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子系列

　　四、
　　周三早上训练结束，哈维坐进车里，想都没想就开车去了那次和卡西去的Wendy\'s。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种感觉，只要想要再回到那里，重温一下卡西对自己的保证。哪知道刚下车就看到里面卡西和一个金发男人在聊天。哈维猛地顿住了，犹豫了一下，又坐回了车里，从驾驶座的车窗里看两个人。他们坐在饭店的角落里，一棵盆栽挡住了卡西的脸。哈维看着那个男人的金色后脑勺，想象不出他到底是谁。
　　卡西穿着便装，那个男人带着棒球帽，像是个明星想要掩盖身份，也可能是或者哪儿来的一个小混混。卡西看上去神色凝重，双手不断地捏着自己的袖口，哈维盯着他的袖口看，果然被汗湿了一点。他不停地往前倾，左右看，然后再低下头来说话，对面的男人也是身体前倾，但是似乎要更随意些。哈维知道他要说服卡西了，不管是什么事。卡西不会吵架，更不会拒绝。哈维突然气的不行，恨不得一下闯进店里去把卡西说的谎揭穿，他恶趣味地考虑了一下给瓜迪奥拉告个状，让卡西整个赛季被按在替补席上的可能。轻轻摁下驾驶座的窗帘，避免外面看到自己，哈维拿起手机给普约尔打了个电话。
　　“哈维？你训练结束了？”
　　“你昨天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嗯...”
　　“说。现在。”
　　“...好吧...卡西的男朋友现在可能来美国了。嗯…你知道，也可能不是…”
　　“谢谢，拜拜。”
　　“哎你别挂…唉。”
　　长时间在灯光灰暗的车里坐着让哈维有点儿恶心，他从来不吃早饭，但是今天莫名其妙的他开始有点晕。哈维缓缓打开车门，想要走近餐馆里要点儿吃的。刚下车就觉得眼前一花，他急忙扶住了墙，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低血糖，哈维想着进了Wendy\'s之后拿一包泡咖啡的糖然后吃一点。但是刚一进门就和卡西对了个正脸。哈维一转头，看到了卡西对面的男人。他几乎一下就认出来了，英国演员贝克汉姆，在西班牙的时候他就看过他不少电影，来了美国贝克汉姆几乎到处都在，哈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直冲上嗓子，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跑了几步，身后传来卡西的声音，然后腿上一阵剧痛，轰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哈维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哈维觉得自己舌尖有点甜甜的东西，轻轻动了一下舌头，舔到了一把勺子。哈维皱了下眉头，睁开眼转头，看到卡西近在咫尺的脸。他拿着把小勺子，一口一口地给哈维喂糖水。哈维顿时僵住了，轻轻动了下腰，才发现自己靠在卡西的肩头，卡西伸手搂着自己的腰。哈维伸手把他推开，拿过杯子，一口喝干了里面的糖水。他其实已经好多了，低血糖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毕竟卡西已经喂了他大半杯，他原来运动员的身体也让他十分强壮，除了有点头晕，哈维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卡西却搂着他不放，一边给他倒水，一面还要给他叫早餐。
　　“服务员! Podría tener...额...我想…“
　　挣扎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英语实在难以胜任，卡西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贝克汉姆。哈维这才想起他还在，急忙一伸手推开了卡西，站起来去服务台自己点菜。服务生很热心的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被哈维婉言谢绝了。十多分钟之后，哈维坐在位子上啃着汉堡，一旁卡西不停地用问题和说教轰炸他。
　　“你怎么不吃早饭的，刚才都低血糖了。前几天还和我说要健康饮食。”
　　“…”
　　“走路也不看道儿，磕在台阶上的是腿也就罢了，要是磕到了头怎么办？”
　　“…那我就该感谢这个时候碰到了逃训出来和男朋友约会的你？”
　　“你就该感谢我，没有我你还在厕所地上躺着！哈维你说话从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吗？”
　　“彼此彼此，你也不考虑你对球队的责任。“
　　”我每次上场比赛付出了多少？你在训练场晃悠连球也不碰，有时候坐着动都不动，到底谁对球队贡献大一点？！“
　　哈维猛的站了起来：”我警告你，伊克尔卡西利亚斯，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要随意评论。“
　　贝克汉姆一直坐着没动，两个人的西班牙语说的太快，他到最后已经弄不懂情况了，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吵架，眼见着哈维转身就要走，贝克汉姆急忙去拉他，但是被哈维一把推开了，他扔下自己身上的纸钱，也没细数，然后大踏步出了餐馆，开车门，加油，头也没回就离开了。卡西无意之间触到了哈维最不想提的噩梦，实际上他在离开餐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的腿，磕在厕所上的那条，又开始疼了。曾经，就是这条腿的伤，让他不得不年纪轻轻就退役当教练，让他不得不在训练场上鲜有触球，甚至让他站不了多久。

　　卡西看着哈维离开，坐着没动，然后一口闷完了剩下的可乐，又要了一杯酒。哈维说过不让他喝酒，去他妈的。
　　“干嘛惹毛了他？”贝克汉姆小口抿着自己的水。
　　“他就该感谢我！”卡西拿酒瓶撞着桌面，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颓然靠在墙上，侧身坐着，小声嘟囔：“他就该感谢我。”
　　“嗯...你在美国过的不错。”
　　“…还好。”
　　“适应的不错？”
　　“嗯...球队还很好。”
　　“不后悔放弃皇马的机会？”
　　“后悔。“卡西喝完了瓶子里的酒，然后正过身来看着大卫。“不，不后悔，一点儿也不，这不容易你知道吗，每一个晚上我都辗转反侧，看着我们的过去，什么也没法放下。但是你走的那么彻底，我越看你那么轻松，我就越没法往前走。然后我看到了他，他没出现在考察我的球探里面，他本身和这个没关系，就是他就莫名其妙秒的来了。这太明显了你知道吗，就是，帮我租房子，介绍球队，适应...但是我不反感，我很感激，我不知道，我喜欢他。我怕他知道咱们，尤其是我们曾经那么高调。但是现在他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知道如何维持一段感情，会不会觉得我很孩子气？你听我的，大卫，我不敢去，我要回皇马，于是我害怕这又会结束的和你的一模一样。反正，后来，我就觉得，他该感谢我。不，不不不，我该感谢他，你给我留了一团糟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混蛋。然后他来了，他真是，我不知道，再来一瓶酒…“
　　贝克汉姆耸耸肩，又给他要了一瓶。说实话从他和卡西分手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应，很平常的过了自己的生活。现在他到了美国拍戏，卡西听说了之后非要约他出来，他想着第一天倒倒时差，就同意了。卡西这么把烈酒当水喝他还是真第一次见。卡西本身酒量就不好，好在这是家快餐店，酒都不是很纯，卡西一瓶子下去没倒，脾气上来了，那除了喝睡过去，真没别的叫他闭嘴的办法了。贝克汉姆坐在对面，听着他含混不清地说着西班牙语，一面跟喝水一样灌酒。又是半瓶子下肚，卡西拉着贝克汉姆的手，一遍一遍地说着人类难以理解的语言。
　　贝克汉姆无奈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拿起卡西的手机，没设密码，拨通了哈维的电话。三声之后，哈维真的接了。贝克汉姆把话筒拿近卡西，卡西无意识的嘟囔全传进了电话里。
　　“哈维，我和你说...xi30e3=dhc对不起9wij@#%&/wj别走。别离开我...不找他了…不找大卫了，你快回来#%d02哈维@ksq%#@…”
　　贝克汉姆听着对面一阵沉默，然后像是猛然缓过神来一样轻轻一抽气，贝克汉姆轻声告诉他让他回来接人，自己还要去一个片场拍电影。二十分钟之后，哈维和普约尔一起来了，普约尔说了谢谢，然后两人一起扛走了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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