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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阳谈鬼
重阳不忍上高楼,寒菊年年照暮秋。万叠故山云总隔,两行乡泪血和流。
重阳祭祖,可这城市还是在堵车,秦明制定的再好的出行计划也不得不折在半路。到达目的地已经过了晌午,疗养院门前一位老妇人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阿婆啊,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秦明微微俯身,轻声责备:“您身体本来就不好,马上我们还要去山上,您不在屋里养精神倒是先在这里歇下了”
年轻人多少还是有些毒舌,这与他的职业和能力有关。苛求细致的职业,年纪轻轻就得到了高度认可的能力。
老人家睁开眼,抱怨道:“你和他最像的就是这张嘴,一样的毫不留情。”
可老人家认为他的毒舌来源于血脉传承。
其实秦明和她口中的那人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那人是个抗日英雄,一生无后。秦明的母亲是这老人家资助的孩子,他如今也不过是为了早已离去的母亲来祭祀先人。
否则他断然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这和对抗日先辈尊重不尊重没有关系。关键是他每次来这里都会做些奇怪的梦,不是被人枪毙就是被人埋,实在没什么好事。
重阳祭祖,遍插茱萸。秦明走在山路上,在路边采了茱萸扣在自己的西服口袋的同时不忘给老人家的帽子上簪一丛,还十分讲究造型。
老人家年事虽高,脚步却不慢。她也是在哪个炮火的年代里走来的人,曾经是国军多个反日地下组织的领导人。□□,她也坚强的走了过来。
听说她也是富家小姐,最后还是成了钢铁一样的战士。
她把帽子正了正,颇有几分风姿卓越的模样,评论秦明道:“穷讲究。”
秦明文雅,也没有怒气温温和和的道:“避鬼驱邪,避鬼驱邪!”
虽说主祭的是那位,但也立了其他几人的碑。一石碑上居然还有黑白照片,怕是可以当做了历史教材一样珍贵的存在。老妇人将重阳糕和菊花酒摆好,摸着那石碑道:“唐山海,我又来看你了。”
秦明也拜了拜,脑子里却在想,自己和照片里的人,像么老人家总是说像,他是不信的,老人家就拿他的眼说事。秦明总是炸毛,大小眼的多了去了。
老人家又到另一碑前,只有重阳糕没有菊花酒。
“老师……”
只是这声尊称再无其他。
秦明想过老人家和着墓主的关系,他原以为两者必是情侣,可事实上这个被称为“老师”的男人才是老人家喜欢过的人。
提及墓主,老人家有时候是真的恨的牙痒,一点也不似同一战线的战友。
老人家走到了最后的墓前:“小男,你看我自己做的食物和酒水,手艺是否不错”
这位秦明见过,前不久才走的,死后硬要埋在这里。
她们这些人大多无后,还是秦明给她送的行,弥留之际,她还抓着秦明的衣袖说:“你是来接我到那边去的么”
秦明起初以为这是指自己为她送葬一事,后来一想,不禁后背发凉。
大半天耗在这里,秦明照例是要在夜里开车回去。
只是不知这山里的路怎么就无故的升起了雾,秦明走着走着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最终汽车停在了一座华丽的老宅前,秦明暗自斟酌了一会,这才下车。
宅子的二楼,古典花纹的栏杆上,一个穿着棕色皮夹克,头发焦黄,眉清目秀的男人正在喝着什么东西,隔近了看见是一瓶秦明没有见过牌子的格瓦斯。
那人见了秦明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就埋再了眼底的笑意里。
“喂,”他朝秦明招手,大门恰好缓缓打开,他又道:“你是迷了路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秦明梗了下,才沉声道:“我特地来拜访……”
话未说完,一条黑红色的大犬跑了过来,秦明下意识的要掏手术刀,就听一浓厚的男声呵斥:“阿四!”
随后由屋里走出一穿着老式西装的男子,头发梳的油亮水华,一双眼睛和鹰一样。
“陈深,你怎么把这家伙放进来了”他似乎不欢迎秦明。
被叫做陈深的男子就是二楼的男人,那人缓缓走下楼梯,道:“老毕,老是在这里也无聊的很,难道有年轻人来!”
他刚落地,被叫做老毕的男人就揽住了他的腰,贴着他的耳朵亲呢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大小眼的人。”
秦明被两人的动作惊吓到,闻言却不忘反击:“其实我还蛮喜欢脸长的人。”
宅子里传来陈深的朗笑声。
两人邀秦明进屋小坐,喝的是菊花酒,吃的是重阳糕。陈深旁敲侧击的问外面的情况,秦明将国政要事,科技发展等等一一说了,陈深听的眼睛发亮,老毕却只感叹菊花酒不如花雕。
陈深挠乱了老毕的头发,老毕抓到他就是一个熊抱,秦明默默吃口狗粮。
“你们两个在后辈面前还不知收敛!”风一吹,出现了一个黄裙少女,梳着麻花辫,洋溢着阳光的味道。
秦明脸色有点微妙,最后只是与那女孩点头示意。女孩秒懂,不在理会他,反而又将不知修的两人一通呵斥。
陈深听着她说出的众多名词,不满道:“你我同样不能离开墓……离开房子,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多”
老毕呵笑:“不用说,山海教的!话说他呢”
李小男一拍桌子:“还说呢到了苏三省家门口,说什么也不许我进去,我和三省明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陈深戳她痛处:“那你还没追到三省”
“那是他不愿意,我都快忘了矜持两字怎么写了,他就是不见我,一天天的就窝在自己‘家’里不见人。”
老毕善意建议道:“是不是你太热情把人家给吓着了你想他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啊——”
李小男更是不满,直接拍飞了桌子:“那委屈的也该是我吧搞得和我对不起他一样!”
秦明看着昏暗的大宅里欢声笑语的几人,不禁笑了出来。
这时屋门又被打开,一黑影越了进来,一把就抓着了秦明的衣领子。
他的手极寒,像铁制的一般,秦明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表情
果然和他解剖的那些尸体相似。
那人伸手就要打,李小男直接把他掀飞了出去:“你干嘛”
那人见是李小男,脸色一僵,梗着脖子道:“李小姐,你别管。唐山海太过分了,他往我棺材里注水!”
陈深不禁皱眉,老毕拍了他肩一下,道:“山海倒是记得你喜欢玩水。”
陈深更加不满:“老毕!”
老毕示意他安静,低声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呢”
“毕处长——”那人撸起袖子要在捉秦明:“你们都别管!”
秦明连忙表示:“别别,苏先生,我是活人,不是那个唐山海!”
苏三省听了自是不信,一边摸他的脉搏一边道:“算了吧,这招你都玩了好几次了!”
摸了几下,苏三省不可置信道:“你你你,真不是唐山海不对,你一会活人来这干什么”
“原来你小子早就知道!”
屋里突然涌入了月光,一人背光而立,身着披风,看轮廓已经与秦明有几分想象。
待他从月光下走出,几乎与秦明一模一样,包括大小眼。
唐山海看着秦明,满意道:“嗯,有我的风韵。”
秦明表示:“我比你帅好吗”
众人:你们够了!
苏三省又要扑唐山海,唐山海立马不装逼了,满屋子的跑,边跑边喊:“李,李小姐,鬼我给你带到了,你,你不能不管啊!”
李小男愤慨道:“你把我们墓地淹了”
唐山海忙表示:“不不不,我把苏三省的棺材淹了,他也没有尸体,急个什么劲啊!”
李小男这才对苏三省道:“三省,你不会一出来忙着里姓唐的而不理我吧”
鉴于屋里有一对弯的,苏三省连忙去李小男哪里表明自己的取向:“李小姐你听我说!”
李苏离开,陈深也打起了哈欠:“老毕,困。”
鬼怎么会需要睡觉不过老毕高高兴兴的领陈深离开了,废话,睡觉不用睡前运动还是很需要的啊。
于是大堂里就剩下了秦明和唐山海,相对无言。
两人的内心出奇的一致:虽然我很帅,但是看着一个我一模一样的人,还是感觉对方好欠揍啊。
秦明很实际:“您能告诉我怎么回去”
“出门左拐,开车就走。”唐山海又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我学的是法医,解剖的尸体多了去了。夜路走多了,难免见鬼。”
秦明说完了就要走,唐山海在他身后嘶喊:“作为抗日人士,你就不想和我谈谈国家和未来”
“你一天到晚出去浪,用我说”秦明背着身挥手:“你的墓里有没有尸体,灵魂自然不用禁锢在固定的地方。”
“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奇,好奇害死猫。”
唐山海飘了过来:“你不想担一点责任”
“我不担鬼的责任。”
“啊啊啊啊啊啊啊”唐山海开始围着秦明转:“和自己这么像的人吵架真是逃不到一好!你就不怕我不让你离开你以为墓地想进就进么”
秦明已经从西服口袋里掏出茱萸,一下丢到了唐山海身上。
“呵……”秦明缓缓从梦里醒来,车子停在荒郊野外的墓地旁,月凉如水。
摸摸口袋,果然没有那串茱萸了。
秦明后来专门去查了国民党的资料,找来找去也只找到只言片语。秦明扣上资料,又去了一次疗养院。
秦明带了花雕,雪茄,汽水和冥衣,秦明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去祭祀。
山海不可平,麻雀依旧鸣。医生救国难,迷途终知返。
——end
小剧场
1.
苏三省吧啦礼品:我的呢我的呢没有我的!
唐山海被茱萸伤到的伤口没有好,稀溜着抽雪茄:回头我让他给你寄矿泉水
2.
秦明:我去了一次阴间,什么正事也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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