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相许

　　如是走过的小桃的时候，看着她一脸不放心的神色，笑着低语了一句，“桃儿姑娘，我对你小爹爹没甚兴趣。倒是很有兴趣你怎么这么紧张女子接近你的小爹爹。”小桃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如是轻笑，表现的这么明显，还诧异旁人看出来，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
　　离开面摊子之后，狗子擦着嘴角问如是：“姐姐，你刚刚找那个煮面的男子说些什么？”她心情颇好的打趣狗子：“我瞧着那小桃姑娘聪明可爱，想给你娶来当媳妇儿啊。”
　　狗子一愣，小脸一红，“姐姐你胡说什么呢！”如是哈哈一笑，“为了赶紧考状元娶媳妇，现在得去书斋买些纸笔书籍回去！”
　　雷啸天笑着看她们打趣，正要随她们进书斋，却见街角跪着一个身着素服的女子。卖身葬父的桥段，雷啸天行走江湖日久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这位女子虽长得清秀，侧脸却是有些神似锦儿，恍惚间不免驻足多看了几眼。
　　如是回头见雷啸天杵在门口，便折回去问他：“雷大哥怎么了？”她顺着雷啸天的眼神望过去，看情形还以为他同情心泛滥，于是说道：“雷大哥，我和狗子就在这书斋，你要觉得无趣就在附近转转吧。”雷啸天看了一眼书斋，点点头，“也好，我就在附近。”
　　雷啸天去逛逛有没有英雄救美暂且不提。如是转回书斋的时候，狗子已经拿好了纸笔，见她进来，忙问道：“姐姐，这些纸够吗？”她走过去翻看，此刻才想起现在还是用砚台磨出墨水的。她拿着大块的砚台墨条不禁叹息，要是有现成的墨水就好了。
　　正想着便听见书斋的掌柜皱着眉头和一位身着粗布青衫的男子说道：“孟公子，不是老朽不给方便，老朽也想着来日公子高中能够连带老朽的书斋也跟着沾沾光。但是老朽做的也是小本生意，真的是赊不起公子的帐了。”
　　说着从青衫男子手里拿回那刀白纸，青衫男子苦着脸叹息：“掌柜已经帮君歌甚多，君歌也明白掌柜的难处……”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掌柜，“这块玉佩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我孟家几代相传的传家之宝，掌柜能不能再通融些，待过今年秋闱，中了来年春闱，定来重金赎回。”
　　“这个……”掌柜还在踌躇，如是这边已经打量完青衫男子，天庭饱满五官明朗，斯斯文文端端正正，皮肤白皙举止文雅，就是这么一番打量加上男子口中的话，反复思量，她便觉得这绝对是个人才。
　　想到这里人已经上前，她还是很有商人的本质，看到有潜力的人或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挖掘，甚至是投资。
　　如是伸手拿过掌柜手里的玉佩，翻看了下笑着对他们说道：“掌柜，这位公子欠你多少钱，我来替他付了。公子先将这块玉佩押在我这可好？”
　　青衫男子好奇的看向她，见她是女子也不好随意打量，疑惑地问她：“此玉虽是我孟家传世之玉，却也不是上乘玉石，姑娘你为何……”
　　如是打断他，“自然是想帮公子，以我观察，公子你绝非池中之物！”青衫男子谦虚的拱了拱手，“姑娘谬赞了。只是我与姑娘初相识，不知日后该如何赎回这玉佩？”如是收好玉佩，拿过狗子手里的纸笔递给掌柜结账，边回答他道：“小女子姓秦，不久之后望月楼隔河对面即将开一间酒楼，日后如有什么困难尽管去那里找我就是。”
　　然后她转头对掌柜说道：“掌柜，这位孟公子日后在你店中所购书籍纸张尽管记在我账上，日后我会来付清的。哦，对了，待过个几日，我还有一桩买卖和您相谈。”
　　掌柜早在听闻如是要替那男子付钱就已经如释重负般的笑开来，现在听她要和他做买卖自然更加欣然，“好，小店静候姑娘。”
　　如是付了钱，和那个自称孟君歌的男子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一出门，狗子拉住她说，“姐姐，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的朋友？”她好奇低头看狗子，“朋友？你还有什么朋友吗？”
　　狗子挠了挠头发，“就是以前跟着一起行乞的，如今我跟着姐姐日子好过了，我想买几个包子送给他们。也感谢他们当初护着我，没有被大点的乞丐欺负。”如是听闻点点头说道：“那快去吧，我找到雷大哥后，在城门口等你。”
　　如是找到了雷啸天，有些好奇的望了望他背后，没有人跟着有些失落。雷啸天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她笑笑，“没事没事。狗子去找以前的朋友，我们一会儿去城门口等他。”雷啸天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纸笔，“那你还要去哪逛逛？”
　　如是摇了摇头，“不了，该回去了，我们往西市的那条街走，顺便买些晚上吃的菜回去。”一路走回去，买了一条新鲜的鲫鱼和一些蔬菜，不能总是吃家里的青菜。如是走在雷啸天的身侧，掏出孟君歌的玉佩笑道：“雷大哥没有英雄救美，我可又做了回散财童子。”
　　雷啸天刚想开口，如是眼前闪过一个身影，雷啸天立刻错身挡住她。他一个转身，手中拎着鱼菜抱着纸笔和先前的身影打斗了起来。来去好几招，如是才看清那个身影竟是个身着粗布罗裙面容姣好的女子。
　　女子被雷啸天一个巧劲震退了几步，不死心的上前几步对着如是喝道：“那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我家君歌怎么了！”说着她正要再上前，身后不远处，就见孟君歌抱着一刀纸焦急地跑过来。
　　孟君歌一手拉住女子说道：“双双，不可无礼。”被唤作双双的女子回头仔细摸摸他的双臂，心焦的问道：“君歌，你有没有怎么样？为何玉佩会在那个女子手中？”孟君歌轻轻叹息，“书斋的掌柜不愿意再赊我的账，无奈只好将玉佩相抵。只是那位秦姑娘拿了玉佩出手相助于我。”
　　双双一皱眉，拽着孟君歌的右腕说道：“君歌，那是你家的传世之玉，怎么可以随便抵给人家呢。”说着从腰间掏出几块碎银子，笑着说，“你看，我将那只步摇典当了，我们把玉佩赎回来好不好？”
　　孟君歌看着捧着银子一脸笑意的双双，眼里酸涩，紧咬着牙根，最后苦涩道：“双双，是我无能予你衣食无忧，反让你典当衣物贴补家用。你本可以锦衣玉食……”
　　“君歌！”双双打断他，“当初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发过誓，就算再苦再累，我都不会回头！”
　　“双双，你这是何苦呢……”双双轻轻一笑，“我乐在其中，何苦之有？”
　　如是有些动容，拍着手走上前说道，“没想到孟公子夫妇如此的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孟公子也许认为能够富足生活对双双姑娘就是乐事，却不知同甘共苦才是双双姑娘认为的乐事呢。”
　　双双转身望向她，漂亮的柳眉轻轻一挑，然后嘴角一勾，竟是低身福了福，“先前是双双冒犯二位了，还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倒是令如是微微一愣，武能英姿飒爽，静能温婉大方，这位双双姑娘也是不一般啊。雷啸天倒是在如是身后说道：“只是误会，澄清了便好。”
　　孟君歌又对如是做了个揖，“双双她鲁莽了些。”如是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哪里，我倒觉得与二位甚有缘分，如若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就是。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这便告辞了。”
　　如是与雷啸天走远，他们二人还在原地驻足，孟君歌有些疑虑，“那位秦姑娘当真是想帮我们？”双双轻轻一笑，“大概是先前看上你了就帮你了，现在看到你已娶妻，就顺水推舟了嘛！”
　　孟君歌恼，“双双！”连双双哈哈一笑，看着二人远去背影略有所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个女人，她倒是蛮有兴趣结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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