看见华灯挎背着她那个大大的帆布大包挤上公车。
公汽里全是人,一个个挤来挤去,像是沙丁鱼挤在小小的罐头里面,并且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里,对孕妇而言可不是一个非常好的环境。
就算是省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左清狂皱眉,一路跟在公汽后面。
过了好几站,车里的人才渐渐减少,他看到了她的身影出现在汽车的最后一排。
离她家大约还有一站,她下了车,去了超市。他也很快找了地儿停了车,跟进了超市,寻找她的身影。
“高蛋白、营养丰富、易消化……”华灯嘴里叨叨念着,往推车里放着食物。在冷鲜专区,她看着冰柜里的肉类,伸手要拿一块里脊,结果身旁伸出一只长胳膊拿了一块又大又好的里脊肉放进了她的推车。
“总经理!”华灯愣愣地看着他,他不是走了吗?
左清狂想纠正,在外面他希望她能叫他的名字,张了口,却又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从她手中接过推车,慢慢向前走。
“总经理……”华灯反应过来,小跑两步跟上他。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口说着理由:“这家超市的东西比较实惠,我经常来。”旁边的人没声,他看了眼,她一脸的不太相信,“正好碰见而已。”
煞有介事,熟人巧遇,他推着她的车,走在她旁边,慢慢逛着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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