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Section 12. 彷徨
秋月很高兴地在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了她以前被软禁在这里时为了打发时间而借来的笔墨和纸，她默写的那些诗句也想是被整理过一样，整整齐齐地存放着。
她怕无聊，无所事事是最让她会感到空虚的事情之一。所以之前被软禁在这里的时候，除了偶尔冲田和斋藤与她切磋一下剑法之外，剩下的时间她基本都耗在屋子里面习字题诗。
正当她兴致勃勃地把这简陋的文房四宝摆到桌子上，准备着手研墨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一会房间的门被拉开。秋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姑娘被斋藤拎着衣领扔了进来。
“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对那少女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
秋月放下石砚，把那个少女扶坐起来，又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那姑娘一直低着头，眼眶中还荡漾着强忍住的委屈的泪光。
秋月轻叹，掏出手帕递给她：“他们都说什么了。”
女孩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面相可怕的人只是说先把我带下去，稍后再做处置……”
听罢，秋月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那就不要紧了。”
“诶？”她惊愕地抬起头：“怎么回事？”
“恐怕是判断你并无大害才会做出这种判断吧，否则你现在不会还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这里，而是暴尸荒野喂狼了。”
女孩依旧心有余悸，只不过眼中明显燃起了一丝希望：“真的吗？”
“嘛，如果老老实实呆着这里的话，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秋月安抚般对她笑笑。
那之后，她们聊了很多。也许是有一个人陪着就不会那么不安，在交谈地过程中，女孩也渐渐放下了对秋月的戒备，告诉她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她说她叫做雪村千鹤，父亲是一个在京都工作的兰方医。但是自从半个月前她便再也没收到过来自父亲的手信，担心父亲安危的她便收拾了一下行李，从江户来寻父。只不料这里人生地不熟，没多久就被那些浪人给缠上，目睹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雪村……秋月听到这个姓氏后目光沉了一下。果然雪村家还有后继之人，而半个月前因大火下落不明的雪村纲道则是他的父亲。
倘若真是如此，那来到新选组对她来说未必是灾。
“李君，昨晚真是谢谢救了我。”雪村千鹤郑重地向秋月行了一个标准的和式大礼，把秋月吓了一跳，忙扶她起来。
“对不起，昨晚我是在太害怕……把李君当做了坏人。”
“普通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害怕，我没有怪你，把脸抬起来。”面对这个单纯的娃秋月不由莞尔。
秋月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纲道和罗刹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自己以前曾被新选组扣押过一段时间。
知道的事情太多对这个孩子反而没有好处。
“我现在只希望那些人们能放过我。”她很是动摇。就算进京不久，新选组的种种可怕的传闻在市民间也早就传开。
“不如向他们坦白交待一切？”秋月提议，“近藤老大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他不会为难你。”
雪村千鹤看着她，犹豫了很久，继而坚定道：“我知道了，我会和那些人谈一谈。”
•
得知千鹤是雪村纲道的女儿后，她顺理成章的被新选组收留了。
一切在秋月的预料之中。
她们俩暂时被安排住在这个房间，不允许随便厨房门，房外时刻有人看守。
千鹤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能看出她在担心自己的父亲。
——我很羡慕能这样毫无保留牵挂着家人的你。
秋月看了她一眼，铺好床被，打算睡觉。
千鹤忧心忡忡地转身，看到的便是秋月正褪去衣物准备换上睡袍的一幕。小姑娘似乎被她吓坏了，脸涨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慌乱地转过身。
“李李李……李君现在要休息了么？”
秋月见她如此慌乱愣了一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然后向那个背对着自己头顶还在冒烟的小家伙道：“呐，莫非你以为穿男装的女人在这个京都只有你一个？”
“诶？”千鹤姑娘用了好一会儿去消化这句话，疑惑地转过身，看了看叠放在一旁的秋月的内衣，又看了看正撑着下巴笑望着自己的秋月，彻底凌乱了。
“诶诶诶？？？”
秋月几乎一夜未眠。
千鹤是雪村纲道的女儿，所以她被留下了。那自己呢？
她有着正当理由被留在这里，而自己不是。
不愿被家锁束缚她来到了岛国，而在这里又有那里可以允许她停留呢？
说到底，她就是蒲公英的种子，飘来飘去也找不到归处。
•
早上顶着一副熊猫眼起来后，被来给他们送早饭的总司毫不留面子的大笑了一番。
“秋月酱昨晚失眠了？”
点头。
“莫非……是想我了？”眯眼笑。
冲田总司的这种掉节操玩笑就和说‘早上好’一样正常，但初来乍到的千鹤明显被这种轻佻的语气惊到了，她惊讶地看了看笑容灿烂的冲田，又看了看事不关己的秋月。
……呃，怎么感觉，好微妙。
秋月的脑袋都是昏的根本没有精力去吐槽冲田，后者倍感无聊地耸耸肩，然后把玩笑的矛头指向乖宝宝千鹤。
“相比之下你似乎睡得不错哦，脸上还有榻榻米的压痕呢。”
“诶诶？”千鹤脸刷一下红了，急忙用双手掩住脸颊。
这孩子，不说什么了。她以后一定会被冲田整得很惨，秋月心里给千鹤小小默哀了一下。却没有注意到走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别捉弄她了，总司。”斋藤一端着另一个餐盘走来，“脸上根本没有榻榻米的痕迹。”
看到斋藤，秋月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
“早上好，斋藤桑。”
“早。”
不自主的跟他问好，她本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和心一样紧张，没想到却平静的让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她看着斋藤，对方也在看着她。
“……”
一时语塞没了下文。还好这时候平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这令人尴尬的‘眉目传情’。
“总司，小一。是早饭的时间了。”
“你们先吃吧。”斋藤答道，“我还有工作。”
平助看了一眼秋月和千鹤：“让她们一起来和我们吃不就好了？反正土方桑和山南桑跟着近藤桑今天一早就去会津参见松平容保公了。”
“可是……”斋藤犹豫了一下，倒是总司想了想答应了，“也好，只是看着她们吃也怪无聊。”
顺手把手中的托盘交给平助。
“等……为什么给我啊？”
“因为提出这个的人是你。”
“总司你真小气。”
……
没有人对于她们俩的加入感到任何不满。
该闹腾的还在闹腾，即使在吃饭的时候也闲不下来。
听原田说，新八和平助在饭桌上的血拼记录从未停止过。
看着两个活宝的闹剧，千鹤轻轻笑了出来：“感觉我之前好像误解新选组的大家了。”
“嘛，的确都不是坏人，你也没必要太过于拘谨。”秋月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拍了拍千鹤的脑袋，引来后者一阵不满。
“秋月酱不要揉我脑袋，我已经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千鹤嘟了嘟嘴。
自从昨晚秋月澄清了千鹤无厘头的误解后，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感觉亲近了很多。
同是女孩子，同穿着男装，同掉进了狼窝……
千鹤亲切叫她‘酱’，她也大大方方直呼千鹤的名字。
“那我也比你年长一岁。”秋月的表情像是说‘反抗无效哦小妹妹’。
“咦？秋月你才十七？”平助听到这句话停止了与新八的掐架，室内一下子清净了下来。
秋月点点头，然后便见平助一脸受挫的表情，新八则在一旁乐开了。
她和千鹤对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平助已经十九了。”总司说道，“看不出来吧？其实他只比一君小一岁呢。”
“……”好吧平助君你赢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娃娃脸果然会误导。
“咦咦？”千鹤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藤堂桑，明明和我看起来差不多大……”
他挠挠头有些别扭：“叫我平助就可以了，我也会叫你‘千鹤’的。”
“不过平助你真是失败。”新八幸灾乐祸地伸手把平助的刘海搞成鸡窝，“居然和比你小两岁的女人（指秋月）一样高。”
“你真啰嗦啊。”平助努力摆脱出新八的魔掌，“我只是发育晚而已……再说还不是因为平时新八你总是来抢我的小菜才让我营养不良的啊？！”
……
吃饭要大家在一起才开心，这句话并非无稽之谈。
这是秋月十七年人生来，第一顿吃的最香的饭。
•
不见了——
秋月翻箱倒柜，找遍了房间所有的角落。
中午，千鹤小憩下之后。秋月发现本该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不知跑到了哪里。
如果不在房间，那就是掉在别的地方了。也不顾会被其他人看到，她悄悄开门走了出去，沿着回廊地板开始一点点搜寻。
“你在做什么？”来换班的斋藤见到她一个人跑了出来，皱皱眉，“副长说过平时不允许私自出门。”
“斋藤桑，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吊坠？”秋月转过身来，在空中比划着，“大概这么大，绿色的。”
“你说的是这个？”斋藤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摊开手掌，一点莹莹翠绿躺在他的掌心。正是她遗失的项链。
看到自己的宝物得而复失秋月眼睛一亮，从他手中接过：“十分感谢。”
头一次见到她如此闪亮的表情斋藤一愣。本是掉在大厅的地上被他见到，想到说不定是谁的遗失物品便捡了起来，不料居然是她的，而且自己还遭到如此感激。
看着如此幸福的笑脸，不知怎的，他也缓下了表情，嘴角抿成一条弧线：“很重要的东西？”
“嗯。”秋月点头，再次把链子戴上，把吊坠压倒衣服下，“这是我大哥给我的，像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这样啊。那今后切记妥善保管。”
阳光穿过屋檐，晃得秋月一瞬睁不开眼，白光中仿佛看到了眼前的人一晃而过的微笑。
“回房间吧。”斋藤道，“毕竟你还是有门禁的。”
“啊……”光顾着高兴，都忘记自己是还是在囚之身，秋月点头，“我知道了。”
准备拉开房门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问道：“我还能离开这里么？”
“一切都要看副长的意思。”
“……”
秋月沉默。
这是第二次了，土方还会像上次那样不给任何处置么？
如果选择把她逼到穷途，她又会怎么做？
一旁的斋藤只是抿着嘴，目光如海深邃。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Section 12. 彷徨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