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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不见旧时月
三人找了家客栈,总算是歇口气,莫行空将那公子的天山雪莲拿出,用银针试了试,“莫大哥为何对那公子如此警戒?”
莫行空笑道:“世人皆言耗子怕猫,岂不知正是如此猫也要警觉耗子几分。”
林威不解,“难道莫大哥认识他?”
莫行空望着雪莲的目光渐渐聚焦起来,“冷魂山庄少庄主,冷晶。”
林威内心一震,缤彤听到冷魂山庄四个字不寒而栗。
险峻的断崖上,浓雾缭绕深处,冷魂山庄像一个冰冷剑客面容冷峻地屹立双目带着幽深的杀机俯视一切,明亮的厅堂内,庄主冷澈在座上静思,“启禀庄主,少庄主有飞鸽传书至。”
冷澈将纸笺打开,眉头一蹙,“马上传令,凡是我冷魂山庄弟子有关于苏圣派的消息立即报来。”
“是。”
冷澈将纸笺放下,背对着大门道:“既然来了,进门便是。”
一个面容沉稳冷峻的公子走进来,“爹爹可有清儿的消息?”
冷澈转过头,将纸笺递给那公子,“想不到苏圣派重出江湖,您打算如何?”
“我已下令,一旦有苏圣派的消息立即回报。”
“清儿,肯执行么?”
冷澈一捶桌子,“他敢不去?这个逆子,竟连你的话也不听,觉得冷魂山庄丢脸的话,就永远不要回来!”
“爹,清儿有清儿的个性,您不该把他逼得太紧,您不要忘了,他确是一个武学奇才。”
“我看他就不应该生在冷魂山庄,不如将他送到清旖山庄算了。”
“爹,清儿也并非那样的个性,慢慢来吧。”
“竟然说出我冷魂山庄伤天害理?我冷魂山庄赚来的哪一两银子不是干干净净用命换来的?”
“爹,人各有志,再说清儿再说清儿也接过了几笔生意。”
“竟然离家出走?”冷澈打断冷冰的话,这位冷魂山庄的庄主一向清醒冷静,只是一遇到爱子的问题便会方寸大乱,“同样是兄弟两个,他怎么就不及你半分通达!还是卓洚教子有方,” “爹,”冷冰打断冷澈,“听说清旖山庄的少庄主,离家出走好一阵子了。”
冷澈一瞪眼,“这天下就没几个为父母省心的孩子!”
莫行空本想用了这雪莲,转念想起骁薇也不免有受伤的时候又将它收好。林威一个一个将虾皮剥下,把虾仁夹到缤彤碗中,莫行空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起伏,只是平静地夹着些素菜。
次日,两人随莫行空去北还邦拜访,路边一个清瘦书生笑着朝一行人摆手,莫行空径直朝那书摊走去。公子起身笑道:“莫兄何时来的?”
莫行空平和笑道:“老弟怎么又改换了行?”
那公子叹道:“屡试不第,不出来支个摊子,难以糊口啦。”
莫行空拍了拍他肩膀,“老弟是块金子,早晚要发光的。”
“莫兄何不去寒舍一叙?”
莫行空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有事要办,等结束了,一定去府上叨扰!”
那公子遗憾道:“如此怎敢相留?莫兄切记要来!”
莫行空笑着点了点头,“对了,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老弟先将就着用。”
那公子连忙推辞,莫行空将银子一放,“以后老弟要还的。”
那公子便不再推辞,莫行空回头道:“这是我朋友马朔,现已是秀才,这两位是袁姑娘,林贤弟。”两方各还了礼,“今日有事,我先走一步。”
“莫兄慢走,来日别忘了到寒舍一叙。”
北还邦邦主亲自出门相迎,将莫行空一行人接到邦内。莫行空具告前事,并告知邦主北还邦因为和四大门派来往密切很有可能成为苏圣派下一个目标,冯邦主闻苏圣派将重出江湖着实一惊,忙与之商议对策。
苏圣派几名弟子果然赶到五源镇,欲见冯帮主,总管道:“邦主正在待客,请几位到客厅稍等。”
红衣使者问道:“待的是何人?”
“莫行空。”
那红衣使者忙道:“既是邦主有客,我等改日再来拜访。”
“没想到被那姓莫的捷足先登,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伺机而行。”
绿衣使者道:“听说宋国首富周王孙正在五源镇,何不劫他一笔钱财,回去堂主必有重赏。”
几个人纷纷点头,红衣使者道:“也好,咱们如此如此……”
第二天,果然捉来周王孙,几个人点了其穴道用布袋套上转移地点,正巧缤彤与林威出来抓药,也经过这窄巷,那周王孙拼命嘶喊虽然嘴被堵上,仍旧能发出一丝声响,林威觉察不对劲儿,忙拦住几人,“这布袋里装着什么?”
一小卒一瞪眼,“关你何事?”那周王孙听到有人问及忙奋力嘶喊,林威明白这布袋里装着的是个人便叫那小卒解开布袋,红衣使者笑脸迎上来,“公子有所不知,这袋里乃装着一头病猪,我家主人命我等扔出来填埋。”
林威一脚直奔那红衣使者心口将其踢倒在地,几个小卒放下周王孙,一起来对付林威,缤彤趁机解开袋子放那周王孙出来,一个小卒见势忙来阻拦,林威将手中药包奋力掷出正打中那小卒,几个人围住林威,“师妹带他先走!”
缤彤见师兄应付有余便拉走周王孙,刚拐过一个巷角,正撞上绿衣使者,“姑娘要带我的人去哪里?”一掌伸向周王孙,缤彤右手一扬,绿衣使者惨叫一声,胳膊上渗出殷殷血迹,缤彤指间一把发簪上挂着血,散落下一缕发丝垂到肩上,绿衣大骂道:“臭娘们儿,敢暗算老子?”
一脚直取缤彤脖颈,缤彤挥臂勉强搪开,又一拳到眼前缤彤迅速将双臂以一道弧线荡开,绿衣使者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方才站定。
缤彤刚刚所使乃是风逸派基本功,风逸派武学的精髓便是用力的学问,其派无论剑法还是拳法都讲求飘逸之势。这飘逸的根本又在于每招上每一时间段用力的速度和强度的灵活运用。
刚刚缤彤乘绿衣使者将注意力分散在出拳的一瞬间用最大的力量集中在最短时间爆发出去,绿衣使者重心突然不稳便向后倒去。缤彤趁隙飞出手中发簪,正中绿衣肩膀,绿衣气急败坏窜到二人面前猛力一掌,只听啪的一声响,林威用手掌接住,缤彤眼中闪过一道喜悦,只见林威向前轻轻一推绿衣向后倒去,林威复追一拳,那绿衣使者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在地上,嘴角流出一道血痕。
林威转头忙问,“您没事吧?”那周王孙像做了一场噩梦,才回过神儿来,“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再说骁薇这边,皇上每天频繁召见,骁薇皆恭敬应答,不敢有丝毫的随意。娇妃等人恨之入骨。
一天,皇上拉走骁薇去后园放风筝,娇妃不请自到,笑脸迎人,内心翻江倒海,似打翻了天下的醋瓶子。
正巧,皇上让骁薇去接茶,娇妃趁其不备,暗暗拔下一支发簪向骁薇腰部扎去,由于两人挨的很近,并没有被察觉,骁薇平静地将茶端到了皇上面前,娇妃一惊,刚才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顶了回去,明明又没见着她对自己做什么。骁薇轻呼了口气,幸亏我对娇妃娘娘早有防备,及时调动内力弹开了她,不然这茶一落地,皇上定要责怪吧。
娇妃心有不甘,翠玉看在眼里,“娘娘,咱们来日方长。”娇妃马上盛开满脸笑容,凑到皇上和骁薇身边。
夜里,皇上带骁薇来到一处寂静的小园,别致的小亭摆了些许酒水点心,“骁薇你尝尝这个,听说这是金国的御用食品!”
骁薇没有去拿,“皇上,臣,确实想吃一件金国的东西。”
“哦?是什么?”
“皇上,讲了,您怕是要生气。”
“尽管讲,如果说这深不见底的皇宫,还有什么让朕感到安慰的人,骁薇,就只有你一个了。”皇上认真地看着骁薇双眼,骁薇的双目闪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皇上,臣要生啖胡虏之肉!”
皇上微微一笑,“朕又何尝不是?国家因为有了卿等才维系到今天。”皇上感慨地望着酒杯,“可,骁薇你不知道朕的压抑和痛苦,身为一国之君,罢了……不说了。”皇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骁薇多少有些感伤,“皇上,有得就必有失,希望您看到您得到的。”
皇上苦笑了笑,“骁薇,陪朕和几杯,如果,你当朕是朋友的话……”骁薇一惊,“朕多希望能够像你一样……”皇上将骁薇的酒杯倒满,“来,骁薇,咱们喝了这杯。”
骁薇望着皇上带着几分伤感的面孔,不禁莞尔一笑,“是您多虑了!百姓为养儿育女儿忧,官吏为辅君除暴而愁,边地将士无不是舍弃了家人朋友赌上性命去为国而战,从古至今,有谁是无忧无虑的呢?养家,辅君,赌命,哪个是轻松的事呢?皇上,您拥有整个天下,您言一出,上至官吏下至百姓无人敢不尽心为您完成,内有哲王爷这样的大贤倾力辅佐您,外有文武百官为您死命效力,皇上,您真的拥有很多。”
皇上深深地笑了,“骁薇,这是你第一次对朕笑!”骁薇有些不知所措,皇上望着天空中那轮孤清的皓月,不禁笑了,“小时候朕经常一个人跑到花园里看月亮,高兴的时候,一个人跑出来看;不开心的时候,也要跑出来,朕还特别喜欢那首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十五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如今,故国不堪回首……今晚的清辉,也会落在汴京城里的每个角落吧……”
骁薇深深地望着月亮,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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