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绝不跑，求求你让我负责！

　　第二天蒋舟起了个大早，他可记得今天顾嘉懿是有课的，刷好感度的第一点，不能让他自个儿打车去上课！
　　他还准备了早餐呢！

　　蒋舟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快八点了，正诧异顾嘉懿怎么还不起的时候，他慢悠悠走下楼梯。
　　“早安！”蒋舟元气满满的声音让顾嘉懿打了半个的哈欠就这么原地消失。
　　“唔，早。”顾嘉懿拐进浴室刷牙去了。

　　蒋舟靠在门边看他，刚起床的顾嘉懿精神看起来不大好。
　　“你认床？”蒋舟问。
　　顾嘉懿摇头，等到把牙刷好之后才回答：“一点点。”
　　“睡得不好吗？”
　　“还行。”说完弯下腰，鞠了一捧水洗脸，随后抽过一张洗脸巾擦干。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浴室，在餐桌边坐下准备吃早餐。
　　“吃完我送你去学校。”蒋舟说。
　　顾嘉懿一边往吐司上涂蓝莓酱一边诧异地看了蒋舟一眼，慢慢说道：“我下午才有课。”
　　“？？？”蒋舟歪了歪头，有些好笑地说：“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我还怕待会儿赶不上呢。”
　　“我自己有分寸。”说完低头咬了一口吐司。

　　这个人还是这样，原本以为他肯给机会了，没想到依然不肯完全敞开心扉。蒋舟无奈想着。唉，没关系，慢慢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那上午你准备做什么？”蒋舟伸手朝顾嘉懿要过蓝莓酱。
　　顾嘉懿把罐子推过去，在蒋舟拿住罐子的时候快速收回手，“看书。”
　　“我家里也有钢琴哦，你要不要练琴？”

　　又来了。
　　顾嘉懿喝了一口牛奶，对面那个人又要开始跟他玩心理战术了。
　　“也不是不行。”顾嘉懿面不改色说道。

　　早餐吃完之后，他跟着蒋舟去到放着钢琴的房间。
　　偌大的一个房间，放着一架钢琴，盖着防尘布，钢琴前面的椅子下有一张浅灰色的地毯，不知道什么作用。
　　还没等顾嘉懿问，蒋舟自己就先说了，“配套的椅子被我弄坏了，这个椅子是我自己做的，其中一条腿比较短一点点，所以我就弄了张地毯，坐上去比较稳。”
　　“你还会做椅子？”顾嘉懿声音淡淡的，没让蒋舟听出什么来，但蒋舟还是特骄傲地扬起下巴说：“我会的可多了，以后慢慢展示给你看！”

　　蒋舟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洒进屋子里来，顾嘉懿抬头看着太阳射出的光线，漂浮着的灰尘肉眼可见地在空气里晃荡着。
　　“坐呀。”蒋舟朝顾嘉懿一抬下巴。
　　他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把双手放在琴键上，酝酿了一番情绪，手指很快就灵活地动作起来，一串串优美的旋律跳跃在整个房间里。

　　其实很多之前并不大喜欢的事情，也是可以在时间岁月里慢慢发生改变的。
　　比如弹钢琴这件事，比如食用清淡的食物，比如跟蒋舟相处下去。
　　顾嘉懿闭上眼睛，熟烂在心的琴谱不再需要刻意去记住，指尖早已有了记忆。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自己出不来，谁也进不去。

　　蒋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听着。
　　这首曲子很节奏缓慢，他不知道顾嘉懿为什么会在这么美好的清晨选择了这么一首悲伤的旋律，但他猜，也许是蕴含这顾嘉懿想要表达的某些东西吧。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嘉懿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圆润可爱，泛着健康的粉色，还能看到很明显的白色月牙状。
　　明明这么适合温柔优雅地弹奏着优美的旋律，为什么会不喜欢？难道只是因为不是自己选择的？
　　蒋舟在旋律中陷入沉思。

　　一曲过完，顾嘉懿收回双手，端正坐好在椅子上，似乎还没缓过自己的情绪。
　　两人皆在安静中沉默着。
　　半晌，蒋舟先站起身走近顾嘉懿，伸手把琴键的盖子轻轻盖下去，“不喜欢弹就不弹了。”
　　顾嘉懿抬起头看向蒋舟的眼睛。

　　- 他连我喜不喜欢弹琴都看得出来？顾嘉懿心说。

　　但放在蒋舟眼里，这个眼神是含情脉脉的，是欲语还休的，是饱含爱恋的表达。
　　哈！
　　感动了吧？没想到吧？我居然这么了解你！

　　顾嘉懿收回视线，往右边挪了挪才站起身，“我回房间了。”
　　“别啊！”蒋舟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反正现在还早，今天天气也不错，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顾嘉懿动了动胳膊。
　　蒋舟放下手，神秘地说：“你不知道的地方。”

　　一辆银色SUV从车库里驶出来，很快淹没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

　　商业楼的地下车库里全是成排的车辆，几乎找不到一个空位，蒋舟兜了两层之后终于遇到有一辆车倒出来，忙开上去停好。
　　下了车，两人并肩走一块儿，进电梯后，他直接按了最顶层。

　　“你带我上这儿干嘛？”顾嘉懿有些好奇，同时也怕蒋舟会带着他到顶层指着远处傻逼地说一句“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那样的话他会后悔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傻乎乎跟着来了。
　　“上去就知道了。”蒋舟挑着眉说。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顾嘉懿没有再多问，安安静静地等着电梯升到最顶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蒋舟拍了拍顾嘉懿的后背说：“走吧，到那儿。”他的手指向了玻璃护栏那边。

　　这栋商业楼有四十八层高，在附近的商业楼中侨居第一，它的外观有一处是三棱镜的形状，天气晴好的时候，阳光折射出来的光线形成一道彩虹，照射在附近几栋并排在一起的矮一些的商业楼外边，像一座桥，从这边跨越到另外一边。
　　顾嘉懿站在护栏边，对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嘴巴张了张，看向蒋舟。
　　“美吗？”蒋舟含笑问他。
　　“嗯，很美。”

　　顾嘉懿心里挺震撼的，他很少看到彩虹，传说看到彩虹会幸运，他就想过，怪不得自己总是那么不幸，没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没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法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个地方我自己管它叫‘城市之境’。”蒋舟双手撑在护栏上，望着那道彩虹说：“除非阴天，否则这道彩虹在白天永远不会消失，这个城市太过繁忙，节奏太快，很多人都知道这道彩虹的存在，但几乎没什么人愿意上到最顶层来，他们忙着生活，都不知道其实在这里才是视线所及之处最美的地方。”

　　顾嘉懿的震撼已经收起了，恢复到淡淡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挺落寞的。
　　“白天的时候没有人需要它，它却不会消失，可它却被夜晚带走了。”他有些重地呼出一口气，“要是夜晚也能继续存在，才更加慰藉人心。”
　　“是吗？为什么在夜晚就会？”蒋舟一副有兴趣的口吻问他。
　　“个人感想而已，不必深究。”顾嘉懿拒绝聊下去。
　　蒋舟耸了耸肩，“那有点可惜，有关你的一切我可都是想要看清楚想清楚的。”

　　两人站在那里看着彩虹，顾嘉懿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幼稚的想法。
　　他想：如果我对着彩虹许愿，那能不能实现？
　　这样想着，他闭上了眼睛，蒋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希望顾嘉懿能够开心，希望顾嘉懿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希望顾嘉懿能够喜欢我。”
　　等顾嘉懿睁开眼睛诧异地扭头看向他的时候，蒋舟也勾着嘴角跟他对视，“我的愿望能够实现吗？顾嘉懿？”

　　顾嘉懿没有说话。
　　真心这种东西，岂是可以随便就交付的？
　　再说了，他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又恰好这方面是他最为薄弱的，他该怎么做？

　　“你不回答，是答应我了吗？”蒋舟低沉的声音特别有吸引力。
　　顾嘉懿突然有些晕头转向，脑袋晕乎乎，懵然问道：“答应什么？”
　　“答应跟我坦诚相待，答应真心交我这个朋友。”蒋舟说。
　　“我不知道。”顾嘉懿不太敢跟蒋舟对视，看着他乌黑的瞳孔，总有一种被看透的窘迫感。

　　蒋舟忽然转身面向他，往他身旁走来，边走边说：“为什么会不知道，这是你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
　　“我......”顾嘉懿往后退，蒋舟带来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这个人的气势太过嚣张霸道了。身后没有空间可以再退了，他咬咬牙，提高了声调：“你站住！不许再走过来！”
　　“为什么？”蒋舟没有停下脚步。
　　“为什么？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不喜欢有人靠近我！”
　　顾嘉懿的表情很怪异，又很矛盾，他从来没有被谁逼到会大吼的地步，但蒋舟步步紧逼，他防不胜防，又步步沦陷，他很害怕。

　　蒋舟敛下眼眸，很快又继续抬起，大步往前直接抓住顾嘉懿的手，“承认吧顾嘉懿，你根本不想拒绝我。”
　　“你别碰我！”顾嘉懿挣扎着，但蒋舟的力道丝毫不减。
　　“你为什么会讨厌让人触碰？你要知道，适当的牵手跟拥抱是爱意的一种表达。你给我一个机会，让你能够不再抗拒跟人身体接触，好不好？”蒋舟的双眼饱含着深情，仔细看着，会发现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痛色一闪而过。
　　“我不需要。”顾嘉懿神色冷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
　　蒋舟一动不动看着他，手紧紧抓着他，苦笑着说：“你不用换上这层保护色来抵触我，拒绝我。”
　　保护色？
　　顾嘉懿眼神闪动一下，前不久这个人可还说这个是真正的他呢，现在这么快就被否定成保护色了？

　　“你放手。”
　　“我不放。”

　　这两句话，自往后会经常贯穿在他们之间，可真正等有一方先放了手，他们却会比任何时候都痛。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蒋舟耍起无赖。
　　顾嘉懿心里的抗拒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烈了，他任由蒋舟握着他，有气无力说了一句：“你到底想怎样啊？”
　　“你就说，行不行？”固执的语气，如同每一次逼迫他答应什么事情那样。
　　“......行行行。”

　　俩人下楼了，蒋舟美滋滋，嘉懿苦闷闷。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子？
　　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蒋舟什么？才得对他一次又一次妥协。

　　蒋舟本来还想带顾嘉懿继续兜风，他没让，说得回自己出租屋那边拿东西，下午上课需要用到，蒋舟尽职地把人送回去了。
　　临下车前，蒋舟再三叮嘱：“你一定要出来啊，记得我还在这里等你，不要进去之后就乐不思蜀了啊。”
　　思你大爷！
　　顾嘉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也不过是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住，他甚至觉得房间里都铺上灰尘，打开窗户通风后，顾嘉懿返回到书桌前，提起自己的背包就出门。
　　其他三个室友在他走出来的时候同时打开自个儿的房间门，齐刷刷看向顾嘉懿。
　　“你要去哪儿！”姜洛泽快速朝顾嘉懿飞奔过来，他偏过身闪了闪，才没让人扑自己身上去。
　　“去学校。”顾嘉懿说。
　　姜洛泽转过头，愤愤地盯着顾嘉懿，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呐喊着：顾嘉懿，你没有心！
　　“不跟我们一起去？”汪默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顾嘉懿，脸上依旧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这一周玩得有多开心。
　　“不了，我......朋友还在外边等。”顾嘉懿朋友两个字说得有些艰难。

　　朋友？！
　　三个室友眼睛同时瞪大。
　　什么朋友？关系这么好吗？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让人家进来坐坐？

　　姜洛泽冲欧皓挤挤眼，两个人就跟魂一样贴上去，一人挡住顾嘉懿一边的路，把他围在中间。
　　他们嘿嘿了两声，“说！是不是女朋友。”
　　“不是，”顾嘉懿摇头说：“是男的。”
　　姜洛泽：“......？”
　　欧皓：“......？”
　　汪默：“......？”

《星海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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