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鬼同行的欺诈师

　　酒店网球场设施齐全，有一部分网球场还配备了发球机，一个人的仁王雅治自然选择了有发球机的网球场。只是一天没有打网球，他已经觉得浑身别扭，急需在球场上发泄一下。

　　仁王祖宅也有一个供仁王雅治训练的发球机，虽然与酒店的发球机品牌与型号不同，但功能与操作方式都差不多。他熟练地调整好发球机的发球频率、发球弧度和发球角度后，站到了对面的球场上。发球机的遥控器在细长的手指当中翻转，随后食指按下遥控器开关被收入口袋。发球机开始运作，依照设定的模式开始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网球。极短的发球频率让仁王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网球拍击打网球发出的清脆声响湮没在冰帝队员训练的击球声当中，并不突兀。

　　冰帝的队员们也在使用发球机进行基础训练，扎实的基础训练是网球水平提升的前提，榊太郎对此相当重视，他在球场间来回穿梭，监督正选们（尤其是芥川慈郎）训练时不会偷懒并观察每个人训练时的状态，这样他心里也就对如何修改每天晚上数据团队呈交上来的明日训练日程有个数了。

　　最先完成上午集体训练所有项目的是迹部景吾，他接过桦地崇弘递来的毛巾，擦拭着被汗水浸润的头发，走到了榊太郎的身边。

　　“教练。”迹部景吾很尊重榊太郎这位教练，对其提出的建议与制定的规则也都愿意遵循。

　　榊太郎点头回应迹部，停留在训练的正选身上的视线锐利，就好像他是一位正在检阅自己士兵的国王一般，与冰帝正选们球场相邻的仁王雅治就这样也一同被纳入榊教练的检阅行列当中。从仁王雅治击球的动作、奔跑时灵活的步伐，榊太郎能看出这个男孩有着不错的网球基础，但男孩实力究竟如何，就需要进一步判断了。

　　榊太郎问迹部景吾：“你觉得那个男生网球打得怎么样？”

　　迹部景吾之前并未注意网球场上的仁王雅治，刚才在网球场门口有听到对方提起是来看比赛的，只当他是个爱好者或者是一个未打入全国大赛的某个不知名学校的网球部正选，实力可以想象不会很强。此时榊教练询问他，迹部这才认真观察起球场上的银发男生。

　　“基本技术扎实，无论是挑高球还是直球都很干脆利落，他……应该实力不错。”从基础训练能看出的东西不多，迹部景吾只能大致判断仁王网球技术不弱。

　　“和你比起来呢？”榊太郎又问。

　　“嗯哼。”迹部景吾轻哼一声，像是不太满意榊教练的这个问题。“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和我比的。”

　　“那你从他们中选一个，我想测测那个男孩的实力。”榊太郎的手指戳了戳球场上正在训练的冰帝正选们所在的方向，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迹部景吾在自家正选身上扫了一圈后挑出来了一人：“忍足，让他去吧。”

　　无论怎么看，迹部景吾不上场的话，忍足侑士就是最好的人选，第一是他勉强算是认识仁王雅治，邀请对方不算冒犯，二是他很擅长社交，想来更有可能让对方答应打一场比赛，三是忍足是用头脑打球的类型，与仁王打上一场也能为榊教练提供他想要的数据信息——要是让芥川慈郎上场，估计走下来不是“他好厉害好厉害”的赞叹就是倒头就睡，一场比赛下来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忍足侑士被叫出球场时一脸茫然，在听到自己被赋予的任务时更是感觉莫名其妙：“和仁王打一场比赛？为什么？”

　　一直专注训练完全没有注意过仁王雅治球场的忍足侑士相当疑惑。

　　榊太郎和示意迹部景吾时一样指了指仁王雅治的球场。

　　“好的，我明白了。”在观察几分钟后，忍足侑士点了点头，调侃地问了一句：“榊教练是准备撬墙角吗？”

　　“还不知道他实力究竟如何。”榊太郎回答，竟是没否认忍足的玩笑。

　　“如果真的实力很强呢？”忍足又问。

　　“冰帝网球部实力主义至上。”榊太郎锐利的视线砸向忍足侑士。“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忍足侑士轻笑：“我当然了解。”

　　说罢，他转身走向球场。

　　仁王雅治刚开始还有想要钓一钓冰帝正选的心思，结果网球越打越上头，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完全忘记自己训练以外的意图了。等到停下来准备休息片刻时，忍足侑士已经站在球场入口处等了有十多分钟了。

　　等到仁王雅治将网球拍斜靠在场地旁的休息长凳边，坐在凳子上开始休息，忍足侑士抬步走了过来。

　　“仁王君，我刚才在球场边看了看，发现你网球打得相当好。”忍足侑士赞叹道。

　　“只是基础的训练罢了，说不上打得好不好。”仁王雅治不甚在意对方的夸奖，抬起头来与忍足对视，客气地回答。

　　“可别这么说，就连我们教练都对你相当感兴趣，这不是派我来，想要和你比划比划。”忍足侑士原本想要隐藏教练派他来这件事的，但当他对上仁王雅治的目光时，看到对方的眼神莫名感到心悸，索性将自己的来意全盘托出，不做任何掩饰。“不知我有没有能和你来上一场的机会。”

　　仁王雅治沉默地盯着忍足侑士，似是思考了片刻才点头答应。其实心里在自己的计划上暗自打了一个对号。

　　“这里有发球机，要不就在我训练的场地吧，我的球拍也在那边。”忍足侑士大拇指朝后比了比。

　　“听你的。”仁王雅治对在哪里比赛无所谓，他站起身来示意忍足带路。

　　两人走出球场，穿过夹在球场间的小道的身影吸引了其他冰帝正选。

　　“侑士在做什么？”向日岳人向两人的方向张望着。

　　“不知道Zzzz……”被询问的芥川慈郎揉了揉眼睛，声音微弱。

　　“慈郎！你又睡着了！”向日岳人发现身边没了生息，一转头立刻大喊道。

　　宍户亮只是扫了一眼，他移回视线：“学长，继续。”

　　“暂时休息一下吧，宍户君。”三年级的高野喜江拨开脸颊的发丝，眼看着忍足侑士领着仁王雅治走进了他训练的网球场：“你难道不好奇忍足领着那个男生要做什么吗？”

　　高野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瞟着宍户亮，语气夸张：“难道是要比赛吗？”

　　“比不比赛和我们没有关系。”宍户亮将自己的长发重新扎紧，重新摆出了击球姿势。

　　“怎么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那个男生很厉害，说不定榊教练会邀请他来网球部，你也知道教练他只在意结果的，就算是从其他学校找更加优秀的网球运动员也不是不可能的。”高野喜江的手指在自己耳边的发丝上绕了绕，似是在分析教练动机，其实是在暗暗拱火。“如果来了一个很强的选手，你说我们这些正选里面最有可能出局的会是谁呢？”

　　宍户亮咬紧牙关，球拍的纹理在手掌心留下明显的纹路，他不可控制地动摇了。

　　“刚好休息一下。”高野走下球场。“一起看看比赛吧，学弟。”

　　宍户亮站在原地，注视着高野喜江将球拍扔在地上，抓着水壶喝了几口水后自顾自走出球场，没有训练搭档的他将高野喜江的球拍捡起，装进学长随意靠在休息凳边的网球袋内，这才提着自己的网球拍走向忍足侑士的网球场。

　　“泷，我和仁王君要打一场，麻烦你帮我们计分。”忍足侑士一走进球场，就和自己的训练搭档泷荻之介打了个招呼，并示意其拿上他的球拍。

　　“没问题。”正坐在长凳上喝水的泷荻之介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捧着运动水壶提着球拍走到了球网边的裁判凳前。“需要猜硬币吗？”

　　“用球拍就可以了。”忍足侑士和仁王一同走到泷荻之介的面前，接过自己的球拍，将拍子抵在地面上，挑眉问仁王。“Which？”

　　“Smooth。”仁王雅治毫不犹豫地回答。

　　忍足侑士捏住球拍柄用劲，在球拍落地后露出了笑容。“看来今天我比较好运一些。”

　　仁王雅治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球场。“那我就选这一边的球场吧。”

　　“那么准备一下开始比赛吧。”泷荻之介跳上裁判凳，撑着下巴冲仁王和忍足笑。“看来大家对这场比赛都很感兴趣。”

　　如泷荻之介所说，球场边不但高野喜江、宍户亮、向日岳人等正选凑了过来，站在球场铁丝网边等着比赛开始，榊太郎和迹部景吾更是直接坐在了休息长凳上，站在两人身后的桦地崇弘面无表情。

　　大家都在等待着这场比赛的开始。

　　球场上，仁王雅治握紧网球拍，他感觉到有些兴奋，这种兴奋感比起斩杀鬼怪还让他心潮澎湃，而他也很少体验到这种比赛带给他的亢奋情绪。阴阳师学院学业的缘故，除了晚上抽空进行网球训练，仁王只有在学院老师的带领下外出进行阴阳师实训时才有机会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因此他很少有机会比赛，大多时候都是靠着平行世界的记忆来不断在脑海中模拟实战，让自己对网球比赛有一定的概念，但是想象远远比不上真实体验，所以仁王每次真正站到球场上都会感觉到无比的喜悦。

　　“比赛开始。”裁判席上的泷荻之介高声道。

　　在仁王雅治的期待中，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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