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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01
云霜终于醒了。
“云哥……”灵素儿见状，忙上去紧紧抱住云霜。“你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云霜却谨慎地推开灵素儿，揉了揉太阳穴。“海……”
灵素儿悻悻地坐在一边。
刚刚还立在一边的苍海此刻又激动，又欣慰。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云霜的脖子，激动地说：“霜，霜儿，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苍海的动作太过迅猛，几乎将灵素儿撞了一个趔趄。
灵素儿站起身，退到一边，尴尬地笑了笑。
“这……么久？”云霜亦有些惊诧地问道。
苍海伏在云霜的脖颈处，紧紧地搂着云霜，一丝也不肯放开。
“霜，真的是太好了！”苍海在他的耳边喃喃。“霜儿，太好了！”
“海……”云霜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将手放在苍海的背上轻轻拢了拢，“海哥，谢谢你！”
苍海放开手，疑惑地看着云霜，“为何谢我？”
云霜笑笑摇了摇头。
苍海端着云霜的脸，道：“不必谢我。你回来了，真好。”
灵素儿立在一边，轻轻浅笑着说道：“云哥，你当真吓坏我了……”
云霜捧起苍海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回来了……”苍海按住覆在自己脸上的云霜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呢喃着，“回来了。”
灵素儿走上来，“云哥，我还是给你诊下脉吧。”说着，端起云霜的手腕，切了脉。半天，灵素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没有什么大碍了。”
苍海却在一旁抱怨着：“你可不知道，这几天，小妹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可倒好，竟然睡了这么久……”
云霜低着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云哥，你果然看到若枫舅舅了吗？”灵素儿突然问道。
云霜怔怔地点了点头。“还有师父……”
苍海听到云霜的话一惊，忙拉住云霜的手道：“你……你看到兰姨了！”
云霜怔怔地点了点头。
“醒来就好……”梅若杉这时进来，看到云霜无恙，亦甚觉安心。
灵素儿见到梅若杉，忙上前道：“舅舅，刚刚云哥说他见到我娘亲和枫舅舅了……”
听到梅若兰和梅若枫，梅若杉心头一惊：“他们……可好？”
“枫舅舅他……”云霜不知如何来说，“他被缚于死之地……”
云霜此时仍保留着那时梅若兰的记忆。看着灵素儿那琥珀色的眸子，梦里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了悟，“他是……素素的父亲？”云霜有些踌躇。
云霜隐去了他附身于梅若兰的事情，只是将他所看到的一一说了一遍。
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战役，太过惨烈，太过悲痛。每每回忆起来，都叫人禁不住地颤栗。而这一役就如同禁忌一般，在梅家再没有人提起过。即使上次一役他们遇到了骷髅兵，都没有人提到过那一场战事的任何细节。因此他们三人来了梅府这么久，不可能听到过任何有关于那一役这么多的事情。
而此时云霜竟能丝毫不差地讲出其中的细节，包括梅若枫，包括诸多战死的梅家将士，包括那群令人闻之色变的“魔鬼兵团”……梅若杉有些惊诧。
“这是若枫的记忆？”梅若杉问道。
灵素儿流着泪，“想不到母亲竟有如此经历……”
“是啊，兰姨她……”苍海这么久以来，也第一次听到梅若兰的故事。
梅若杉轻轻叹了口气。“若兰姐她，所承受的压力没人知晓……”
云霜知道，那一役是梅若枫的第一役，而这一役，却是一道催命符！而为梅若枫贴上这道催命符的正是梅若兰自己！
云霜终于明白梅若兰为何会在那片黑暗中漂浮了那么久。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中为何会被激起那么多的恐惧。
“只是那时，他为何会进你的梦境？”苍海有些疑问，“说起亲缘，小妹似乎更亲些才对吧。”
云霜摇了摇头。
“许是素儿太过温婉，不像若兰姐，”梅若杉答道，“只是，若枫他……还有多久……”梅若杉心头一紧。
云霜摇了摇头，“需要幽冥使者……与天灵之血……”
“幽冥使者本就难遇，更何况还要这天灵之血。”梅若杉轻轻叹息。
也许相较于最终化做恶灵，也许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苍海看着灵素儿。梅家人没人知道，灵素儿天灵圣女的身份。
虽然，当初他们没人知道为何玉神叫她天灵圣女。现在，似乎一切都明了。
“我想再去百鬼川看看。”灵素儿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里可以找到什么办法……”
“这样也好。”梅若杉应道：“只是……那里……你们也是见过的，怕是……”
灵素儿打断梅若杉的担忧：“舅父，我没事的，我……”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自己邪神的事，“在碧狼族的森林长大，师父玉神也曾教我些修行的本事，我会没事的……”
梅若杉有些惊讶，“玉神？神仙吗？”
灵素儿点头，“是，他是碧瑶山山神青郁娘娘的父亲……而青郁娘娘更视娘亲为姐妹……”
梅若杉听灵素儿如此一说甚是激动，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若兰姐竟认识了神仙……”
云霜和苍海看着梅若杉的表情，忍不住偷笑。
也许正是因为灵素儿曾在玉神之处学艺，梅若杉才放心地让她去了百鬼川。
-
梅若杉备了马车，派人将他们送到百鬼川不远的地方。
“在这里候着便可。”苍海嘱咐那车夫，“听到什么，都不可靠近。”
那车夫怎不能知这百鬼川的凶险，使劲地点了点头。“素小姐你们也要小心。”
站在百鬼川的入口不远的地方，望向石谷里。那几日只想着打仗的事，再加上离得又远，根本没太注意谷里的景象。印象中，只是觉得那谷里阴气森森，让人望而却步。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比那天的感觉还要浓烈，还要令人恐惧。
即便谷外的晴朗天空，在谷中看到却是雾霭缠缠，阴霾幽深。一阵阵阴灵的嚎叫之声隐隐传来，令三人不禁打着冷颤。
云霜有些担心。他对苍海小心地使了一个眼色。
云霜和苍海对于百鬼川的事，在那之后，并没有告诉灵素儿。他们很怕灵素儿会因此而担心他们，甚至，以她的性子，她很有可能生气。
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必要了。
苍海领会地点了点头。“是啊，小妹，我们一起去吧。”
灵素儿摇了摇头。“没事，我想亡魂怎样也奈何不了我的身体。既然师父都说我不凡，想来我应该也没有那么脆弱。”她打趣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邪神……”
灵素儿的话让苍海不禁哆嗦了一下。他无意识地触了一下耳后那块伤疤。
云霜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苍海，似乎苍海那无意间的动作让云霜很在意。
苍海看着云霜，耸肩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云霜的肩膀，不知应该说什么。
也许正如灵素儿说的那样，那些阴魂真的不会把她怎么样。
云霜和苍海曾见过的灵素儿，根本不是梅家人现在所见到的模样。她已经不止一次，如同噬天恶魔，吞噬死魂，吞噬每一个靠近她的生命。也正是这个原因，碧狼族人很惧怕灵素儿，并称她为“邪神”。特别是那灭林之劫那天。
玉神也曾因为这个原因而禁止灵素儿擅用灵力。甚至不能让她陷入悲痛和愤怒。怕一不小心就激起她体内那股暴戾之气。
但是苍海却有些担心，“小妹，就算你是邪神，但是你毕竟也还是人类。”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云霜没有说话，他只是板脸。
苍海知道云霜的意思，做为影卫，他不可能就此放任灵素儿。
毕竟这不是在森林。
灵素儿却笑笑道：“没事的，我毕竟不是凡人，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我的身体，我比你们都清楚。”
苍海知道他们如何劝，她还是会进谷。无奈只能让她独自进了石谷。
见灵素儿走远，苍海拍了云霜的肩膀：“我们偷偷跟上。”
云霜点了点头。
嶙峋的石崖峭壁如壑般崎岖蜿蜒。石谷中盘旋的风穿过石隙，发出如鬼泣一般的声音。但是此时，他们却已经分不清这声是真正的鬼泣声，还是风的声音。
明明前不久才来过，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除了谷中漫天无边的浓雾，根本看不到这些。可是今天，他们却看到了许多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两人慢慢地跟在灵素儿的身后，缓缓而行。
云霜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拳头。苍海将手搭在云霜的肩膀上，“霜不怕，哥哥保护你。”
云霜斜眼瞟了一眼苍海。
苍海撇了撇嘴，“好吧，我是不能搞定鬼……但是，我们毕竟是碧瑶山出来的，灵之溪的莹光我们都见过，这鬼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云霜轻轻的笑了笑。
灵之溪的经历，对于云霜来说，对于苍海来说都是他们在森林中最ugdu的记忆。
苍海看了看云霜，有些迟疑。良久，他忐忑地问云霜：“霜，霜儿……你和小妹……你们……十四年前，在侍神那里……”
云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们立下血契关系。”他的眼中有一丝隐晦的忧伤。
苍海知道，那血之契约，让云霜如同丧了半条命一般的痛苦。
云霜的眉头轻轻地收了收。
“你怎么……”云霜对于苍海知道他立血契的事似乎有些意外。
“那天，我就在那里。”苍海柔声说道，“那一天，我看见玉神带着你和小妹，就在侍神树下。那么痛苦，却一滴眼泪都不肯掉。看着你，我有点心疼。”
苍海突然觉得刚刚他问得实在太唐突了，很不自然地晃了晃。
云霜抬头看着天空，眼神悠远而深长，芊芊眼睫逆着光影如同飞鸟的羽毛。
“我别无选择。”云霜轻叹声中透着无奈的苦涩。
“我知道……”苍海看着云霜，“你不说我也知道。”
苍海知道，云霜说不出口。毕竟，只有如此，他和哥哥都能活着。
看着云霜幽深的神情，苍海的嘴唇动了动，将手放在云霜的头上抚了抚，幽幽道：“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吧。”
云霜侧过头，看着苍海，嘴角动了动，浅浅一笑。“好！”
苍海笑了笑。神色中隐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海哥，谢谢你！”云霜突然道。
“为何谢我。”
“没什么。”云霜梗了一下，瞥眼看着苍海说道。
“我说过，你不用谢我。”苍海使劲搂了搂云霜的脖子，道，“不是说好了，你罩我？”
云霜轻笑了一下。“是啊，我罩你。”
苍海把手从云霜的肩上垂下，轻轻地拍了拍，眼睑微微垂着，道：“放心，我也会罩你的！我来保护你！”
云霜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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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OS：其实，我们的初见更早，你没有我，但是我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月光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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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