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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过了几日，中午，卫瑄刚刚从迷踪林出来。
就看着自家师兄带来一位颇为憨厚魁梧的师弟在旁边等候，卫瑄休息调养了一会儿。
祁麟一句话，“半个时辰内打败他。”
“赢了，佛跳墙，输了，素面一碗。”
旁边那位被带过来的师弟率先发问：“是那个号称五百年前的慈悲宗佛子让动了佛心，破除重重禁制跳墙也要破戒食荤，并且发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久一举飞升的佛跳墙吗？”
卫瑄：吸溜！双眼放光，“比红烧肉还好吃吗？”
别怪他馋肉，师尊多食素，甚至明明云泓师叔都是一只大白虎了，为什么还是吃素吃的多？
他最多最多就能吃到一点点肉沫，为什么？？？
上次吃到的肉还是祁麟师兄炖的，他想大口吃肉啊！最好是那种料特别足的。
祁麟启唇……
憨厚师弟再次抢先一步：“当然，汤汁十分浓郁，比红烧肉好吃一百倍，据说里面有无数佳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后世人加以改良，更加好吃！”
卫瑄精神振奋！蠢蠢欲动！
憨厚师弟，“如果我赢了，我也能……”
有杀气！
及时住嘴，下一刻，一枚回元丹躺在手心中，没忍住继续，“那要是我输了呢？”
祁麟着实皱起了眉头，下次找个哑巴来吧。
而憨厚师弟看着手掌里的两枚回元丹，上品的，但感觉有点点怪怪的。
无需多言，卫瑄执剑，“还请赐教！”
憨厚师弟立即收敛，严阵以待，“还请赐教！”
最后，卫瑄挑起一块肥美的鲍鱼大快朵颐时，看着这么大一个汉子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回去了。
一罐佛跳墙让卫瑄重新感觉到了人间的快乐，吃肉真好。
云涂也没多说，拿来了一盘糕点让卫瑄吃。
卫瑄一时间甚至有闲情逸致的躺在殿外的大石头那里晒晒太阳了。
“师兄，以后还会有比这个还要好吃的吗？”清风拂过，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在人脸上，感觉很舒服。
祁麟站在崖岸，衣襟簌簌，“日后我都会找一人与你比试，若是赢了，自有奖励。”
卫瑄：“可是师兄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还要别人呢？”
祁麟：“既是想检验你的修炼成果，也是想要让你见识到更多人的剑。剑者一生遇到的剑有无数，只有不断攀登翻越，才能坚定的走出自己的那条路。就算一开始就看到最高峰，也不可能一下便攀过去，需要一步一步走到顶峰！”
卫瑄：“这样啊？”语气飘浮拉长。
祁麟，“若是输了，过段日子正值师尊院里的萝卜丰收时期，恐怕你得乖乖去啃白萝卜吧！”
“……”
身后了无声响，祁麟转身望去，大石头上传来一阵阵平稳呼吸。
卫瑄近年来不仅长高，也长开了，只是眉眼间难掩几分稚气。
屈指弹了弹小孩的额头，小孩皱了皱眉，嘟囔了几句，缩着身子向左侧转去。
外面的风着实大，祁麟不语轻柔的将小孩抱起来回房间午休了。
将窗关严实了，唯有室内那梅香缓缓燃着，让人好眠。
缓步梅林间，轻抚黑白棋，祁麟眼波流转的一刹那，眉眼间氤氲的忧郁伤感散去，唇角溢出的欢喜融化满地白霜，连日光也温暖起来。
午日，推开门窗，风柔柔的，阳光透过枝桠倾洒一地，流淌在一片片梅花中。
卫瑄抬手翻窗而过，身形如游走云端般轻盈，直奔小亭，看到亭内那人的背影，在空中旋身，飞至瀑布，手腕微旋，长剑挥洒，似无数星辰般闪耀坠落，挑起滴滴碎花，剑法飘渺无踪，似实似虚，一道耀眼寒光刺断瀑布，一分为二，时光凝滞一瞬。
浅色身影从百尺飞落，立于一块青石之上，瀑布合流，倾泻而下。
刚踏出一步，青石因为多年流水侵蚀打磨，光滑无比，一时不稳，足间轻溅水花，仰望云天，长发飘荡，一枚黑棋飞旋而至，得以借力堪堪站稳。
卫瑄笑了笑，一个旋身到了岸边，踢了踢旁边的几块小石头，蹲下身子抹了把脸，就跑到祁麟那里去了。
一脸求夸奖的问道，“师兄，师兄，我刚刚厉不厉害？”
祁麟勾指，卫瑄凑近，额头就又被弹了一下，惊呼一声，一蹦三尺远。
“厉害到都差点跌到水里吗？”
“过来。”
卫瑄捂着额头磨磨蹭蹭过去了，“怎么了？”
祁麟示意他坐下，“转过去。”
“头发湿了，没感觉吗？不怕得了风寒吗？”
卫瑄也就乖乖的坐着没有动，由着祁麟用灵力烘干发尾。
“好好练剑，水深石滑，小心点，还是到梅林这边比较安全。”
“嗯。”卫瑄应道，就见到祁麟起身准备离开，“师兄去哪里啊？”
“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走遍全宗摘得一小把绿油油的小菜，捞起池中一尾净月鱼，寻遍瀮石峰找得一块品相上好的牛肉，再去师尊那里拔的一大筐萝卜。
云涂站在院中，二人对立，空气中弥漫着窒息，压抑的气息。
云涂：“你该早日闭关修炼，想好该如何应对日益滋长的心魔，否则，总有一日，你会入了魔道。”
祁麟：“绝不会！”
云涂：“哼，不久前还被心魔折腾的死去活来，今日就说不会了，谁信啊？”
祁麟眼眸中透出了锋利：“我行！”
云涂步步逼迫，威压愈来愈重，那双眸子里还是充满了自信，毫无畏惧。
云涂仍然是冷言冷语，“若是你入了魔道，随意杀生，我定然将你扔向无崖底，日夜遭受煞气侵蚀，直至神魂俱灭。”
“我不会！”
云涂：“……罢了，快滚。”
祁麟可能吗？不可能，他还没有挑到最好的萝卜呢。
云涂眼睁睁看着自己缩水的萝卜收成，心疼的滴血，还个顶个的是最好的。
“你快滚呐！”
食材一一清洗干净，拿起菜刀把旁边的一箩筐白萝卜进行练手，直至薄如蝉羽，粗细均匀，再尝试雕刻。
虽说刚开始还有些差错，但之后却是掌控自如了。
还好手艺没有太生疏！
浓郁的鱼汤味道飘到了梅林。
那是小厨房的方向。
卫瑄精神振奋，甚至把梅林的落叶清扫了一遍，然后欢乐的蹦哒到了小厨房那里。
祁麟低头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焰，神情不明，一丝猩红悄然爬上。
“师兄，我来帮你了！”
卫瑄努力找给自己找事做，将炒好的小青菜放在桌上瞥了一眼祁麟惊讶道，“师兄，你怎么了，被灰迷着眼了吗？眼睛红了。”
祁麟淡淡道：“有点。”
卫瑄一听，去洗了洗手：“那……怎么办？”
“帮我吹吹如何？”
卫瑄答应的爽快：“嗯。”
祁麟勾了勾唇，眼中的猩红愈发的多，纹丝不动的衣袖下右手显现一道灵力漩涡，缓缓抬起手，正直腰间却被卫瑄拍拍右臂，“师兄，你能弯下腰来吗？我好像没那么高。”
垫着脚尖好像也才刚刚到的鼻子那。
祁麟恍然注视了他片刻，右手停滞片刻放下，慢慢弯下了腰，低下了头，待卫瑄轻轻吹了口气后侧着头道：“没事了。”
“真的吗？”卫瑄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师兄的眼睛怎么越来越红了！不会是他刚刚吹了太大力了吧！
卫瑄挠挠头，站在厨房有点不知所措，“那我该干什么呢？”
祁麟低头遮盖住眼中猩红消长，“帮我将筷碗拿出来，顺便清洗一下，一会就能吃了。”
“好。”
等所有菜都摆在了桌上，卫瑄拍拍掌：“真丰盛，有鱼有肉，师兄做的肯定很好吃。”
酱牛肉，爆炒牛肉，鲜美鱼汤，炒小青菜，还要用白萝卜雕的几朵精致小花。
卫瑄一人打好一碗饭，利索的坐下。
祁麟则慢条斯理的吃着，一碗便停箸，卫瑄夹了一口菜，“师兄，你吃完了？”
祁麟：“我喝汤。”
卫瑄：“那我帮你盛，师兄，那还要我帮你打饭吗？”
祁麟：“……不用。”
“那我过去盛饭了。”
祁麟看着他过去的身影，捂袖吐出了一口鲜血，擦拭干净，消除血迹，毫无破绽。
“卫瑄，如果师兄不在了，你会想师兄吗？”
卫瑄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多打了一碗饭，就遇到这么严峻的问题。
放下碗，手指交叉拖着下巴，“师兄，你欠债了吗？要出去避一避了吗？”
他开始想想自己还剩下多少灵石，顺便将自己的家当拿了出来，有零有整，两千五百二十一块灵石，还看到了那株自己遗忘多时的灵草，心中朝那只仙鹤说了声抱歉，决定今天去那边给它加餐，“师兄，这个灵草值钱吗？”
祁麟：“上品定魂草，价值上万灵石，明天炖汤喝。”
“哦。”卫瑄看着明日就要身处异地的灵草，准备想想其他办法
话说自己还认识哪些人？
“师尊，云泓师叔，云石师叔，云兰师叔，白师兄，刘小山，贺仪，鹿泉，尹璐……”
听到后面一大串陌生姓名的祁麟喉咙略微干涩：……
“师兄，你欠了多少灵石啊？”
“不是！我是要闭关了，但是可能有点久！”
久到卫瑄可能会忘了还有自己这样一个师兄。
卫瑄恍然大悟，闭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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