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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沈紫君终于止了哭，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闷头坐在自家的门槛上。
张来福蹲在她面前：“紫君，能告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余创世。原来，他一直都在耍我。”沈紫君脸上表情恨恨的，“他以我的名义捐钱给孤儿院，他陪我救车祸伤员，陪我贴杂技团的广告，陪我买菜提篮，全是假的，其实，就是为了让我爱上他，然后再狠狠地把我抛弃。”
张来福有些错愕：“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都是他的女朋友过来告诉我的。我真傻……”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谁喜欢他了？！”沈紫君跳起来，“我是觉得被伤了自尊你明不明白，感觉，感觉特丢脸，特难堪你明白吗？”
“哦。”张来福点点头。沈紫君一向心气较高，绝不是个贪图权势的人，余创世能惹她哭这么大一场，是伤了感情还是伤了自尊他还真不好说。
沈紫君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你在等我，什么事啊？”
“噢，那个，我要谢谢你。”
沈紫君立刻猜到他说的什么：“你不怪我多事吧？”
今天沈紫君把张父骗去了码头，张父终于看到了张来福在码头上干的是什么活，也从其他包身工那里打听了一些。良心备受折磨。
回来就坐在那里喝上了，张来福到家的时候已是酩酊大醉，抱着张来福直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人”，把头都磕破了。
后来张母上来抱着父子俩哭：“来福啊我的来福，你爹都告诉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张来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三个人哭作一团，一旁的葛青青也是哭成个泪人。
一时哭缓过劲来，张父嚷着：“你才是朱家的孩子啊，我，我这就去朱家把长贵接回来……”
“不要啊爹。”张来福说，“我和长贵还计较什么啊，他本来就念书厉害，他去朱家才有大抱负，我除了做苦力还会做什么呀，长贵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有出息的，以后他混出了头，肯定得承他照应着是不是？再说，您估计今天也知道了，是我张来福的命好，十年的契已经叫人赎了撕了，我自由了，以后每天都能有工钱回来，爹想搬哪里我们就搬哪里去……”
“不搬家不搬家……”张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来福啊……”又嚎着哭起来。
“我怎么会怪你多事呢？”张来福对沈紫君说，“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你不用谢我，其实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事，是你刻意要瞒才瞒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好像欠他们的……”
“他们是……”
“他们是你的父母养育了你二十几年嘛，我都会背了……”沈紫君的脸上怏怏的透着一股子疲惫，“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进去了。”转身进了家门。
苏三强听说又没了一个“水鬼”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水鬼”专门帮码头的轮船处理螺旋桨上的水草，是个高危险的活，一年总要死那么五六个，可是架不住工钱高，还是有人愿意去干。
后来手下的又说：“哎好像这次的水鬼是那个张来福哎……”苏三强就冲出去了。
到了岸边，看到一群人围着个浑身湿透一动不动的张来福，苏三强气得大骂：“这个贱命，带他赚大钱不要，要这种送命的钱。”
一把抓起张来福在他背上大拍，力气极大，张来福还真给他拍呛出了水，有年纪稍大的忙说：“没碍了没碍了，水吐出来就好。”
“好个屁！”苏三强说，“给架到屋里去，再拿瓶白酒来。”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张来福给抬了进去。“扶着扶着。”苏三强指挥着，让人将还昏昏沉沉的张来福架坐着，自己取了白酒喝了一口，又倒出在手心往张来福背上搓。
原来还冷得瑟瑟发抖的张来福瞬间觉得一股暖气从背心传来，神智也跟着清醒了些：“……谢谢三爷……”
“哎我说张来福，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去赚这个钱？！”
张来福缓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从小就在水边长大……水性好……没想到低估了……”
昨天张父对着他磕头，把头都磕破了，已经不管谁对不起谁，只这么看着这个养育自己长大的养父，张来福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既然已经能赚工钱了，干脆就随了他的意带他搬家吧，于是，就打起了做水鬼的主意。
“行行行，说不动话你就别说。”苏三强仍在他后背搓着，手下的皮肤终于从惨白里泛出了红色，和自己的手心一起发着滚烫的热度。
有劳工端来了热水，张来福凑着喝了几口，苏三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行，你回宿舍换身干衣服吧，再下去不死也要发场大病。”
张来福笑笑，谢绝了劳工们的陪同，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刚换好裤子，苏三强就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盏酒：“我想想你还是喝一碗酒吧，我这儿这就最烈，去寒气最好。”
张来福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把来不及穿的褂子披在了身上。
苏三强递酒的手还伸在那里：“快喝啊，喝了就暖和了。”
张来福接过来一口喝下，没想到竟给辣着了嘴，一时间咳嗽个不停。苏三强哈哈大笑上来在他背上拍着：“我是叫你喝又没叫你干，这酒可烈了，跟烧刀子似的，我都不敢这么喝……”
“你干什么？”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狠狠地推开了他。
“嘿，哪里冒来的兔崽子，竟敢跟你爷爷动手？！”苏三强下意识地就举起了拳头。
张来福一边咳嗽着一边忙将来人护在了身后：“咳咳，三爷，别，咳，我弟弟……”
“这小子你弟弟？”苏三强抬着下巴看着张长贵。
张长贵一手拉拢着张来福披在身上的褂子，一手在他背上顺着。
张来福好容易顺过了气，朝苏三强点点头：“我弟弟。”一张脸因为刚才的咳嗽布上了红晕。
张长贵把一边通铺上其余的衣服往张来福怀里一堆：“赶紧穿好了我们走。”转头对着苏三强，“能不能请你出去，我们兄弟俩要说话。”
苏三强把耳朵凑过来：“你说什么？”
张长贵看不惯他的痞相，忍着怒气说：“我请你出去。”
苏三强咧着嘴笑：“嘿，有趣啊，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你叫谁出去呢？”
张来福在张长贵身后穿齐整了衣服，忙跟苏三强说道：“三爷，今天的活我已经干完了，明天来结工钱，先走一步了。”揪着张长贵出了门。
“哎张来福——”苏三强恨恨地说道，“弟弟就了不起啊，我也拿你当兄弟啊……真不识好歹！”
张长贵驾着车速度飞快往城外开去，张来福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没回应。
“你哪里来的车？”
依旧没回应。
“……我今天是落水了，苏三强救的我……”
“整个沙洲村就你水性最好你还能落水？你去当水鬼了。”张长贵说，“我去找你的时候，包身工他们告诉我了。”
“哦。”张来福看着车窗外，“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前面都快没路了。”
一个急刹，张来福差点飞出去，定下身子来看着张长贵。
张长贵也是一副问罪的模样：“你昨天搂着沈紫君我相信你我都没过来问你，你倒好，今天又给我看这么一出。”
“哪出啊？”张来福有些怒气。
“你说呢？我不正好进来鬼知道你们还会干什么！”
张来福愣愣瞪了张长贵一会儿，一拳揍过去，张长贵的脸上瞬间就挂了彩。
“你——”
张来福下车要走，脸气得通红。
张长贵急忙从驾驶室里下来追他，张来福抬手又要揍他，却被张长贵寻了个机会箍住了给架到了车旁边。
一把把人推在引擎盖上，张长贵就去扒张来福的裤子。
“你个畜生……”张来福的骂声被剧痛止住，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十指在光滑的汽车引擎盖上徒劳地抓挖着。
张长贵却止了动作，似乎在等着张来福适应。
张来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想转身对后面的畜生打上一拳踢上一脚，奈何人被牢牢地困在车子与张长贵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
偏僻的近郊本就渺无人烟，再加上天色已暗，倒比当年幕天席地地在那油菜地里还要自在些。
张长贵拔出来一些，低头在昏暗里细看，终究没有出血，也放心了一些，不迟疑地又送了进去。
张来福被一下一下地撞在车上，先头喝的烈酒这时候倒发了出来，脑袋热身体也热，实在按捺不住地把脸贴在汽车冰凉的铁皮上敷着。
一会儿完了事两人都是喘着气大汗漓淋，可是衣服却都齐整，也就拉下来一点裤头而已。
很快就收拾妥当，张来福坐回汽车内发呆，情♂事的消耗加上下午的劫后余生让他现在极是疲倦，昏昏欲睡。
张长贵也坐回驾驶室还回味着高♂潮的余韵，想着来上海其他都好就是不方便办那事，他脑子盘算着以后该如何和张来福私会，肩膀上落下张来福的脑袋来，张长贵扭头看去，后者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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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面都稍作修改，目前还是张来福的张长贵，不是朱子贵啊，等啥时候变成朱子贵了，来福死期也不远了……
2 第九章估计要被锁了，能删的都要删掉了
3 这章我也能删的都删了
4 以后不做无用功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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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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