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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の夜Ⅱ
『始まりは静か
ただ この光を待って
揺らいだ気持ちは もう変わらないよ
抱き合って感じた
君の体温を今でも忘れてないよ』
『开始是寂静的
只是在静待这片光
动摇的心情已不会再变化
在相拥中感受到的
你的体温至今我依然难忘』
■ 1997 年 10 月 28 日 ■
我说过，我现在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我说过，我是不会相信那些狗血的校园灵异怪谈的。
我说过，尽管我说过……
「那个长发的……白衣女子……」
……但还是，在听到高田真一这句话以后。
……吓了一跳。
是……被吓到了吧？
还是说……这只是，被他声音里的恐惧语气所感染了。
……况且，现在身处的环境，也是这么的……
这么的……完全就像是恐怖电影的拍摄地……
「呼……」
我长吐了口气，示意自己冷静下来
「……在……在哪里？」
但声音里仍掩饰不住心慌。
「唔……」
他就这么搂着我的肩膀。
似乎正低着头，有一股暖热传递至我的耳根和脖颈
「……就在……前面」
的确正低着头吧，我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
急促的，……距离很近很近，蔓延在周遭冷寂的空气中。
「恩」
我点点头。
抬起手腕，电筒的光线转了方向。
径直的抵达最最深处的位置。
是很深的……很深的，走廊的尽头。
应该就是一面洁白的墙，旁侧是楼梯间。
能看到延伸到底的扶手，……那里应该是涂着灰褐色的油漆吧。
「……什么也没有」
电筒的光照在那面墙上，我侧了侧头，对仍搂着我的高田真一说道。
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毕竟，除了彰以外，我很少和其他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
「没有么？」
感觉到他抬起了头，应该也是往那个方向看去了吧。
而我的目光则一直落在那里。
在周遭一边冰冷的寂静中，我和他的声音唤醒了听觉。
电筒那微弱的光芒则映照着视觉，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很长。
慢放的镜头一直延伸着，延伸着……
直到它被一个声音击中，陡然变换了方向。
「我们走吧」
是高田真一的声音。
然后，他放开我，收回了手。
余光中，瞄到他的影子顿时被抽高……起身。
「就走了？」
我一怔，转手将电筒打在他脸上。
「唔……」
迎来他抬手遮眼的动作。
薄薄的唇瓣抿了抿，又微微张开
「恩，去下一个地方」
……。
…………。
………………。
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在松前纪念馆逗留的时间不到10分钟便说要离开。
除了自己吓到自己以外……其他什么发现也没有。
走到外面，再次迎来一阵冷风。
「阿嚏……」
我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抬手想从包里摸出纸巾的时候。
发现自己的左手拿着电筒……而右手，正被高田真一牵着。
呃……好像，一直都牵着的？
于是我右手使了点力
「那个……手……」
示意他放开。
却没想到他不但没放手，反而拽的更紧了。
随即朝我递来一张手帕，并拿走了我左手上的电筒
「喏」
「呃……」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帕就已经塞进了我的手里。
「……谢谢」
我道了一声谢，但没想用他的手帕抹鼻涕。
顿感局促的，我再次开口
「高田君……手请放开」
「……」
感觉到他的肩膀轻轻一颤。
挑起眉毛，摇了摇头
「我不放」
「呃？」
我心一紧，皱起眉头
「为什么？」
「唔……」
只见他闪躲似的移开视线，撇着嘴回答道
「切，我怕你跑掉了」
「哈？」
跑掉？
「总之，万一你趁我不注意突然不见了的话……」
「……」
该说什么好呢。
再怎么……我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大人吧。
……虽然我的确很难理解他的思想，也不止一次想过『干脆转身走掉得了』。
但是……
但是，既然我答应了他。
「呃……放心，不会的」
既然答应了他，就要遵守陈诺不是么。
「给你带来困扰了？」
「的确」
我想也不想就点头。
「什么困扰？」
他又挑起眉毛，似有些不爽。
「呃……总之就是……因为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很多人都认识我……看到我和你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之类的……」
「很多人认识你？……你有这么出名吗？」
「呃……我不出名……」
……是彰很出名……我跟着沾光……
「那你担心什么？」
「都说了啊……」
我终于将不耐烦挂在了脸上
「……这样手牵手会引起误会的！」
「……」
大概是我之前都比较静的缘故。
所以……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声说话。
……导致他吓了一大跳。
那受到惊吓的样子毫不遮掩的显示在脸上。
不过……又迅速的消失了。
迅速的，他恢复成一贯的冷冽表情。
「误会？我看是你多虑了」
「诶？」
「没什么好误会的，我和你之间」
「呃……」
「放心吧」
他转过身。手，仍是紧紧的牵着。
……声音隔着背脊传来。
「我长得这么帅这么年轻，别人只会觉得我是你弟弟」
……。
…………。
………………。
结果……还是牵着了。
我害怕他再说我『自作多情』什么的。
……便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
「根据地图来看，下一个地点是附属病院」
「……」
「那块地在很久以前是孤儿院，后来发生了一场火灾」
「……」
「那场火灾中，死了很多孩子，他们的怨灵一直存在于那块地上」
「……」
「就是所谓的地缚灵了，地缚灵……神崎你应该知道吧」
「……」
「喂，神崎？」
他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
「……哦」
我也把不爽写在了脸上，喃喃道
「……地缚灵谁都知道吧」
「的确谁都知道」
他倒是点了点头
「只是很少有人见过」
「……」
我想。
高田真一大概是我活到这么大所接触过的所有人之中。
……最最奇怪的一个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
到底是生长在怎样的环境下……才会这么奇怪的……
「对了，高田君……」
突然很好奇……想问问。
「怎么？」
「你父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见他沉默，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
「……你可以不用理我」
还是别理我好了。
我有点怕他说出……那种狗血肥皂剧的情节。
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的确不想理你」
沉默了一阵，他开口。
「呃……」
我嘴角一抽。心里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但是……」
却没想到他忽然话锋一转，以嘲讽似的口吻说道
「……又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和你说话」
「……」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见我发怔，他立马解释道
「……只是觉得，难得碰上相似的人，仅此而已」
「呃……」
相似……
我和你到底哪里相似了。
我有你这么奇怪么。
我很正常好不好……
除了都爱看侦探小说以外……到底哪里相似了……
「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
「……哦」
「你还是怕被熟人看见吗？」
「是的」
「……」
被熟人看到。
……误会什么的倒是其次的。
主要是怕被问道……『神崎和这位小弟弟在干什么呢？』……之类的。
难不成我该回答……『在探险呐』或者是『想和地缚灵来一个神秘的邂逅』……么……
又想到那个字了。
……囧。
……。
…………。
………………。
附属病院这边不同于本部，其实就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医院而已。
主要诊治的也只是诸如感冒发烧抑或是运动时受的外伤等。
……相当于大型的……保健室吧。
于是一到晚上，这里除了一楼还有医生在值班以外，二三楼是没有人的。
虽然还是冷冷清清、灰灰暗暗的。
……不过比起松前纪念馆，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可怕。
但……尽管如此。
我还是可以通过相牵的手感受到……高田真一在发抖。
「如果害怕的话，就不上去了」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我很是无奈的建议道。
因为另一旁就是一排窗户，所以这里一点也不黑。
只是映着月色的蓝光，看起来稍显阴森而已。
「好吧，那下去」
「……」
此刻，我是真的……真的，很想。
甩开他的手，朝他大吼——
『我再也不要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退却的都是你啊。
高田同学……
但我仍是没有朝他发火。
唉，怎么可能发火呢……对这样的孩子。
「抱歉，神崎老师」
「……」
看吧……他都向我道歉了。
唉……
「神崎老师，似乎……对什么事情都能这样平静面对呢」
「诶？」
就好象，突然静下来一样。
尽管周围……一直是安静的。
安静的、冷寂的，那薄雾般的冰蓝月色。
……以及，他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板。
「惊讶的表情总是转瞬即逝，你有害怕的事情吗？」
「……」
仰起头，视线渐渐移上去。
迎来他一贯的冷冽目光。
但似乎……又比平时，柔软了很多的感觉。
「呃……害怕的事情，当然是有的」
「是什么？」
他的头发也被月色笼罩上了一层淡光。
嘴唇薄的像一张纸似的……就那么淡淡的、微张微合。
「……怕死」
我想了一下，答道。
「还有呢？」
「唔……」
我继续思索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那个……我们先下去再说吧」
这么说着，我便转过身。
「等等」
……却一下子被他叫住。
「那你害怕……」
回过头时，迎来这句话。
「……有人突然吻你吗？」
以及……他突然，朝我俯下身来的动作。
然后……
「砰——」
……我一把，将他推开了。
「……」
闭上眼睛的我，仿佛使尽了浑身的力量，推开了他。
随即感觉到……有人，从前方抱住了我。
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腔。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臂弯。
还有，熟悉的……
「小苍」
……声音。
■ 1997 年 10 月 28 日 神崎 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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