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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王爷府最近上上下下都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二公子要成亲了。
话说从五六年前,柳淼淼还是许配给大公子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个成亲的日子,要在皇城成亲后,赶到边境,再举行一次仪式,时间掐算正好,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两个挨在一起的吉日了。
所以,即使二公子,柳小姐,大公子连续受伤,这日子还是不紧不慢地到来了。
要说本来也就是成个亲,大公子成亲那会儿那么赶,也没出什么大差错,但问题就是,当今皇上金口一开,说,“如今皇家血亲只余皇叔和两个堂哥了,无论如何得参加一次婚礼,前有大堂哥成亲匆忙,后是二堂哥在京城成亲,却不告诉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说什么也要去。”
皇上一番话说得柳宰辅一身冷汗,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先是当初皇上曾属意柳淼淼,但已经许给郇清风了,后来解除婚约后,不嫁给皇上,却嫁给了未来小叔,再言当初柳淼淼婚礼时,礼数上是不能宴请宾客的,要到边城这儿,才行,但不知是谁走漏风声,带头起哄,一时间朝中官员争相来贺,结果承情也不是,推脱也不是。好吧,现在是哪儿都不讨好。
所以皇上说要来边城时,柳宰辅很识相地闭嘴了,百官拿不定主意,一时犹豫,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么一来,王爷府里面,王爷很头疼,少主子一个个躺在床上,下人们战战兢兢,很忙活。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浩浩荡荡的禁卫军护着少年皇帝,悠悠地抵达了边城。
王爷亲自率众于城门二十里外列道恭迎。包括脚酸手软的病号,郇清风。
“娘子啊……”郇清风几乎整个人趴在白芷兰背上,鼻尖轻蹭她白嫩柔软的耳垂,白芷兰无语地心说,这是八爪鱼,不用理他!
“娘子啊……你真的不理我了么?呜呜……你真无情……”浅绿色的眼睛水汽迷蒙,像只委屈的小狐狸。
白芷兰抖了一下,不要心软啊!他是装的!一定是装的!他一定是太早起来没睡醒啊!要挺住!“郇清风!皇上就要来了!我是不会叫你卿卿的!你死心吧!”
“嗯?什么?什么?你不会叫我什么?”白芷兰坐在府里搬出来的椅子上,郇清风绕到她身前,在下人坐的小凳子上坐下,趴在她膝上,软软的,像一只大动物。
白芷兰条件反射地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我是不会叫的,用骗的也没有用。”
“来了来了!”一辆明黄色的马车缓缓驶来,路边的人纷纷跪下,伏地,白芷兰赶紧扶起郇清风,走到王爷身后,随王爷跪下。
就在众人齐呼万岁时,郇清风却在疑惑,为什么夫人不愿意叫卿卿呢?容姨明明说女子都是这么叫情郎的。
不行啊!一定要想办法让夫人这么叫我才行,不然别人就看不出夫人喜欢我了……
正想着,华丽的马车里就传来一声淡淡的少年声音,“平身。皇叔不必如此多礼,侄儿心里会过意不去呢。想皇叔戎马一生,为侄儿守着一方边疆,侄儿可是铭记在心啊,太大的礼,就免了吧。”
众人不解,跪在王爷身后的白芷兰却是清楚,王爷三呼万岁,足足磕了三下响头,额头磕出了青肿。
然而真正明白皇帝意思的,只有王爷与郇清风,王爷知道少年皇帝生平忌惮的人,他算头个,拥兵自重的皇叔啊。郇清风则是天天听王爷念叨,想不知道还难。皇帝这是在问罪呢!
“臣只是多年不见皇上,一时激动难耐罢了,更何况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大礼呢?三拜九叩,若不是皇上体谅下臣年迈体弱,臣必定长跪不起!”说着,竟又跪了下去。
帘子掀开,俊秀挺拔的少年走了出来,眉间阴霾却遮不住天生的贵气。
“皇叔,你这是怎么了,朕见你年迈,本就不忍心将统领三军的累事压在你肩上,如今你又这样,不是让朕更加于心不忍吗?”
王爷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他其实不老,二十来岁生得郇清风,郇清风现年十九,他还没满四十岁,年老只不过是暗暗提醒皇帝长辈身份的手段,看现在这样子,皇帝是很不满啊!
就在他冒出一阵冷汗时,身后站着的郇清风“恰到好处”地晕倒了,白芷兰堪堪地扶着他,其他人也不敢搭手。
“……先回去吧。”不知为什么,原本气势汹汹的皇上卖了郇清风一个面子,转身上了马车。
“郇清风你没事吧?”白芷兰担忧地轻晃他身体。左眼迅速睁开,显出清明透亮的绿色眼眸,戏谑地一转,又迅速阖上。
“……醒着就不要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走不动了!”白芷兰咬牙,皇帝的马车没走远,还是没人过来帮帮她。
郇清风却变本加厉地往她身上挂,一副死赖到底的样子。
“……我扶不住啦!”——压。
“……我要倒下去了!”——再压。
“……我真的会放手的!”——继续压。
……
“……卿卿……”
郇清风瞬间正直,“夫人叫我?”
“不是,我在叫它。”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毛球。
郇清风很不满,一路上回去时,一直提着小狐狸的后颈,提到面前,与它对视,两对碧绿剔透的眼眸一眨也不眨。
你居然敢强我的夫人!(威胁的眼神)
君上冤枉!夫人叫的一定不是我啊!(无辜的眼神)
不信!(嚣张的眼神)
哪里哪里,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夫人那么爱你,这么温柔亲切,浓情蜜意的称呼一定是叫您啦!(狗腿的眼神)
白芷兰受不了地猛拍独自幻想的郇清风后脑,“不要吧脑袋里面幻想的对话读出来!”
郇清风尴尬地摸了摸被拍的地方,额!一不小心就把幻想的对白念出来了……
马车晃晃悠悠,晃得白芷兰心也随着摇摆了起来,其实卿卿也不是很难听吧?真的很温柔亲切,浓情蜜意吗?想到这儿,白芷兰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夫人怎么了?”郇清风疑惑,一手捏着小狐狸揉来搓去。
“咳咳……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热。”白芷兰假意咳嗽,笨拙地掩饰。
郇清风抿唇轻笑,倒春寒还没过去,天气,还真是“很热”啊。
白芷兰被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面色通红,一时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缝里面去,太丢人了!
突然,前方一阵骚动,人流顿时堵塞,停滞不前,郇清风掀开轿帘,往外望去,却见一名身着褐色短袍的男子,扶着一名身着白色麻布孝服的中年妇女,拦了去路。
侍卫们上前驱赶,那男子一人,竟然拦住了所有侍卫,护了妇女周全。
突然平地里,那妇女大喊一声,“请皇上做主,为民妇主持公道,洗脱冤情。镇远王爷意图谋反!”
当下所有人大失惊色,连护着她的那名男子也是皱了眉头。
也许这么一名乡野村妇的冤情在日理万机的皇上眼中不值一提,但是她后面的那句话,却犹如平地惊雷,炸在所有人耳中,连皇帝也是吃了一惊。
“大胆!无知女子,你可知这话是不能乱说的!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王爷被诛九族,若你说的是假的,那就是你被诛九族!”跟随在皇帝马车边上的监军出言呵斥。边上的百姓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郇清风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白芷兰知道事情严重了,但终究是不甚明白。
“这妇人虽然蓬头垢面,看似身份低微,但是眉宇之间气质却是强势,身份不简单,估计难缠得很。刚才监军所言,看似呵斥,实则是煽动周围百姓,这事情,不太好解决啊!”
白芷兰懂了,“是监军要……”
“十之五六,父亲朝中可是树敌良多啊……”郇清风无奈。
“道来。”冷漠的少年声音,是皇帝开了金口。
那妇女不卑不亢,朗声道,“民妇丈夫早亡,养有一子,换名金日进,去年入秋时被征入军营,当的是伙头军,但是没过多久,就转了地方,他归家之时曾与我说起过,他如今在军中竟是在制炸药,但今年年假,他没有回来,我去军中管事处问了,管事告诉我,我儿子早在秋天时候,就结党逃营,现今正被通缉,而军中并无制造炸药这一回事,于是我寻了那些说是和我儿子一起逃走的士兵的家属,结果发现,镇远王爷私调在编士兵,为其制造军需,而且数量之巨大,让人瞠目结舌!然而这一切,都不曾上报朝廷,我儿如今也不知去向,想必是生不如死,亦或是九死一生了!”
众人哗然,王爷几乎是把脑袋往死里磕,“皇上明察,此事绝对是……”
“皇叔不必多言,来人,将这妇人带走。”
马车缓缓起行,一时间却是暗中波涛汹涌,众人心中皆是惶惶不安。到底是谁,要给王爷下绊,是阻,还是助,又要费一番心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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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设置阴谋真的很难啊!费脑细胞,果然我就是个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