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懦弱的温柔

　　自那次音乐室指导之后，清水汐对迹部景吾的隔阂感几近消失。一旦有了一个突破口，发现迹部那样的人也不是那么不可亲近。

　　而自那封恐吓信之后的生活也渐渐回归了平静。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短暂的泛起波澜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校内球类大赛结束后即将开始的交流会让清水汐着实忙了好一段时间。找不到榊太郎的时候迹部多会帮忙，给没有经验的清水汐省去了很多麻烦。

　　“本大爷不过是想让你别给国中部丢脸。”迹部如是说道。

　　意料之中的口是心非。

　　明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经过多天的练习清水汐确信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最后在音乐室找了一下感觉，她准备回家。

　　很巧，在她练完琴的时候又有人敲门。清水汐打开门，是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打扰一下，你是清水汐吗？”

　　清水汐点点头，女孩子如释重负一般从身后拎出一个盒子，笑眼弯弯“太好了。忍足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打着粉色缎带的盒子看起来精致华美，清水汐心下疑惑，只点了点头，“嗯，谢谢你。”

　　“不用谢。那我先走啦。”女孩眨眨眼。

　　忍足带给她的东西？盒子不是很有分量的样子，会是什么东西？这样的盒子是不方便带回家的，清水汐犹豫了一下，抽掉丝带打开了盒子。

　　……！

　　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怎么样，快到你了小汐。”小川爱整整好友的头发，看到她习惯性出神的样子，“别紧张，一定可以的！”

　　“……嗯。”清水汐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

　　“我给你上点粉吧。你脸色好白，没事的啦。”以为清水汐在紧张的小川爱贴心地帮她上了点妆，看到清水汐的眼神依旧有些恍惚，小川爱扶住她的肩膀，“小汐，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就当做是在音乐室练习，你一定没问题的。”

　　音乐室……清水汐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小川爱诧异地看她有些反常的反应，安抚性地拥抱了她一下。

　　“清水汐，清水汐。”有人跑进来叫她的名字，“准备一下快点上场，到你了。”

　　清水汐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朝舞台走去。

　　没事。可以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放弃。清水汐，证明你不是懦夫的时候到了。

　　灯光暗下去，刺眼的闪光灯聚焦在身上，天地间仿佛只剩了她一个人。

　　清水汐一步步朝台上的那架钢琴走去。她朝台下微微鞠躬，抬起头的一刻目光却扫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红发的少女唇畔噙笑，双手抱臂。她看着清水汐，唇色鲜艳的让后者移开了目光。

　　忍足等人或许就坐在台下的某个位置，不过她没看见而已。清水汐收回自己的目光，坐在钢琴面前，一霎寂静。

　　按下第一个音符，练习过太多遍已经变成了习惯的音符流畅连贯，压下心头不安的思绪，却感到越来越茫然。

　　台下的迹部眉头渐渐皱起。他听了半晌，目光扫过清水汐周身，“啧。”

　　“迹部？”忍足察觉到了迹部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清水汐神情专注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

　　“清水发挥失常了。”迹部景吾这样说着，深蓝色的瞳孔微微眯起。没有错音也没有失误，但也仅限于此了。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水平。这种程度甚至不如她在音乐室练习时。迹部不由得有些失望，清水汐的潜力顶多如此而已么。无法克服心理关的演奏者无疑是失败的。

　　一曲终了，清水汐在掌声中走下舞台。但她知道，自己还是失常了。

　　“大成功！小汐，祝贺你！”小川爱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清水汐敛睫，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嗯，谢谢。”半晌她抬起头，笑着拥抱小川爱。

　　“……？”感受到了清水汐在微微发抖，小川爱拍拍她的后背。“真的很棒……小汐？”似乎感觉到了落在肩头灼热的温度，小川爱失笑。清水汐这么感性的一面她从来没见过。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清水汐说着，更紧地抱住了小川爱。

　　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告诉自己。

　　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流淌下来。

　　“我好开心。”清水汐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的眸色慢慢黯淡下去。

　　“真的。我很开心。”

　　……

　　血，红色的血糅合在星星点点的白色里。

　　不，其实不是完全的白，微微蠕动的黑蔓延上来，似乎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

　　琥珀色的眼瞳半闭，眼底射出怨毒的光。

　　不想死。不甘心。

　　瘫软成一团的白色浸没在红色的血泊里，黑色的蚂蚁像是一条条细细的锁链将它缠绕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

　　清水汐猛然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凌晨三点。舔了舔干渴的唇，清水汐翻身下床，想去找点水喝。

　　“呀，小姐，你怎么啦？”惊讶于这个时间清水汐出现在走廊里，她看起来脸色苍白，端着汤盅的女仆问道。

　　“没事。”清水汐的声音有些虚弱，“是给父亲大人送汤盅啊。”

　　“嗯，刚煮好的鸽子汤，小姐你要不要……”她朝清水汐走近，却发现清水汐摇晃了一下，后退几步。

　　“不用了！拿开它！”清水汐的声音有些尖利。被她吓了一跳的女仆只得停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小姐……？需不需要叫医生，您看起来……”

　　“没事。我去倒点水。”鼻尖传来鸽子汤的清香，清水汐却只感觉到一阵反胃。“对了，别告诉父亲。”

　　“啊？……嗯。”讪讪看着清水汐的背影，女仆有些担心。小姐这是怎么了，从来不曾大声说话的她看起来有些反常。

　　倒了杯凉水，微凉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清水汐双手捧住杯子，咬紧下唇。

　　果然，还是不行么。

　　脑海中划过星野奈美在台下抱臂的模样。清水汐的眸底一片冰冷。

　　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捏了捏眉心，她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向楼上走去。

　　“啊，清水啊。”早上训练的时候接到了清水汐的电话。忍足侑士一手打开储物柜，周围的部员都在换衣服准备回去上课。

　　“这样吗。好吧，我会和他们说的。没关系。”挂掉电话，忍足叹了口气，“清水说中午暂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诶？！怎么这样。”慈郎的语调有些不可置信。

　　“说是午休时间要去干嘛的样子。”忍足侑士耸了耸肩。

　　迹部冷哼一声，没有表态。这是怎样，心虚？因为一次出师不利没有颜面来见他了么。这次不知道清水汐要和监督怎么交代。她的表现很令监督失望吧。

　　“既然如此，本大爷也不想吃便当了。中午还是餐厅见吧。”迹部穿上外套，拉开门离开。

　　“怎么了迹部，好像上火了哦。”

　　忍足看着迹部离开的方向，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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