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瞳×华月]空里流霜

　　华月发现，沈夜最近心情不再那么抑郁了。从他处决犯错祭司开始她就发现了这一点，她在想，是不是他认为大局稳定，取消乱世用重典的那一套了？
　　最近她见到瞳的次数越来越多，瞳每次来使用的躯体形态都不同。自木甲狼之后，她有五成时间会见到七杀偃甲鸟祭司，三成时间会见到不同的七杀普通死罪城民祭司，还有两成是七杀生活用品祭司。
　　所以，当她见到一团火焰般的红色飘到主神殿正中央的时候，果断抱起了一旁被吓呆的小曦进卧房去了。
　　她也大概听说沈夜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叫做谢衣的孩子继承衣钵了，听到那句“可以帮帮更多的人”时，她就知道这才是最大的原因。当真是……心系族民，天资颖慧。
　　所以当她看到瞳的本体从神殿出门的时候，才真的开始惊讶了。谢衣在他身旁比划着什么，一脸欢欣鼓舞。
　　而瞳的嘴角则有一丝笑意，还不时颔首。
　　天啦，这是什么节奏！
　　当她一个人夤夜抚琴对着莲池发呆的时候，清清亮亮的少年音从背后传来：“华月姐姐！”
　　“谢衣？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啊。”她微笑道。对待孩子，她总是温和的。因为她知道在孩提时代得到的温柔有多么宝贵。
　　“啊，和师尊商讨偃术，讲着讲着就忘了时间。”谢衣捧着满手的机关图纸有些不好意思。
　　华月觉得心思这样纯挚的孩子站在面前，真是一种治愈的良药。所以她拍拍谢衣的头：“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也可以请教七杀祭司呢。”
　　“嗯，师尊说，年后便要请他来教导我偃术。”
　　“他为人古怪得很，但论到技艺，连……前代大祭司都称赞过他。好了，去睡吧。”
　　华月目送着谢衣走远，心想，久寒的神殿真是种下了一颗太温暖的种子。
　　然而并没有等到年后，沈夜就觉得于偃术之道，他已没有再能教给谢衣的了。沈夜满怀自豪地对她慨叹：“本座的弟子，当真是令神殿上下刮目相看。”
　　而华月最近的心思都在其他方面，比如置办过冬的材料，分发物件安抚人心。当她站在摆满五彩石的桌前，才惊觉那位谢氏一族的老者已经不在了。据说他是谢衣的爷爷，也难怪，祖孙都是一样的温和敦厚。
　　可谢衣有傲气，谢衣也多自谦。
　　瞳又难得用本体来神殿，他正坐在华月对面，慢慢翻看着一卷图纸。他的左手是木甲义肢，却难得的灵活。
　　华月想到先前自己曾一厢情愿跑到这个古怪又孤僻的人那里求死，还借过他的伞，忽然就觉得尴尬起来。
　　心虚一般，华月有些迟疑地开口：“瞳？”
　　“啊？”瞳抬头怔住。
　　“哦我只是问问，你觉得谢衣怎么样。”瞳看到她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她确实和从前有了不同，不再是孱弱的女童，也非身量不足的少女，而成了姿态丰盈的女子。
　　是不是有个词叫做身姿曼妙的？
　　“阿夜挑中他的时候，你不就说过他很好么。”瞳重新低下头。
　　“喂，我问的是你啊。”
　　瞳把卷轴一合，思忖片刻：“他是个很聪明的学生，更难得的是肯用功，也能变通。”
　　“连你也这样说，我原本还担心你们处不来的，看来他果然不错。”
　　……连我也？不错，我是性情古怪，言语尖刻，阴冷沉默的七杀祭司。瞳如是想。
　　“阿夜小时候和他很相似，也难怪他这么喜欢谢衣。”瞳看到华月的表情带着淡远的怀念。
　　“你也很喜欢他？”瞳特地把“也”字咬重问道。
　　“难道你不喜欢吗？”华月笑得俏皮。
　　午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照射进来，石桌被光线雕上窗的花纹。瞳坐在逆光的地方侧头看着华月忙碌，她腰间轻如流水的缎带在漂浮着尘埃的空气中游弋飘荡，美得不像话。
　　忽然大门就被开启，谢衣的脑袋探了进来，接着是整个身子，打量完神殿中的情况后便一蹦一跳地跑到瞳身边。
　　华月早被谢衣的动作逗笑了：“小心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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