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集]西伯利亚之雪

　　（4）

　　哈利和朋友们走进教室的时候，立即意识到这间教室没发生多少改变。

　　过去的四年里，他们已经接受了四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指导，几乎每位教授都会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布置教室。当然，哈利坚持认为，只有莱姆斯·卢平是最好的。

　　有那么一会儿，他陷入了对卢平的思念。

　　上课前夕，克拉丽莎·怀特走了进来。教室立即鸦雀无声——并不意味着尊重，而是有关这位教授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学生们不希望在第一个照面就赢得扣分。

　　幸运的是，克拉丽莎说话非常柔和，但她确实给他们立了点规矩。

　　“下午好，同学们。”她说，“相信你们已经听说过我了，我是克拉丽莎·怀特，将于今年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非常高兴能和你们一起探索魔法的奥秘。”

　　“为了更好的相处，在相识之初，我需要说明我的三条规则。”

　　她的声音轻而平静，却充分地回响在整间教室中：

　　“第一条，课堂上不允许打扰其他同学听课。假如你认为自己掌握了内容，感到无聊，可以安静自修或阅读，但决不允许打扰任何同学。并且，我会通过提问来考察你的水平。”

　　“第二条，除去部分实战训练外，理论作业要求为六英寸。严禁抄袭或大段拼贴资料。”

　　“理论作业得到‘D’及以下的同学，作业打回重写。抄袭将直接评为‘P’，并转交到你的院长手中。”她显然听到哀嚎，但纹丝不动，“一般而言，我评分很松，很少打A以下。”

　　“最后一条：实战训练将分组进行。”克拉丽莎说，“请在课后尽快结成小组，并在下一节课前通知我。要求每组五至六人，至少包含两名格兰芬多和两名斯莱特林。”

　　当她宣布完规则后，学生们脸上凝固的反应是易于理解的。慢慢的，他们开始互相对视，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哪怕开口对话的人不多，但眼神中传递的信息足以改变教室的氛围。

　　赫敏·格兰杰高高地举起了手，她一等到克拉丽莎点头便迫不及待站了起来：

　　“教授，关于实战训练的分组，是组内对抗还是组与组之间对抗呢？”前两条虽然令人吃惊，但并非赫敏需要忧虑的问题，“这对我们选择搭档非常重要。”

　　克拉丽莎回答道：“两者都有。事实上，我希望这个项目能让你们学会一些合作。因为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刻，不会有选择队友的机会——假如分组后有学生被剩下，我会帮他们进行分配。”

　　哈利立即敏锐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这话出自别的教授之口，或许……不会让他想到那么多。但是，去年的三强争霸赛至今在他噩梦中浮现，魔法部却拒绝承认伏地魔的归来。而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却来自魔法部。

　　这令哈利意识到，在魔法部中或许存在不止一种观点。这位教授会否是潜在的支持者？

　　但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已经有斯莱特林跳了起来：“和——格兰芬多——合作？”西奥多·诺特用鼻子喷气，“教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斯莱特林扣一分。”克拉丽莎答道，“如果对我的教学方式有疑虑，请直接向校长投诉。诺特先生，请坐下。”她说了校长而不是魔法部，这使哈利的猜想更加坚定了。

　　西奥多·诺特愤愤不平地坐了下去。

　　“现在，让我们进入今天的主题。”

　　当诺特引起的小小风波过去之后，哈利才后知后觉地在意起怀特教授提出的三条规则来。他意识到，几乎每一条中都有（显而易见）令学生强烈欢迎和强烈抗拒的地方。

　　这让克拉丽莎变得捉摸不透，但同时，他又盼望着会是一些正向的改变。

　　（5）

　　课程开始之后，哈利的想法很容易便得到了佐证。

　　克拉丽莎简要讲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定义——考虑到他们一直在不断地换教授，向五年级学生解释这件事并不可笑——以及在今年O.W.L.s考试中的地位。

　　但之后，她便没有再提任何考试相关内容。

　　“我确信，当人们研究黑魔法防御的同时，他们需要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事物。也即了解黑魔法，包括它的含义、种类、常见形式和损伤。”

　　她说话的时候，浅色的眼睛极具神采，但肢体动作几乎是克制的。魔杖从未被使用。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黑魔法中最具代表性的三条邪恶咒语，去年已经由穆迪教授介绍过了。”克拉丽莎微微一笑，令她看起来好接近多了，“因此，为了在第一节课留下深刻印象，我不得不定下这个主题：诅咒。”

　　“她是认真的吗？”罗恩耳语般的声音里，却透出好奇的颤抖，“要给我们讲黑魔法？”

　　克拉丽莎似乎看了他一眼，她背过身，以麻瓜的方式在黑板上写出了“诅咒”。

　　“首先，我们通常了解到的诅咒，都具有黑魔法中最为邪恶的性质，给被施咒人带来剧烈的痛苦与伤害。这是黑魔法中破坏性最强的一种，比如：厉火咒。”

　　“对抗诅咒，是黑魔法防御中极为重要的部分。”

　　她说：“有证据表明，部分对抗会在强烈的情感作用下自然产生，但极为稀有。比如婴幼儿巫师感受到的恐惧，成年巫师强烈的守护与牺牲意愿，都可能在无意识中促成奇迹。”

　　“但奇迹不能被复制，也无法作为课堂的学习内容。”

　　“因此，本堂课我们将从一种近在身边的‘疑似诅咒’开始探究。辨别它是否为诅咒，判断它给生活带来的影响，以及——如何尝试对抗或消解这项诅咒。”

　　她顿了一下，轻柔地询问：“有同学能猜出我指的是什么吗？”

　　德拉科懒洋洋地说：“难道是疤头男孩的那道疤吗？”

　　哈利顿感一阵怒火在胸口燃烧。但还不待他反驳，克拉丽莎已经用坚决的语气说道：“波特先生的伤疤是人尽皆知的诅咒留痕——这不是你挑衅同学的机会，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的神情颇有些悻悻然，但他居然也没有反驳。

　　“没有其他同学要做出猜测吗？”克拉丽莎重新拾起淡淡的笑容，“那我将进行一些提示。在霍格沃兹，有许多神秘的事情发生。其中一项，无疑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每年的更替……”

　　哈利睁大了眼睛，有个疯狂而不可思议的猜想：她说出来了！她真的说出来了！

　　其余同学也或多或少地振奋了精神，因感兴趣而身体前倾——是的，从来没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能在霍格沃兹任教一年以上，但也从来没有教授选择公开谈论这件事，至多表示“不信邪”。

　　“教授！”赫敏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您认为这是一个诅咒吗？是谁做的呢？”

　　克拉丽莎微笑地看向她：“我更希望由你们探究出答案。”

　　她的声音略抬高了些，回荡在教室的每个角落：

　　“从我入学之时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受到诅咒的言论，就开始在学生中流传。对许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以贯之的事情。然而，事实当真如此吗？翻阅霍格沃兹的教授任教表，我们能够确切地找到那条分界线——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任职无法超过一年，是从1957年开始的。”

　　“而在1957年前后，关于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发生过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神秘人尝试申请担任，遭到邓布利多教授拒绝。正如传说中那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从此成了一年一任。”

　　“从1957年至1995年，霍格沃兹已聘请了39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们离职的原因各有不同，我将资料大略梳理，放在讲台上。课后如有需要，可以领取一份阅读。”

　　“引人注意的一点是：绝大部分教授都于在职期间遭受了看似意外的重大伤害。然而，1981年以来，情况大大好转——除去我之外，1981年后聘请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共有十四位，其中只有三位是因不可逆转的重伤离职，剩余十一位多因个人关系离职……”

　　（6）

　　黑魔法防御课的结束从未如此使人意犹未尽。

　　哈利诧异于这位教授的大胆：克拉丽莎不仅是在解释诅咒，更是特意讲解了神秘人施给黑魔法防御课教职的诅咒（暗示足够明白了），以及……诅咒在1981年至1991年之间的衰弱。

　　很明显，这是伏地魔失踪的十年！而她又强调了1991年之后教授离职的原因（奇洛死亡、洛哈特失忆、卢平被曝身份、穆迪受袭被拘），但凡肯动脑筋的人都不会错过其中的含义！

　　诅咒的力量与施咒人的实力密切相连——伏地魔的力量正在复苏。

　　尽管这堂课没有多少使用咒语的机会，更多是在进行学术上的探讨，哈利仍然感到……很愉快。因为确实有人在把他当成一个有理智的人那样去讨论伏地魔的复苏，尤其在经历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暑假之后，来自一位新教授、魔法部官员的隐晦支持给了他力量。

　　这种愉快的心情令他欣然接受了作业。他甚至有些担心起了克拉丽莎：按照她讲解的理论，伏地魔于去年复苏，如今的力量应该比过去十四年更为强大，那么这位新教授会否受到伤害呢……

　　“哈利——”罗恩哀嚎，“你在想什么？她要我们分析破解这项诅咒的办法啊！我不敢相信！这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关于诅咒为何长久存在，为何邓布利多教授不对之进行破解，克拉丽莎同样在课堂上做了学术分析。然而现在的罗恩，满脑袋都是“邓布利多做不到的事情居然要我们做”的绝望。

　　“罗恩！”赫敏把书本重重拍在他的手边。

　　她刚刚上讲台取了一份资料，脸上还残留着激动的潮红——每当赫敏对知识如痴如醉时，她都会这样。赫敏反驳道：“你没听清楚要求吗？怀特教授并不要求我们真正解决诅咒的问题，她只是希望我们开拓思维，从魔法的各种角度尝试构思解法……”

　　“我现在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模糊诅咒的作用范围，或控制诅咒发生的变量——你呢？”

　　罗恩嘟囔着：“我只想写一句话：建议教半学期就辞职保平安。”

　　“我希望她能教完。”赫敏说，“她知识很丰富，授课也不错，不是吗？虽然今天没有见到她施法——六英寸的作业量很轻了！你们更应该写点有价值的东西上去！”

　　“我可不希望作业被交给麦格教授……”罗恩喃喃自语，“不过，我怀疑斯内普会继续偏袒斯莱特林。这招对他们无效。”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哈利说。“我们要和至少两个斯莱特林结成小组。”

　　罗恩的表情就像没办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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