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13）
　　此刻站在鹿溪眼前的不再是山神，而是朔真，他从云端走下来，切切实实地站在自己的身边。鹿溪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觉得不需要说些什么。
　　晚间风冷，山神带他去修炼的洞府休息。洞府有结界包围着，虽然外面冷风阵阵，内里却是很温暖。
　　“我还以为仙人的洞府里面堆满了奇珍异宝。”鹿溪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洞府内只能用简朴二字形容，一方巨石上铺着一个蒲团而已。想到山神是被困于此，鹿溪又觉说错话，戳了他的伤心事：“对不起……”
　　“无事。”山神手一挥，一条厚厚的棉被呼之而来，在石头上垫好才让鹿溪坐下，“这里是简陋了些。日后若是可能，我带你去我从前的洞府。”
　　“你从前的洞府在哪里？”
　　“东海。”
　　鹿溪露出向往的神色：“我都没有见过海。那里好看吗？”
　　“好看。”山神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非常广阔。”
　　“那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鹿溪光是听就很激动，仿佛已经听到海浪的声音。
　　“好。上天入海，任君遨游。”
　　没说两句鹿溪便有些困顿了，他走了许久的路，此刻坐在温暖的洞府里、靠在山神肩上，眼皮开始支撑不住。
　　“回去吗？”山神问他。
　　鹿溪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我想睡在这，你抱着我睡。”
　　“好。”山神有求必应地抱着他躺下，虽然环境简陋，两人相互依偎着，倒也不觉寒酸。原本是很困，但躺在山神怀里的时候鹿溪又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忍不住想要碰碰面前的人，东戳戳西摸摸。
　　“睡不着？”山神抓住他作乱的手，鹿溪尴尬地看着他，明明刚才呵欠不断的也是他。
　　山神一个翻身，把他罩在自己身下。山神的发丝垂在脸上痒痒的，鹿溪轻轻一口气，发丝被从脸上吹开，但也吹得山神的目光更加灼人。鹿溪扭扭身子，脸上不痒心却痒了。
　　山神笑了，一手把自己的头发别到耳后，一手在他的脸颊上流连：“正好今天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一双手熟门熟路地探进衣衫，鹿溪吓得立刻闭上了眼：“我现在想睡了。”
　　山神在他的鼻头轻咬了一口，不容分说：“晚了。”
　　因为大着肚子，山神很是照顾他，但鹿溪还是仿佛被抛在海浪中，愉悦一浪又一浪地冲击着他不堪一击的心脏，他忍不住尖叫出声，直到声音喊到嘶哑，他才虚脱无力地被送上了岸。
　　事后鹿溪撑着一身酸痛，生气地揪着山神的头发：“我一直听别人说怀孕了不能那啥的，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啊！”鹿溪红着脸恶狠狠地问。
　　山神抱着他，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你怀着我的孩子安然无恙至今，并非只因你是男子身强力壮之故，更因我每天都借行房之事为你注送灵气，供应胎儿发育所需。”
　　“这、这样吗？”鹿溪怀疑道，行房都有这么多理由吗？
　　“嗯。”山神展露着他的“动物”本性，像只小狗一样依赖地在他脖颈上四处舔舐，“要再来一次，让你重新感受一下吗？”
　　“不、不了！”鹿溪害怕地当即爬起来穿好衣服，“我饿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回到了熟悉的小院，鹿溪坐在窗前发呆，山神去为他亲自下厨了。
　　鹿溪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圆润了几分，他突然想到，既然可以用这种方式保护大人，为什么之前的新娘会死去呢？山神不会不想孩子顺利出世吧？
　　除非……鹿溪闻着厨房里飘来的奇奇怪怪的味道，心里蹦出了一个词，心有余而力不足。山神说堕胎极费心神，护胎应该不遑多让吧？
　　院子里那棵被山神用灵力浇灌着的树已经长得老高，枝桠上开始抽出一片片嫩绿的新芽，前不久明明还只是一个小苗。这天庭的神树长起来这么容易的吗？鹿溪疑惑着，心里渐渐不安。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山神每天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陪着自己竟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你没事吧？”鹿溪担心地问。
　　“无碍。”山神只摇头否认。
　　“真的吗？”肉眼可见的，山神一双眼下带着淡淡青黑。
　　“你快生了。”山神凝望着圣灵果树，郁郁葱葱的叶间已经开出几个花骨朵，“果子还没成熟。”
　　“不是有你在吗？晚几天吃也没事吧，你不用这么拼。”鹿溪心疼他。
　　山神还是摇头：“只要不碍性命都不是大事。”
　　鹿溪还想劝说，山神也劝慰他：“我的实力始终未曾恢复到巅峰，没有圣灵果支持我不放心。只要你平安度过这一关，我往后可以慢慢恢复。”
　　山神摸摸他的头，向他保证：“放心。”
　　我们会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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