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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十二、沉沦大当家* * *
白玉堂在离开老鼎福后，开车直接回到了凌云集团在TL市的总部。
刚才秘书在给他来电中说，就在白玉堂离开不久，副总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和天鸿集团的一桩生意出了个大意外。
天鸿集团是凌云集团的老生意伙伴，双方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也是一桩双方先前早就洽谈好的生意。凌云早先从天鸿那里接来一份游乐园的建筑方案，从各个地方的设计到建筑实施一直都很顺利。
眼见这个游乐园即将建成，谁知道就在今天下午，天鸿派人前来评估，赫然发现凌云在这次建筑之中竟然存在严重的问题！有些建筑偷工减料不说，而且很多地方的成品与设计方案有着明显差距。更夸张的是，在几项有一定危险系数的娱乐设施上几乎没有保险措施！
换言之，这份游乐园建设成果，是个绝对的豆腐渣工程。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玉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云集团做事一向严格，而且这件事情还特地派了三个专家随时评估测定，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漏洞？要是有问题的话，早就应该有所发现了！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个想法：凌云内部出大问题了！
所以他才留下展昭一个人飞速赶来凌云总部，同时让秘书将其他相关人员一一通知到——白玉堂有预感，这回这件事情一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尤其正好发生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赵氏又在这个时候找上他……
白玉堂下意识的皱眉，眼中寒芒闪过：看样子有人迫不及待要弄些小动作了！
……
而另一边，展昭和丁月华在阔别两年的见面后，倒是相谈甚欢。
他们这一顿酒并没有喝的太晚，毕竟都是理智且有节制的人，当然不会来个彻夜狂欢什么的，以他们的性子，在一起就算是想要喝醉都难。这一晚上在老鼎福虽然整整耗了三个小时，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用来聊天了。
直到月华在看了眼手表，才有些歉然道：“我得回去了！家里不能一直没人，孩子还要照顾——今晚就这样？”
展昭当然没有异议。他看了眼手表，竟然已是将近十点半了。于是两人结了帐，走出门叫辆出租车，一路来到月华的家。
月华家是住在一个小胡同里的三楼，车子不方便进去，两人就在附近的路边下了车，一边慢慢走向月华的家一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秋天的夜晚并不暖和，但白天的余热毕竟还有些效用，走在街上也不冷，然而展昭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月华轻轻拢了下肩。他想也不想的脱下外套来披在女子肩上，后者侧头微微笑着。
这条路两年前的展昭其实是常常走的，多数时候还是与月华同行。后来月华出了事，这两年里一直没再住这里，直到最近才搬回来。熟识的人不在，展昭自然也不会再来，所以在两年之后，他是第一次踏上这条路。
此时人面依旧，环境不变，心情却大不相同了。
两年前的自己，心情曾像这样平静么？展昭想起过去的那三年时光，有些讶异的发现，那三年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一直都这样平静，静的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然而——明明才两年，甚至还不到自己和月华做男女朋友的那些时间长。
他莫名就想起了如今这将近半年的时光，虽然短，却好像已经很长了的感觉——这种适应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的……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走到房门前，丁月华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展昭微微一笑。月光映着她莹瓷般的脸庞，隐隐泛出几分光华，朦胧了岁月。这一幕像极了两年前他们之间的相处，淡然却温馨如家人。
然而，就是不一样了。
展昭的思绪被女子柔和的嗓音惊醒，他抬头看着女子熟悉的脸，不着痕迹敛去心中想法：“嗯，早点休息。”
月华看着面前青年一如往常的笑意，也跟着淡笑：“不上去坐坐？”
展昭连忙摆手，笑：“别！——我家里还有只暴龙等门呢！”
他这话只是顺口开出的玩笑，多少还是受了刚才思绪的影响，丁月华却有些惊讶的睁大眼：“咦？女朋友？”
“呃——当然不是！”展昭反射性的否认，继而失笑，“什么女朋友啊！暴躁的老鼠一只罢了！——算是我的房东。”
丁月华似乎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终于有了着落——算啦！不说这个了。展昭，有件事……”她说着皱了皱眉头，精巧的眉心刻出一道浅浅的沟痕。她有些踯躅的犹豫起自己接下来的话，不确定要不要说。
展昭早就看出，这一晚上月华其实一直有心事，几次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当自己询问时却又几句话绕了过去。他知晓以月华的个性，若非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她绝不会像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所以他只是静等着月华自己的选择。
只是现在若是再不说，自己就要离开了。展昭看着月华的神色，终于在她犹豫的时候问了句：
“月华，有话就说——你我之间还用这么生疏么？”
“不是生疏啊！”丁月华这句话是用有些叹息的语气说出来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着面前的青年，“展昭，我问你一件事，你最近——是在查沉沦的事么？”
展昭心中大惊，却反射性的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沉沦？”
但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差点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听到他这句话后丁月华当即扑哧一下笑出声：
“看看！露马脚了吧！别人或许不知道沉沦，我会不知？当年我可是你的搭档啊！又不是没一起看过沉沦的资料！”
展昭懊恼的抓抓头发，也跟着有点尴尬的道：“我这不是反射性么——你怎么会这么问？”他不知道月华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沉沦，更不知道月华知道些什么，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沉沦现在对于警局来说还算是机密，就算是月华也不能说。
这个道理丁月华当然明白，既然话已说出，她干脆横下心来，看着展昭道：“我要见公孙。关于沉沦的事情，我想我也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什么？”展昭微微皱眉。
丁月华深吸一口气，道：“我之前一直没说，有一件事——柳风他是沉沦的上一任大当家。当初他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被人迫害，算是——算是沉沦内部的一些事。展昭，这些只有我见到公孙的时候才能说。你明白么？”
……
在回去的路上，展昭一直反复思索着丁月华最后说的那些话。月华的话他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当初自己在整理柳风的档案时总觉得有些怪异，有些东西明明没那么简单，但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清楚——他怎么也没想到，柳风竟还会有这样一层身份。
事实上月华若是想要见公孙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还有曾经这样一层关系在。然而月华这次约了自己却没直接去见公孙，理由很简单，她不能去！
据她所说，从两年前开始，她的身边就已经有沉沦的人在关注着。现在的她接触展昭这个级别的人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因为两人原本关系的特殊性。但若要见公孙策，危险就大了。因此若是两人想见面，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可以。
他和月华算是青梅竹马，彼此对于对方的身份家势都很清楚。然而这逝去的两年却让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理智让展昭无法轻易相信丁月华的话，感情却让他倾向于对方的人品以及个性……
展昭叹了口气，想想还是决定直接挂个电话到公孙那里。毕竟月华要见的是公孙，这种事情还是要他拿主意。更何况，在这些情报以及事情的分析上，公孙要更有说话权。
……
顺手合上电话，感觉到夜风一阵一阵吹在面上，带着刚刚散去白日余热的清凉。展昭看看四周，大概知道这里距离南区还有一段路程。
走回去是绝对不现实的，更不可能指望白玉堂的车子忽然出现在面前。展昭走到附近的路口，左右看看打算叫辆出租车回去——好在这个时候路上的出租车不算少，倒不担心代步工具。
不久远处拐角开出一辆红色的出租，展昭抬手挥了两下，那辆车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中有些暗，没开车内灯，只有司机探出头来看向他：
“去哪儿？”
“去南区。”展昭说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便坐了下来。然而就在他关上车门的那一瞬，身后忽然有个什么东西顶在他脑后，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
“展警官，跟我们走一趟吧！”
展昭心中顿时冷了半分，下意识的用左手中指摩挲了一下无名指——那里有枚银色的男士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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