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直播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听到现在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小鱼双手抱胸耸肩，“大爷，就算让我们帮忙，也该告诉我们怎么帮吧？”

　　小鱼出声，村名们才注意到望月叔家多出来的五个奇形怪状的人。

　　昨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天早晨几个人又是披星戴月的回到这里，导致村里人还不知道村里进来了几个陌生人。
　　死魂镇的村民除了极个别老头老太太头发花白，基本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华族的未进化人类。乍一眼看头发粉红，橘红，大红，银白泛蓝，甚至额头还长龙角的人形物种，都跟老大爷一个反应。
　　“握草！鬼？这几个是什么东西？妖怪？！”
　　“滚啊！妖怪快滚出去！”
　　“快滚啊！”
　　“死魂镇不怕妖怪，大家伙儿抄家伙，快！都快滚出去啊啊！！”
　　“滚啊啊啊啊……”
　　“……”

　　御灵觉得站出来刚想解释，空中飞过来一个铁瓢，当地一声砸他脑门儿。
　　“……”
　　然后是锅，碗，盆，笤帚一股脑儿地丢过来。
　　御灵还想强行解释几句，眼睁睁一把菜刀飞过来，对着五个人的脑门儿蹭地一声插在了五个人脚跟前的土地里。
　　御灵默默退后，站到人群里假装刚才不是他：“……”fine。

　　一阵兵荒马乱，还是老大爷废了老鼻子劲儿强行喝止村民的行为，才终于直至了全村丢垃圾砸人。顶着村民们疑惑或仇视的眼神，才终于有人愿意解释事情的原委给他们听。

　　“那个女人，名字叫妹芜。”

　　一句话，五个人的瞳孔剧烈一缩。昨天晚上才遇到一个妹芜，又来一个妹芜？

　　凯提亚与谷风面面相觑，眉头微微拧起来地问了一句：“这个村子里面，叫妹芜的人很多吗？”
　　惠子看了一眼凯提亚，幽幽说：“桃源镇的每个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
　　御灵：“……”

　　五个人的表情更奇怪了。

　　小鱼打了个寒颤缩到人群中站，双手抱胸，飞快地搓肩膀。

　　……特么刚说完没鬼，这就来一个疑是灵异人物的家伙。凯提亚也有点发毛，这破地方，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大家面面相觑，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觉得这个时候相信科学很有必要的谷风不死心：“也不一定吧。你们桃源镇怎么说也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历史。人一轮一轮地更换，名字也一轮一轮的更换，总会取到一样的名字。”

　　“不会的，”惠子头摇得很肯定，“我们镇里的人，没有姓，只有名。桃源镇的人自出生起，会被祭祀大人赐予名字。熬过五岁这个坎儿，名字就会被刻在祭庙的石碑上。”

　　“居然还有这种事？”
　　小鱼惊奇了，这太离谱了吧，“我有一个疑问，你们祭祀的脑容量有多大？”

　　“30M不咯！能有多大？哎哟！这种话一听就肯定是骗人的啊！你居然还问的出这么不靠谱的问题……”
　　先别管怕不怕，御灵上来就是鄙视一波，“人类的脑袋又不是超级电脑，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么多的名字？这种传言一听就没有可信度。”
　　小鱼不高兴：“那你又怎么知道是假的？不是说要相信科学以外所有未知的可能吗？千万不要压制少年人的想象力？！”

　　“我就是知道啊，”御灵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觉他现在有点困，“虽然要刺激少年人的想象力，但我们也不能太脱离实际。几千年没有重名这种事，太玄幻了。估计那个什么祭祀就算取重名了，你们也不知道。除非祭祀脑袋自带检索程序，不然肯定是假的！”

　　桃源镇，不，应该说死魂镇，就算到了现在这种人丁凋零的境地。神灵和祭祀在死魂镇人的心里是绝不能被诋毁和侮辱的存在。
　　惠子愤怒了：“祭祀大人是神灵在桃源的使者。他们从成为神庙祭祀那一刻起就是被神灵认可，祈愿神灵就能使用神力。是活在人间最了不起的神使，你不要胡说八道！”

　　“哦哟！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你们村为什么每十年得死一对灵童呢？”
　　御灵不屑一顾，没有神庙的他露出了羡慕嫉妒的丑恶嘴脸。

　　刘海下暗红的一双眼睛里，仿佛有幽暗的火在燃烧。他抱着武器歪了歪脑袋，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撒西的眼珠子缓缓地移动，在御灵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又飘飘然移开。
　　居然怒了？
　　撒西挑了一下眉，换个姿势继续凹造型。
　　而被一句话戳中要害的惠子也愤怒了：“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人了！她是鬼怪！祭祀大人虽然是神使却只是个人类而已，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过鬼怪！”
　　“你刚才不还说祭祀能通过祈愿获得神力？有神力的话就不算普通人类了啊。”御灵呵呵一笑，不屑地耸肩说，“神灵不都是为专门克鬼怪而存在的吗？”
　　惠子一下子就被噎住。
　　不仅惠子，望月叔，以及死魂镇所有旁观的村民也都被噎住了。
　　御灵又补了一刀：“所谓的祭祀，其实就是个骗子吧。”
　　死魂镇村民：“！！！！！”
　　披头散发的造型，惠子瞪着轻飘飘说着打碎别人信仰的话的御灵，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一阵风过，现场诡异的鸦雀无声。

　　小鱼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胳膊肘倒了倒御灵：“哎，你刚才借我的梗了。”
　　御灵假装没听见，扭过头去。
　　小鱼眼神一暗。腮帮子鼓起来，有点想搞事。
　　凯提亚眼疾腿快地一脚踹向他屁股，冷冷地一眼瞪过去，小鱼乖巧地安静下来了。

　　许久，望月叔突然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不知者无畏的五个人眼神里带着怜悯：“祭庙主管桃源所有人从生到死，是我们死魂镇传承几千年的传统。你们是外来的妖怪，不懂规矩，我们不怪你。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郑重地告诫你们哟。小看死魂镇里的一切，可是要丢掉性命的啊……”
　　他说完，摇头晃脑地瞥向五个人。
　　原以为他们就算不受惊吓也至少傲慢的态度收敛一点。然而五个人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望月叔：“……”

　　“我知道你这么说是想警告我们，但是我告诉你大爷，我这个人呢，天生就比较叛逆。”撒西终于开了尊口，华丽的嗓音自带3D混响，“你越说不能怎么样，我就越想对着干。不如你说说你们村里有哪些禁忌，我干给你看？”
　　“你抢了我的台词，”凯提亚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那个祭庙在哪儿？”
　　谷风抽出一根箭矢举起来，箭矢幽幽地闪着寒光：“祭庙不是首要。大爷，既然拖了我们帮忙。你总该提供点有用的信息。”
　　“那个女人，”小鱼不甘示弱，“那个妹芜，一般在哪儿出现！”

　　提到正事，气氛又凝重了。
　　“俺带你们去！”其他人不说话，那瞎眼瘸腿的老太太爬起来。她看不见，扑过来抓住了靠她最近的撒西的胳膊。
　　离得最近的凯提亚和小鱼浑身一僵。
　　不过洁癖本癖的撒西没把老太太甩开，微笑地让她带路。

　　死魂镇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一个村庄从村头走到村尾，迁就老太太的脚程也就两个小时而已。粗略估量，村民的数量不会超过三万人。

　　穿过村庄又是一条山路。
　　比起村子被粉色桃花包围，这座山更夸张。从山脚到山顶遍布桃花树，粉泱泱的一大片，将整座山渲染成粉红色。甜蜜的空气，地面被洒落的桃花瓣铺成了粉白的。眨眼看去，一种美好的错觉。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其他人也不用再多犹豫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酱油黑的年轻人，他狠狠心过来搀扶住老太太，不让她在往前走。惠子这时候扑出来，抱住她的母亲，呜呜地哭起来。其他人都劝说着让瞎眼的老太太在山脚坐着，由这个腿脚伶俐的年轻人带五个人上去。

　　“从这里上去，你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有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年轻人咽了口口水，语气虽然还算镇定，但瞳孔已经在震动，“所以记住了，千万不要跟不认识的人答话。不然被拉进‘过去’里，可能就永远走不出来了。”

　　“过去？”谷风觉得这个词有点新颖，“什么意思？”

　　“不知道。”年轻人解释不清楚，大家都说是‘过去’，他们就跟着叫‘过去’，“有镇上的老人说，山上有着一些人的‘过去’。”

　　“哦，妹芜的过去呗，”御灵挖了挖耳朵，“除了她还有谁。”

　　提到妹芜，山上忽然刮起一阵风。桃花瓣簌簌地落，其他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只有这五个人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甚至还叽叽喳喳说起了小话。
　　死魂镇众人：“……”果然这五个是妖怪吧？正常人听到这么恐怖的东西是这反应？

　　弹幕外的评论区里所有人的心情跟他们是一样一样的。

　　山风越来越大，上山势在必行。
　　年轻人看了一眼人群中自己的家人，骤然转身，踏上了蜿蜒的山路。五个人死鱼眼地跟在他身后，那懒洋洋的德行，实在让熬夜肝直播的网友生不出紧迫感。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山上可能出现的画面，然而一路向上，除了桃花还是桃花。
　　网友：“……”
　　这村子的神灵该不会是桃花成精吧？不然种这么多桃花做什么啊摔！

　　人就是这样，再好看的东西多了，也会腻。

　　撒西觉得这林子对他有点不友好，桃花是粉的，他的头发也是粉的。走在其中，不是感觉他头顶秃了一块就是感觉他身高矮了一截。
　　他有点烦躁：“哎，你们村里的祭祀是个怎么回事儿？”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其他四个人目光扫过来。
　　突然被瞩目的酱油黑年轻人头皮一麻，莫名有种不回答就倒霉的惊悚：“啊，祭祀大人？祭祀大人是神灵的使者，向信徒传授神灵的旨意。”

　　“谁问你这个！”御灵不耐烦，“谁告诉你们他能传递神灵旨意的？”
　　酱油黑青年眨了眨眼睛：“是上一任祭祀大人。”
　　小鱼智障了：“那上一任祭祀又是谁告诉你们的？”
　　“上上一任祭祀。”
　　谷风/小鱼/凯提亚/场外观众：“……”
　　“说到底，就是不知道呗！”御灵服了，“那你们的祭祀是怎么产生的？”
　　酱油黑莫名觉得御灵的脸色好可怕。他吞了口口水，特别小心翼翼：“是上一任祭祀指定的。”
　　小鱼这个智障又来了：“那上一任祭祀呢？”
　　“是上上一任祭祀指定的。”
　　“……”
　　凯提亚受不了这智障问题，一巴掌扇开小鱼：“你们的第一任祭祀是怎么产生的？”
　　“好像听说是占卜选？”
　　凯提亚：“……”好玄学，不在理解范围内。
　　其他人也没听过这个词，闭嘴了。
　　只有御灵在旁边一脸很老练地点点头，概括的那叫一个言简意赅说：“哦，懂了，就是抓阄来的呗。”
　　酱油黑：“……”
　　……
　　撒西的眼神扫过来，轻飘飘的，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酱油黑青年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就这样被糊弄了几千年？请问你们村子的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人提出疑问？”御灵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诚挚的疑问。
　　四个人：盯——
　　“不，不是这样的！”
　　酱油黑年轻人觉得这黑毛简直嘴毒，“祭祀大人是真的能借神灵的力量给我们祝福！他每年都会祈福，所以我们的村子才风调雨顺，鸟语花香！”
　　“风调雨顺难道不是自然现象？鸟语花香你们该感谢的是那些鸟和花吧？”
　　酱油黑：“……”
　　“有人对此提出过质疑吗？”
　　酱油黑不说话。
　　御灵又问了一遍：“所以，有人提出过质疑吗？”

　　过了好久，酱油黑年轻人闷闷地吐出两个字：“有过。”
　　“哦？”撒西抬起眉头。
　　谷风也好奇：“谁？”
　　“苍南。”
　　“苍南又是谁？”怎么还多出一个人？以为是妹芜的几个人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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