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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风雨之间
六月起高温持续不下,整个城市不知何时得罪了哪位神,整个被装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来回历练。孔令笙偏偏是在这时候得到了一份体面的临时工作,不得不每日每日冒着会中暑的危险奔波在工作一线上。
咳,嗯,上面的描述应该是给我们霸王花同学更加合适贴切。和每天挤公交搭地铁的霸王花相比,孔令笙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蹭上楚容的宝马驰骋,明明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助理,偏偏给她开车的还是自己的老板……命运这种东西吧,有时还是要信的。
虽然那天留下了小望的电话号码,可是将近一周过去了,孔令笙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她不主动,对方更是不声不响。她总是握着手机,告诉自己再等一等。
原来她也可以把文字工作处理得很好,井井有条,不慌不忙。即使她的上司是对人傲娇,对事苛刻的楚容。工作了一周,孔令笙和周围的同事差不多熟悉到了可以午后闲聊的程度。有同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在潘安安之前,楚容的助理换得甚是频繁,好像每月都要翻过去的挂历一样。潘安安跟了楚容一年半,是她最长的助理。没想到除了潘安安,现在来了个和楚容更合拍的人,不知道潘安安病假结束回来,楚容会留下哪一个?
话至此,孔令笙瞬间领悟到了这位同事传递过来的意思,以及她不知不觉间被穿上的有点挤脚的小鞋。孔令笙忙摆手,强调自己只是临时的,没有要代替任何人的意思。
同事们相视一笑,端着杯子各自散了,只剩孔令笙一个人端坐,暗暗琢磨着这堪比宫斗的职场文化。能力与努力她都有,可那方面她还真是个外行。
“想什么呢?”是给她穿小鞋的那位男同事。
“没有,没想什么。”她所想的自然不能告诉他。
“我刚才也就是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一听,不用那么认真。”男同事冲着她笑,真心假意参半。
“嗯,我也只是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
“哎。”男同事不赞成地摇摇头,“现在急着说什么,到时真要是选了你呢?”他说完,像是看了场痛快笑话一样撇下一脸愕然的孔令笙自己走掉了。
这件事让她思考了整个下午。最后孔令笙还是觉得自己和潘安安没有互相威胁的可能,更不会走到要你去我留,你死我活的地步。如若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她愿意让步。谁让潘安安是欣赏Winnie林作品的人。
没有结果的事情,孔令笙不愿花时间去思量。这个原则她坚守得很好,除了对某一件事例外。孔令笙是纠结的,一面想着是否要撺掇一下楚容带着她去医院探望探望这位给她提供了工作的女子,一面又放不下对潘安安不知从何而起却总是消散不去的忌惮。纠结的双面性小人在她心里互相厮打了好几天,还没分出个胜负,楚容就拉着她飞去隔壁的隔壁城市出差了。
恰逢梅子雨来时,整日里不见干爽的太阳几眼,灰色的天空总是在小声哭泣。孔令笙只在这里待了一天,就觉得自己要发霉长蘑菇了。奈何楚大人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还要……嗯,两天?
她自己的工作挺早就结束了。楚容并不是每一个场合都需要孔令笙在身边。好不容易赚来的自由时间,孔令笙想顺便了解一下这座城市。她自己随心情转悠的话实在有点浪费随意了,好在不是没有人可以找来当向导。
她打电话给江宁,希望人家能挤出时间带她四处转转。江宁却不肯出来,报了个地址给孔令笙,花言巧语几句最后将她骗了来。
哦,是游泳。孔令笙上次游泳,还是在大学的游泳课上。江宁自小生长在水边,水性极好。大学的游泳课对她而言就是形同虚设。不对,对江宁没什么助益,对和江宁一起上游泳课的那些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们,可是大大的福音!
孔令笙就是曾经受益的旱鸭子的之一。今日再见,她算是来叩谢恩师了。
恩师最近交了个富三代男友,自然的,江宁她本身就是富二代出生。与其他富二代不同,江宁是个低调、接地气的富二代。孔令笙在游泳俱乐部前台报了江宁的名字,之后就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刚从水中探出头来的出水芙蓉一般的江宁的面前。
江宁一出水见到孔令笙,眉眼已笑得如两轮弯月一般了。二人热络地寒暄了一阵,江宁就怂恿孔令笙去买一套泳装换上,一起游泳。孔令笙拗不过她,只好半推半就去了。
她把手机落在了座位上,江宁看到伸手把手机收到自己身边。才放下,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江宁知道这孩子生活的不容易,生怕她错过什么重要电话。于是很好心地帮她接通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孔令笙才从换衣间里走出来。她挑了一件保守泳衣,和大学时候的品味一模一样,当真是一点进步也无。
“来吧,笙儿,游两圈让为师看看你进步了没有!”
“您瞧好了!”既然都换了衣服,孔令笙自然也就不再扭捏了。她走到泳池旁,小心翼翼地下水,如一条游鱼一般向对面游去。
“嗯,本事还没还给为师!甚好,甚好。”江宁这厢望着水中扑腾着释放自我的孔令笙,那项自言自语就被人给打断了去。
“你好,孔令笙在哪里?”是底气十足还有点傲气的女声,成功地引起了江宁的注意。
江宁看她指着孔令笙的包包在问自己,想来这女人的确是认识孔令笙的。很可能就是刚才打电话找她的那位,于是江小姐没有生气,她指了指水里游得欢脱的那位,说:“那不就是么。”
江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楚容,觉得这女人无论是气场还是妆容或者品味都称得上不错。就是这脸色是否太难看了些,是否太铁青了些?这拳头握得是否太紧了些?
难道这孔令笙是翘班出来野的,老板跑过来抓包来了?
啧啧啧。江宁不禁摇头感慨,笙儿,你可真背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孔令笙游了回来,出水便见楚容如一尊大佛一般立在池边。她扫了眼江宁,见江宁指着手机从自己眨眼,瞬间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楚容只是过来找她,在江宁眼里就多了翘班这个前提。江宁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拉姐妹儿一把,于是笑着站起来说:“笙儿,快上来带你朋友去选件泳衣换上。既然来了,就大家一起玩啊!”
孔令笙当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速速上来,一边走扶梯一边轻松地说:“是啊,楚容。难得有泳池,就游一会儿吧。”
她完全沉浸在江宁和自己设定的情境里,没有注意到楚容从铁青渐渐过渡到苍白的脸色。孔令笙一步一步走近楚容。江宁觉得自己能力至此,于是走到池边,打算漂亮地跳入水中再游他个两三圈。
江宁已经站到池边。孔令笙终于注意到了一头虚汗,瑟瑟发抖的楚容。此刻她距离楚容一步远,楚容的变化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询问。“你怎么了?”就在她的手就要碰到楚容手指的刹那,楚容忽然双手捂住耳朵尖叫了起来。同一瞬间,准备好完美入水的江宁给吓得滑进了水中。
江宁愤愤冒出水面,胳膊搭在池边,本来是打算质问楚容刚才乱叫什么,再一看岸边的情景,整个人都给吓住了。
“什么情况?!好好的人怎么倒了?”
“不知道!你快点上来打120啊,你不是学过急救吗?”孔令笙跪在突然昏倒的楚容身边,忘记打120是自己也能做的事了。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背啊。”江宁甚是绝望,湿嗒嗒地上了岸。她们迅速拨打了120,可江宁的急救术却没有让楚容立即醒过来。
两个女人无语地跪在楚容身边,江宁问孔令笙:“你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
“上司啊,老板啊!”孔令笙发出绝望哀号。
“那她刚才在叫什么啊?”
问到这,孔令笙倒是犹豫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无意间又犯了个错,而且还是个很大很大的错误。
“说啊,什么啊?”
“你别下水啊!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她说的就是这个。”孔令笙泪眼汪汪地将江宁望着,可怜巴巴道:“江宁,我感觉我摊上事儿了……”
“你是摊上事儿了,先去换衣服,我在这守着!一会儿咱俩还得去医院呢!”
120急救人员到来的时候,孔令笙和江宁都恢复了衣冠齐整的样子。唯一的不足就是头发还是湿嗒嗒的,当然,她们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在这江南梅雨身上。
这是一个对孔令笙和楚容都陌生的城市,而楚容却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样难以唤醒。检查下来,她的身体没有问题,问题很可能出在心理方面。
没有办法,孔令笙最终选择让穆之恩过来。没有李宥乔做缓冲,这一次,她要一个人直面穆之恩的指责甚至怨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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