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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键盘
===十===
梵希呆住。真要是凶杀案,警察为什么还不抓人?
……自己又犯傻了。
“真的只是巧合,这么大一起车祸,不可能是人为的。”贝子嘉摇头,“我算是知道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也成年了,”贝子嘉收拾好东西,挑起一边眉毛,“我们之前还一起庆祝过的,你忘了。”
梵希已经羞愤欲死了。
两人静坐了一会。
梵希悄悄用余光看贝子嘉,他垂着眼睑,墨色的眼珠凝固住一般,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梵希无法想象贝子嘉现在的心情。
他只能慢慢踱过去,用力抱住他:“我会一直在的,就……就算你以后出国了,我也会支持你的。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我……我们都很喜欢你。”
梵希他当然知道贝子嘉有多厉害,整个乐队他们一直在拖贝子嘉的后腿:“还有个音乐节,你……你能不能完了以后再走?那个音乐节,有很多的经纪人会去,说不好就能被看上签约了……”
一次就好,最后一次就够了。
如果没有贝子嘉,就没有现在脱胎换骨的梵希。从濒临社会边缘将他往回拖,由不务正业到人人羡慕。他们那个三流高中的校长,一辈子都没想到学校还能出这么个音乐才子。他的父母,以为最多就只能让他上个职业学院,混个专科文凭,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儿子会成为著名学府的学子。
就连音乐节,也是贝子嘉给他们带过来的机会。
“谢谢,”贝子嘉回抱,“其实,我的情况也没那么糟,卓叔叔帮我处理了不少杂事。等开学我就去报到,他儿子也在国外,到时候会接应我,我不讨厌他……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放弃音乐的。”
“好好好……”梵希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贝子嘉说什么都好,只要他还好。
他甚至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想要陪着贝子嘉照顾他,可他也希望贝子嘉向着高处走……以后他们是不是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踮起脚,贝子嘉伏在梵希耳边:“我还会回来,你哭什么,你该不会想要擅自解散乐队吧?”
“哈?”梵希呆住。
“我假期还会回来的,”如果没有梵希,父母又不在,贝子嘉说不好真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所以你要努力学习,我们假期就可以一起去演出。”
梵希已经被这个惊喜吓到了。
贝子嘉拿了抽纸给他:“擦擦。”
梵希站着,头微微低下来看他。长年练琴,贝子嘉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肤色偏白,不论拿什么东西,都好看得紧。
贝子嘉给他带来的感觉,和土胚房地下酒吧里的都不一样,新鲜的,清新的,甚至是优雅的。
有了贝子嘉,他们的乐队实力和知名度都上了一层。即使他们只是由三个高中生组起来的。扒谱编曲还要弹琴,空闲的时候还要给另外两名成员补习,梵希更是因此奇迹地考上了音大。
吉他手曾经一脸的满足与感动地感叹:“简直太划算了,小贝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富二代,特别尽心。”
当时梵希特别惊诧:“小贝?你叫他小贝?”
“那不然叫贝贝?”吉他手开始发散,“小贝冷着脸没表情的时候真吓人,叫贝贝有点反差萌,叫宝贝也好玩,但是他应该会生气的哈哈哈……”
“宝……宝贝……”梵希小声叫了一下,舌头钻疼,一嘴的铁锈味。
“嗯?”
“没……没什么?”梵希紧张,贝子嘉听到了吗?他……就是随便试试,试试而已。
梵希:“你……你……”
贝子嘉已经转了话题:“我不在,乐队还要招人,贝斯,鼓手都要有,键盘给我留着……如果有经纪公司签约,你要注意看合约……”
贝子嘉加入乐队后,梵希转做主唱了,一个乐队的主唱最容易被签走单飞。贝子嘉不是很在乎梵希是不是要单飞,但他怕其他人心里会不舒服,而这些梵希都不一定会想到。
“你在听吗?”贝子嘉渐渐习惯了梵希的走神,还有说话和他对不上的逻辑时间线,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说,声乐练习是很重要的,你要练出自己的唱法,形成习惯。”
科学的发声方法可以帮助歌手延长声带的寿命,要不然过了黄金年龄,状态下降,嗓子也就破了。有些严重的,说话都不能听。
梵希能考上音大固然有他自己努力的因素,但短期的努力肯定没有那些童子功练下来的厉害,有了老师之后肯定要系统学习。
“我,我在听!我不会一个人签约的!我等你!”梵希反应过来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贝子嘉无奈:“我没说这个了。”
扎实古典音乐的底子让他转做键盘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手指出色的独立性和反应能力,再配合大脑,在地下世界,他几乎没有敌手。
贝子嘉想,其实他也想要往高处走,看看那些出名的键盘手是怎样的。
反正父母也不在了,没有人能再替他决定。
“音乐很有意思。”贝子嘉说。
很久以前,他厌烦了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是梵希那个世界的音乐让他看见了另一面。而且,和梵希他们组了乐队以后,他能感受到,更多的配合,更多的变化,那是他以前都不知道的。
贝子嘉抿了抿唇,看着梵希明亮的眼睛,那样的炽热让他心惊。他承认,有时候看梵希手足无措的样子是很好玩,尤其是,梵希在学习这一方面特别依赖他,还有那些他对于自己生活奇奇怪怪的想象,有趣到令他发笑。
梵希的世界更加鲜活,富有生活气息。
他的家里虽然狭小,可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在一起,每一样都是生活的必需品,他的家里空旷富丽,那些装饰品却华而无用。
他喜欢梵希带给他感觉,他喜欢梵希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
===
“梵希……小贝他是怎么了?”
前意识乐队的其他人终于姗姗来迟。
贝子嘉已经支撑不住躺下休息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牛皮袋。
“没什么,好了。”梵希替他收拾好,低声道,“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给大家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子嘉才会这么担心。”
错的是他,从来就不是贝子嘉。
贝子嘉是不在乎他人怎么看,但是他从未想过,贝子嘉竟然如此在意他的看法。
频繁叛逆地逃课,一直没有修的饮水机,宽敞空旷没有家庭照的大厅,从没见过的父母……
忽然就变脸的分手,鬼鬼祟祟的跟踪,频繁联系合作的兄长,突然约会的富家子弟……
都是贝子嘉一直想掩埋的,那些他不愿提及的。
别人羡慕的富贵,长久以来安静的别墅下面,是支离破碎的家庭。一路艰苦白手起家的恩爱夫妻,最终劳燕分飞相看两生厌,还各自在外有了新欢。
果然是贝子嘉,认定就要做到,竭力维持自己在梵希的完美。
原本普通的牛皮袋犹如烫手山芋,梵希很想说自己看不见,或者转过身去,等贝子嘉毁尸灭迹后再出现。
——怎么也要维持贝子嘉的自尊才是。
他自己林林总总想了好多,没想到一眨眼,贝子嘉就开始拆起了牛皮袋。
“嗯???”梵希脑门顶三个问号。
嘶啦嘶啦的撕纸声如同死神镰刀在梵希脖子上摩擦。
梵希急急忙忙表忠心:“子嘉,贝贝,宝贝,宝啊,你要相信我!我会一直爱你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
抓着牛皮袋的手松开。
梵希这个人,平日在别人面前正经得很,其他人喊贝子嘉,有的跟着喊小贝,也有粉丝亲密些喊贝贝、嘉嘉的,还有的干脆就喊他少爷、贝少。只有梵希,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正正经经地叫子嘉。私下里花样多得很,各种叠字不说,情动时更是宝贝老婆张口就来。
贝子嘉抬眼看他。
“你知道了。”
梵希没应声。贝子嘉这个语气是个肯定句。
“算了。”贝子嘉松下肩膀,“反正这俩都不在了,还要什么脸面。”
他把牛皮袋扔到梵希手里。
“为什么不和你说?”贝子嘉慢慢道,“这种事,当然要专业人士去做——而你明显不是。”
梵希还不确定:“给我看吗?”
不需要贝子嘉开口,被他看一眼,梵希就自觉打开封口。
除了贝子嘉父母的,还有他们两个的。
浓重夜色下,一高一低,半个身影掩在树影里,俯身亲吻,头上有一轮明月正好。
只是看了一眼,梵希当即耳根通红,手忙脚乱地将照片翻到背面不敢看。
“人家一开始就是来找我的,说是让我离开你,顺便敲一笔。我要是不同意,就全部公开,”贝子嘉说,“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又不想公开和你绑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答应加入乐队并不是偶然,那些梵希自己都不自知的灼热眼神,贝子嘉从来就没有无视过。
那些小心思,他看在眼里却从未点破,纵容它在梵希心里肆意生长,鲁莽喝下的那杯饮料,干净整齐的新衣服,期盼懊恼的眼神,那句自以为无人听到的“宝贝”,每一次恰到好处的分到同一个房间,顺手接过来背在背上的设备,乃至一模一样的手机……改变了贝子嘉,也改变了梵希。
“为什么不和我绑在一起?”梵希下意识地问,语气里有几分委屈,“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贝子嘉:“……”
赶来的其他乐队成员:“……”
他们沙雕主唱什么时候这个恋爱脑才能冷却下来?
真伤脑筋。
===
“事情解决了?”卓城澜和贝子嘉通话,“话说,王意行不会怀疑我吧?”
“不会,他以为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也是受害人。不会影响你们的合作。”贝子嘉最后确认一遍今晚要演奏的曲目。
卓城澜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今天带了女朋友过来,她也很喜欢‘前意识’,等会结束,能不能单独见个面,顺便给我们签下名。”
都是小事,原本要就此退出乐队,没想到卓城澜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贝子嘉自然应允。
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卓城澜不欲多说,怕打扰到贝子嘉。
他和女朋友站在场外,看着众多粉丝手持荧光棒灯牌各种应援物,也饶有兴趣跟着买几个纪念品。
“选这个,”女朋友指了指两个Q版小人,说,“键盘和主唱才是一对!其他都是邪教!”
卓城澜:“……”
女朋友眉飞色舞地和他分享:“主唱在空闲时,只会去骚扰键盘手。以前还有个很经典的视频,就是梵希在开唱前没事做,就只绕着贝子嘉跑来跑去,这里弄他一下,那里弄他一下……”
“我气他一根筋没脑子,可也恨自己死心眼。”手机里,是贝子嘉最后一句话,“这辈子就这样吧,不改了,要估计也改不了了。”
放下手机,贝子嘉听见台前万千人的呼喊。
今夜灯光大亮,星月遁走,半边天空亮如白昼,长长的缤纷射灯在交错摇晃,构成魔幻的摇篮。
“表演要开始了!”通道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弯腰接过他的手。
“该我们出场了!”其他成员兴奋雀跃。
人山人海的欢呼,梵希一手拿着话筒,在预备开唱前,走到调试设备的贝子嘉身边:“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这里最有诚意,这么多人见证——”
从台下看过去,只能看到身形比主唱矮的键盘手又被主唱给强行抱在怀里骚扰,台上的其他成员呼呼喝喝地围住他们,似乎又开始闹了起来。
欢呼排山倒海,梵希悦耳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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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看到最后。(番外在后面,想看就要读完作话)
这是写完《恋爱游戏》后用剩的资料写的。我以为《恋爱游戏》之后会写《重复攻略》,然而预收并不理想就没有动笔(也有可能是我文案写得太烂的锅,因为被同时开的反派倍杀了2333)。因为开不了,我就想着写个类似的万字修罗场短篇过过瘾,写完我发现,里面有很大的逻辑问题,修了好几版,最终成了这一版。
最后把多余片段做了番外。虽然还是觉得不完美,但是我已经很难再去修好了。
本质还是乐理小白,如果还有其他问题,请指出,多谢~
番外
①长发
作为一个讲究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贝子嘉是非常注重自己形象的。着装一定要整洁整齐,不能有一点乱掉非主流的地方。
哪怕大部分地下乐队都喜欢标新立异杀马特地弄得奇奇怪怪,他们乐队的其他成员也跟着这样,他还是保持自己的风格。
那会他们的乐队已经有不少的粉丝,每次演出都有忠实粉丝专门过来看。
一次演出过后,乐队几个一路走回了下榻的酒店。
一边走一边闲聊,就说到风格问题。
“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受欢迎的,就是第一次看见我们表演的人,也会迅速成为我们的粉丝!”鼓手非常自信,他经常热场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贝斯手附和他:“那是,我们这么帅,还这么有才。不是我膨胀,就咱们这乐队这颜值,就是去参加什么练习生偶像男团选拔,那也是全员脱颖而出高位出道的!”
吉他手抽了抽嘴角,想起之前被贝子嘉打击的自己,虽然他已经有了进步,但还是没胆在贝子嘉面前唱歌。
“放过我吧。”吉他手说。跳舞他也能跟着跳两下,不专业是真的,但好歹也能看看。要是被贝子嘉按照专业的眼光一挑,他真的要废了。
梵希背着贝子嘉的设备和他走在后头,分享一些从粉丝那里听来的话:“他们说,总觉得咱们乐队不一样。”
贝子嘉:“哪里不一样?”
鼓手从前头转过头来插话:“那还用说,咱们是帅得超脱尘世,当然和其他乐队不一样。”
贝斯手:“我今天看其他乐队,有些弄了一整套的衣服,咱们以后也可以搞一搞,这样就特别有气势。”
作为队长,吉他手想了想,觉得可以:“我们是不是一起去买衣服?”
贝斯手伸出一根手指矜持地摇了摇,精英状十足:“nonono,要是咱们穿一样的,就没有个人特色了。”
贝子嘉也觉得有道理,问道:“那要怎么办?”
贝斯手:“首先风格要统一起来,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但是差别不能太大。”
鼓手的视线在队友身上转了一圈:“那完了,咱们怎么也统一不起来。”
——今天的前意识乐队成员,除了贝子嘉,其他成员四个朋克衫三个烟熏妆两个烫头一个纹身。
就贝子嘉一个人白衬衫素色棉质长裤,头发还是利落的短发。
要大少爷迁就他们搞这些非主流,还是算了。
几个成员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把话题转开。
贝子嘉想了想今天遇到的其他乐队,若有所思。
②称呼
第一次之后,两人互相倚靠躺在床上。
“他们都叫你小贝,嘉嘉,还有的居然叫你贝贝的!”
梵希自觉他和贝子嘉已经确定了名分,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很不甘心说:“我不想要和他们一样这么叫你。”
贝子嘉精疲力尽,只想赶快睡觉,扭脖子躲开他,喉咙沙哑:“随便……”
“我叫你什么好?”他俯在贝子嘉耳边,“我现在是你老公了,绝对不要和其他人一样!”
“唔——”贝子嘉睫毛不断颤抖,就是睁不开眼。
梵希想了一会,又纠结回来:“不行,他们能叫,难道我就不能叫?凭什么?”
贝子嘉:“……”
经过慎重的思考,梵希终于做出了决定,晃醒贝子嘉:“老婆,我决定都要。宝贝的称呼一个都不能落下!嘉嘉你说好不好?贝贝他们能叫,我当然也能叫……”
贝子嘉烦不胜烦,翻个身:“那就都叫,睡觉!再吵出去睡!”
虽然被贝子嘉吼了,但梵希还是美滋滋的,兴奋地抱着贝子嘉亲了又亲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梵希一睁眼,就看见贝子嘉静坐在一边,目光冷静将他从上扫到下:
“你昨晚睡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语文功底进步了,不如你再重复一遍?”
梵希忽然觉得下半身某个部位有点疼。
醒来的第一个场景,不是缠绵的早安吻,不是甜蜜的我爱你。
——今天前意识乐队的键盘手依旧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主唱*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