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深渊”

作者: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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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他约了高储。

      “嘿,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这种地方了,怕是都不熟悉了吧。”声色场所里,高储过来的时间很自然的打着招呼,然后拿出烟又看左逢臻没有吸烟,就伸手想递烟给他。

      左逢臻摆摆手,拒绝了递烟。“早戒了,不吸了。坐。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你说。”高储看他不吸,自己叼了一根,然后往后一趟,在沙发上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熟悉的人很自然的就偎过去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找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小报里说的找了个新女友。

      他熟练的说着话哄着人,然后搂过那个女生看左逢臻,想他叫自己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左逢臻身边也坐了人,他示意她们几个也到那边去坐。高储虽然受用,但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叫我来谈什么?说起来好久没有来这边玩了。”

      “对啊,高少你好久都没有来找人家了。”高储旁边的那个平日里他经常找的女子娇声娇气的也说了句。

      高储拉过她手,把自己手腕上的表给了过去:“这个给你赔罪。”他要是没有厌烦的时候还是乐意宠着点的。左逢臻一直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很安静。

      等看高储已经安抚完了,才开口:“这附近有个酒店,占地面积很大,但是那块地方挺好的,盖酒店有点不划算。”

      “这附近的酒店?那家?附近酒店可多了。”

      这一圈可都是酒店,基本上这种声色场所的周围,酒店就很多。高储迷糊糊的问他那家酒店。

      “就那个叫晖闲的酒店。”

      高储吸烟的手一顿,咳咳呛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才好些:“你想买下我家的酒店?”

      面子上看他只是有些惊讶,但是他心里却很不自在,那个酒店-他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了。

      “对,地理条件挺好,做个酒店有点浪费。怎么这么吃惊?难道那个酒店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没。我家酒店那么多,哪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没有想到你小子也要涉足酒店行业了?你不是一直在药业里混吗?”

      “先买下来,不是做酒店,就是拆了然后重新建。”

      “建什么?”高储有些好奇,心里也在思考卖还是不卖。诚然那是他高家名下的一个连锁酒店,但是要是左逢臻真的要,他也能做主卖给他,就是好奇他拿着那块地干什么?地理环境好?虽然是在这一片繁华的地方,但是除了盖酒店还能干什么赚钱?他是真不明白。

      “秘密。你愿不愿意割爱?”

      “哈哈哈,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要真要,市场价卖给你。”他做主了,答应给他。

      “是啊,咱们好些年的交情了。高储,从小学咱们可都是一起玩的,你可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嘿,瞧你说的,我哪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关系那么铁,我不护着你我还能害你?我明天就找法务拟下合同。”

      “高储,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好哥们。最好的哥们。”

      高储承认自己挺感动,他咧嘴笑了笑:“我也一直为你是我哥们自豪。”

      左逢臻深深的看他,然后移开视线看向桌边的水。他伸手端起来却没有喝,他只是转移下视线。

      “高储,你说林菀现在会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她。”他端着水杯,声音里有些落寞。

      高储推了下在他伸手摸索的女人,那女人识趣的安静了下来。高储这才开口“别担心,她一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事?左逢臻突然抬头看他,见他不自在的也去端水,他就明白了。高储知道!

      呵!他果然太仁慈了!这些人都把自己当傻子一样的骗,自己呢?却还想着看看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内疚。

      左逢臻看高储拉着人去了不远处的酒店,久久端着的那杯水终于喝了一口。他忘记了。其实说起来他应该也是比较了解另外几个人的,都是朋友,从小就是一起玩的。

      他应该早就能猜到,说不定这三个人串通起来一起欺骗他。你看他们隐藏的多好!婚礼上的时间-岳秉莘祝福自己白头偕老,高储祝福自己得偿所愿,而秦柏言,他在国外没有参加自己的婚礼。

      他们都祝福自己,祝福自己和林菀的婚礼。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对林菀的伤害不存在。

      你会因为你现在的幸福忘记你之前受过的痛苦?你告诉自己那是你的神经切断了痛苦的末梢神经,好了伤口忘记了痛?

      他突然意识到往日里他对林菀的伤害又是怎么样的痛苦,难怪她宁愿杀了自己也不愿意继续和自己装一对幸福的恋人。

      他此刻被背叛被伤害的心情就像火山喷发一般,胸腔里满是灼热的岩浆,烧灼着心和肺,却还努力压抑表现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他开车离开的时候远远看了眼那个辉煌的酒店,他可以把这个酒店买下了,然后用铲车和吊车把它打碎,把它毁掉。可是他毁不去这个酒店的那些记录,毁不去他调查得知的那些事情。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替他保护着他的公主,最后也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公主,打着他的旗号。真是可笑极了。

      回到家就又开了几瓶酒,喝的昏天黑地的时间,他瘫在桌子上打着酒咯喃喃自语:“她很好,又乖巧又可爱。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你们也试试,从来没有承诺过。她是要嫁给我的人。”

      昏睡的时间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很多人。哦,是哦,他初中的时候可是在几个学校都有女朋友,除了林菀是走到最后的,其他那些在他腻了之后就分手了。

      还把其中一个介绍给了高储认识。高储和人处过一段时间也分了,之后他也没有关注过这些人。

      他好像看到这些人哭着被欺负了。但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心痛,也不后悔,直到看到了林菀,她没有哭,没有哭着说被欺负,她只是站在高储的身侧,就让他内心的恨意和怒火涨到了最高点。

      原本平静的他终于快步走过去,但是如何走都追不上,他伸手捞她的手,但是也捞不着,他看着她跟着另一个人走了,那个人走着走着最后都不在是高储,就是个影子,最后变成黑暗的深渊,他看着她走进了黑暗里,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醒过来的时间,阳光都照到脸上了。抹了一把脸,他走进了浴室。

      岳秉莘知道那个酒店重建之后,心中也有些担心是不是事情败露,专门找了时间上门看望了一番左逢臻。

      确定事情没有败露,只是对方确实看上这块地而已,他才放心了些。

      岳秉莘拿着车钥匙,正打算开车门,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跑过来的声音,他回头看发现是认识的人,这附近有家姓冯的,家里有个独子,是个残疾人,智力上有问题。

      他听左逢臻说过这个人,逢臻说这个人家里也惯着,喜欢光着脚在外面跑,后面跟着几个保镖。

      要只是听说他也不会认识,他有幸见过一次,这家伙撒丫子跑,后面五六个人追。

      所以这第二次见他也没在意,扭过头打算去开车门。直到感觉腰上一痛!他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傻子。

      他居然被这个傻子刺了一刀!他愤怒的对方一脚,打开车门,然后锁了车。

      这疯子却开始用手锤他玻璃,他打完120,又打电话给左逢臻。但是那边提示正在通话中。

      他打了110,然后开车就跑。汽车后退了几米,吓到了那个疯子,接着汽车就跑远了。

      到了医院缝合了几针,然后就带着律师去找冯家的麻烦。

      左逢臻打电话表示了关怀。高储专门到场嘲笑了下他,认为岳秉莘应该进行锻炼,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刺到。

      “我哪知道他会拿刀?不是,一个傻子,那么危险,他家里干嘛还要给他刀。”

      “哦,讲真的,你没有刺激那个人吧?冯家坚持他们的孩子性格很好不会主动伤人。”

      “我特么哪有刺激一个傻子?我只是开个车门。”

      “说不定是开车门的声音吓到他了呢?”

      “高储,你是来看我热闹的是吗?”

      “误会,误会。我是来看你的。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找些人会帮你打赢这个官司的。不过你也知道,他智力上有问题,最多就是让冯家同意把孩子送去精神病院。”

      “早该送去了,我受伤那天可没有看到他们说的那几个跟着的保镖。”

      此刻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被冯家那样反扑。

      原本一个简单的事情最后拖延了许久,冯家铁了心的和岳家闹上了。

      而高储原本打算叫自己家帮岳家一把,回到家却看到自己父亲在看一份报表。

      “经济不景气啊。回来了?”

      “爸?”

      “高储啊,爸教你的你没有忘记吧。这只要是在商界,可没有什么永久的朋友。”

      岳秉莘傻眼的看着几家对自己的围剿,他爸已经气得脑溢血住院了,他妈也整日里哭的不行,他倒是还有些精气神,可是这些也很快在这次狙击战里被消磨的一丝不剩。

      而就在高家得意洋洋的拿走大头,准备狂欢的时间,原先约好的那些家不干了。

      就像是一场连锁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岳家被刮分了大部分产业的时间,高家也没有落多少好处。秦柏言带着妻子回国的时间,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而秦家也在这次的事情中站到了高家一边。

      秦柏言沉默的思考了许久,劝了他的父亲,最后秦家选择了独善其身。

      可能岳家,高家两家最想不明白的是一开始给予他们诸多关照的那些个人,为什么在此刻突然放手了?

      贷款的那些福利被取消,甚至到后期抵押贷款都不愿意借贷,借助那些个小家族的喧闹,有人在背后把他们依赖的靠山给移开了。

      但是到底是大家族,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也是山了。只是-架不住背后的人有通天的能力,这两家败下阵来。

      而左家,依旧屹立不倒,秦家虽然受了些波动,但是还能立足脚跟。

      岳秉莘又一次被父亲骂了一通,他摔门离开。

      高储自立门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开个小公司,虽然不比以前,但是也得过且过。

      直到他们四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岳秉莘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只是多少有些不自在。高储依旧是那副模样,拉着身侧的女子笑盈盈的说着话。

      秦柏言带了自己的娇妻,沈晴菀就坐在他一边,低着头害羞的被他投喂,而秦柏言却一直看着左逢臻。

      只是短短的时间,四个人之间就有了变化。

      左逢臻也在看秦柏言,然后又看岳秉莘,接着又是高储。

      四人简单的聚了聚,临走的时候,左逢臻示意岳秉莘多留一会再走。

      他问岳秉莘:“林菀在哪里?”

      岳秉莘诧异了下,然后他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些什么?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哈哈哈,逢臻,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吗?什么误会?你偷了她。我听说你打算出国,去找你二叔。”

      “咳,你-”

      “大家都知道你是你二叔的孩子。也对,你应该是把她弄到了那个国家。”

      “是,一开始是的,后来她跑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岳秉莘不再笑,他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灰暗,是,他是他二叔的儿子,不是他爸的。他妈和他爸的关系一辈子都很紧张,年轻的时候他的父亲又很花心,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妈就和他二叔-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的结果是他妈依旧和他爸在一起,没有离婚,而他二叔回去了主家很快也娶了妻子。然后他妈就去世,而他爸-也生不出孩子,对他不温不热。

      岳秉莘突然大笑了起来。“是你做的?是你搞的鬼?你知道了?你为什么放过了姓秦的?当时我们三个可是非常好奇她到底哪一点吸引到你了。”

      “那后来你搞明白了吗?”左逢臻慢慢起身。

      “我想我明白了。她很好。逢臻,你生气干嘛?你自己不关心,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你知道不知道,有一天放学我回家的晚,看到别的学校的一个女生带着人堵住她在巷子里打她,还有拍她照片的时间,我的心是什么样的?艹,你那么多女朋友,把她让给我怎么了?反正你都关心不过来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就是你偏偏动的是她。你换一个我都不会这么生气。”

      “哈哈哈哈哈,换一个?换什么?我最先发现的,也最先喜欢的。你为什么不换一个祸害?偏偏去祸害我喜欢的女孩。”

      “强词夺理!她是我的妻子。”

      “哦,是你一边拿着她死去的爸妈要挟,一边举办的婚礼?别逗了。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你有父母宠爱,我有什么?我是我二叔的私生子,是我爸的-耻辱。我和你关系那么好,小时候你掉水里还是我救的你。你却夺走了我喜欢的女孩,你还不对她好。”

      “我对她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吗?那我也要告诉你,你找不找的到也是你自己的事情。祝你好运。”

      左逢臻被气的头发昏,但是他也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可以说小时候他救过自己,他冷静下来。

      “岳秉莘,咱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你出了国别再回来了。从今日起,咱们就恩断义绝,别在说是什么朋友兄弟。”

      “呵,那我可谢谢你了。”就此罢休?岳秉莘回过身离开的时候,眼睛里透着的冷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左逢臻,看着对方离开,确实是打算就这样算了。

      岳秉莘下了楼,碰到了高储。

      吸着烟的高储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你出国后就别回来了。你看着吧,又要起风了。”

      “左逢臻设计的这一切!”他怎么能这么做?咱们都是他朋友啊。

      “好了,老岳。出了国小心点,你二叔那边的那个儿子可不好对付。国内的事情你别管,会有风起来的。”

      “什么?”

      “快走吧。”

      送岳秉莘走了之后,高储点了一支烟,她为什么会变了个样子?是故意整容回来报复的吧。那就报复吧,反正他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连这个心也不剩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天冷了,该起风了。”

      “好久不见,哦,弟妹也来了。”高储比秦柏言大,所以喊沈晴菀就喊弟妹。

      “嗯,约了一起吃饭,这丫头在家也不做,怕她饿了,就带她一起过来吃。你不介意吧?”

      “没事,就是你知道,你这样是在虐待的。我可还是个单身狗呢。”

      “少来,想和你结婚的人都能排几百米远了。”秦柏言笑笑,然后伸手给他妻子解下围巾放到一旁。

      高储看了一眼,然后扬起手中的菜单:“既然弟妹来了,就让弟妹看看想吃什么吧。”

      “哦,好呀。”

      “别,你点。你点就行,要是让她点,她肯定会吃坏肚子。”

      “高储哥都说了让我点了。菜单给我。”沈晴菀伸手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菜单。

      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指。

      高储收回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示意秦柏言也坐。从岳秉莘出国后,四个人经常聚不齐,大部分的时间,他和秦柏言约一约,他和左逢臻有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倒是秦柏言,有时间会带上妻子去见见对方。

      沈晴菀乐忠于此,她喜欢看左逢臻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模样,有些时间出了聚餐的地方,在回家的车里还会笑嘻嘻的问秦柏言:“你说他什么时候死?为什么不猝死呢?”

      而秦柏言从来不会教训她的出言不逊,只会抱住她说:“很快了,乖,很快。”

      出了酒店,高储开车,打了火,低着头看着刚才触碰到的那小片地方,许久,脸上没有那轻浮的笑,而是露出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笑。

      柏言知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也许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但是看到他很宠她,自己也舍不得去破坏她的计划。

      他和左逢臻的关系是彻底的断了,事实上在很早之前就断了。和岳秉莘对她一见钟情不同,他最开始对林菀的看法也不是多么客观。

      左逢臻又没有打断你的腿,你逃呀!哭哭唧唧的,整的他更看不上。他和左逢臻一样,都太早就见识太多,所以他很长时间把林菀的眼痛苦看作是欲拒还迎,觉得小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有些绿茶。

      直到他突然间明白过来,认识到对方的种种无奈,也认识到她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她不该这样被束缚。

      结婚的时候,她的老师说她选错了路,如果跟着他做科研,她绝对有很高的建树。他站在一旁听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个女孩子,有所建树?

      他年轻的时候是很荒谬的,大男子主义,对女性的不尊重,说出来他自己都害臊。

      直到经历了对方的毒打,当然并不是真正的毒打,只是他突然发现-人家就是天才,就是聪明。她的那些闲暇时间作的画都是大作,人家真正的研究上也是能做到无愧于天才的字眼。

      他认识到了对方的优秀,也被看穿了他内心的浅薄,他并没有被真正的毒打,但是被看穿又被重塑了三观的过程是最让他难堪,也最让他难忘。

      他折服于此,然后就成为了一个扑火飞蛾,甚至不能说是飞蛾,飞蛾还敢于扑火,而他,既向往她,又惧怕他。只好把自己用风流藏起来,但是感情的事情藏不住,他会忍不住看她,装作正大光明的,其实内心里都是填不满的欲望。

      他自己也诧异,和她朝夕相处的左逢臻都没有认出她已经改头换面,回到了他的周围伺机报复,而是他先认出了对方并且一直-自我放逐。

      如果-如果她想报复左逢臻选择的是自己该多好?她还是沈晴菀,但是嫁给的不是秦柏言,而自己却会是她的丈夫,他会-

      他拍了下方向盘,然后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再想下去,就会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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