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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自丽姬和秦王达成交易后过了一月有余，秦王只下了道封为夫人和迁宫长杨宫的诏书，并未出现在丽姬和阿青面前。丽姬的喜脉还很微弱，可能与她连日奔波，再加大喜大悲有关，为保胎儿御医曾嘱咐丽姬保持心情愉畅，情绪稳定，保持心理平衡。阿青知道她思念荆轲，内心苦闷，便拉着她四处走动散心。长杨宫外正好有垂杨数亩，千万条柳枝随风飘扬着，和着湖水中的倒影，满湖都流动起绿的光彩，春的气息。看着满目翠绿，让一直以来隐居郊野的丽姬和阿青感到十分亲切。见到长日愁眉紧锁的丽姬眉间一舒，阿青终于放下心。
“阿青，我和秦王做了交易，你会看不起我吗？”阿青看丽姬神色平静，才缓缓答道，“傻丫头，这都是为了孩子，怎么会看不起？佩服还来不及。”丽姬听到孩子，抚抚小腹，目光渐柔。为母则强，这句话说得真不错，在阿青眼中，丽姬已经不再是当初水做的小女孩。“阿青，你手上的镣铐怎么办？你只有5年的时间。你这样就算有剑，也使不出来。”“剑道，剑道，万物不离其宗，还是在道上。别说这些了，上次你教我唱到一半的歌，今天继续学吧！”
丽姬见着阿青漫不经心的样子，哭笑不得，攸关性命之事，都可以当身外事，反而自己这个身外人更上心，但是不知为何，丽姬总觉得没有什么事能难倒阿青。“那你可听好了，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阿青随手摘下一片柳叶，放在嘴角，吹出一曲悠扬的小调附和，吹散了丽姬心中的阴霾。
阿青和丽姬用过午膳后，又陪她说了会儿话，等她睡下才悄悄离开。“夫人在午休，不得打扰。”阿青吩咐完宫人后，回到了后殿小院里的住处。她对着左上方瞥了一眼，“你们也真是辛苦，都没有轮班顶替你，饿着肚子不好受吧！要不我跟大王禀告一下，提高一下你们的待遇？”屋子里仍是一片寂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青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罢了罢了，不下来就算了。监视我没问题，帮我跟大王请示一下，锁我已经‘领赏’了，剑什么时候可以给我？”随后也旁若无人地回塌上打坐调息，能这么心大，在探子面前调息练功的也只有阿青了。当然如果探子敢出手，她敢肯定对方会更惨。这位秦王派来的探子，她第一天就发现了，只是怕丽姬会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和她说。想来丽姬那儿虽然没有探子，但宫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个不是嬴政的人，丽姬的一举一动自然是一览无余。冲着这位一整天也算规矩，没有轻举妄动的探子，阿青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碍着我，想干什么都随你。
“这一个月，阿青姑娘每日早上会去和夫人说说话，然后在宫中各处行走，有时在杨柳树下闭目养神，有时在御花园捞锦鲤，有时在屋檐上看云发呆。最近喜欢在院子里纳凉赏月。”上次被阿青擒住的影密卫此时屈膝于章台宫的御案下，报备属探查出的行踪。“月末赏月？”秦王从堆积如山的竹简中抬起头，“是，她曾对小厨房的小宫女说道，只要有月亮就可以赏。”“乡野村姑倒有趣致。退下吧。”影密卫权衡半会儿，终开口道，“阿青姑娘向大王请示何时可以领剑。”秦王手下一停，“探子那边是否要撤？”“保持原样退下吧。”“诺。”
翌日，秦王时隔两月，来到了长杨宫。宫中丽姬失宠的谣言也随之不攻自破。后宫中唯一一位有品级，而且是高位的嫔妃，丽姬是头一遭，这下子不知又要嚼断多少舌根。“拜见大王。”丽姬挑了款宽松的浅黄藂罗衫，配以芙蓉冠、五色花罗裙、五色罗小扇、泥金鞋。这一打扮，更是衬出十二分的颜色。连素来沉稳的秦王也不禁看痴了。“爱姬免礼。”秦王牵起丽姬收，走向殿中主座，将她纳入怀中。丽姬带着十二分的笑意依偎在这个不过见了第二面的陌生怀抱中，这般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腹中小小生命。
“寡人偶得两玩，想带来给美人一同把玩。来人。”话音刚落，几名宫人拿来两件盒子。打开一看，有琴长六尺，十三弦，二十六徽，皆用七宝饰之，琴身刻有“渥玙之乐”四字。另一个盒子，则陈放一支玉笛，长二尺三寸，二十六孔。“此琴名为渥玙之乐，声如戛玉鸣珠，万壑松涛。此笛名为昭华之管，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隐相次，息亦不见。”“爱姬可喜欢？”“丽姬不才，只是粗通音律，恐怕会使珍宝蒙尘。”“美人抚琴，最是赏心悦目，放在宝库才是真正的蒙尘。”“谢大王。”丽姬笑着接赏。“大王，夫人，阿青姑娘求见。”“来得正好，让她进来。”随后阿青来到了殿上，看到丽姬依在秦王怀中，镇定自若行礼。
“大王、夫人金安。”“免礼。”秦王将丽姬搂得更紧，含笑看着阿青，仿佛在宣誓胜利。“寡人一诺千金，之前说会赐你一把剑，今日就拿来了。来人，将盒子拿出来。”随后便看到三名宫人各拿一个盒子上前。见到身旁丽姬投来疑惑的神情，秦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双荑，“只是赐剑太没意思，想跟你玩个游戏。”“大王请说！”阿青倒是很好奇这个秦王又想出什么折子。“寡人想赐给你的剑就在这三个盒子之中。看你能不能挑出那把剑，但有个条件，你不能打开盒子。如果你猜错了”秦王这个游戏是临时想到的，他被阿青三番两次弄得下不了台，出于各种理由，却又不能杀之解气。他要让她知道她的生死时刻都在他一念间。看着阿青苦恼害怕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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