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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兵卒(4)
茗薇还不容易哄走了士兵,并塞给他上好坛酒,哄他到篝火处与别的士兵分享,士兵为了感激她还刻意请她一起过去,茗薇只说自己乏了要回去,适才挣脱了士兵的死缠烂打,自己回往军帐中走去。
到了帐篷门口,掀开帐帘,哭咽声灌入耳中,茗薇提步走进去,看到土炕上王濛摆个“大”字身形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哇哇”大哭。
听到他哭声,茗薇两手叉腰,不知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他又怎么哭了,而且哭那么厉害,活像三岁长不大的孩子,再看她自己连一滴眼泪还没流呢,倒都让他痛痛快快地流淌下来。
“哇~~~~呜~~~~~”他好意思在土炕上大哭!
茗薇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他依旧止不住地哭!
茗薇有心叫他不要哭,可他哭声太大,叫她很闹心,她把目光望到了小窗口上,她掀开一角帘子,依稀惊见一位穿得很醒目的粉红衣袂突然在夜色中消失。待她看要仔细,可惜那粉红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过头来,才关注到王濛:“哎,别哭了,好不好?”
王濛躺在她旁边,眼泪哗哗往外流,显然受了莫大的欺侮,又哭又闹:“我好心劝他们,教导他们,本来看到他们对那个……”他无法说出那词的口,索性忽略,继续哭道:“看不下去了,我阻止他们不要这样,可他们非要这样,还逼着我跟他们一起做!”说完,历历回想刚才可耻的事,王濛哇地大哭。
茗薇也想起王濛在士兵们面前受到非比寻常的侮辱,心里替他感到不好受,为了安慰他,也为了让他放宽心些,她对他说道:“有件事跟你讲,保证你听了或许舒服些,你愿不愿意听?”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讲,你没看到我——”王濛嫌茗薇不关心他,不乐意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我也为你感到不少受,而且我也受了你这样的侮辱,这情况摞在谁都不好受!”茗薇为自己对他的心辩解道。
“呃?”王濛听着突然止住了哭,忙挣扎地坐起来,紧张问她道:“他们把你怎么样啦?是不是看出你是——”
“嘘!”茗薇立马捂住他的嘴,道:“没有。”
王濛“呼”地放松下来,茗薇凑到他耳边,把刚才在废弃的军营里放走女孩的事对他讲了一番。
“嗄,你把她放啦!”王濛突然挺直腰板,惊愕道。
“你小声点!”茗薇又嘘一声,眼神忙往帐门口望,确定没有人进来,对他压低声又带警告声讲道:“这件事除了你,我没对第二个人讲过,你听了就罢了,我这么讲就为了让你或许得到宽慰些,以后你可不许跟别人说,说了,你我都得不好过啦!”
“嗯嗯嗯,我明白!”王濛作保证地点头,又问道:“你真放了,哎,你怎么放的,那些士兵们怎么离开你眼前的,你给我从头到尾地讲一遍!”王濛来了兴致,这时候他越来越敬佩茗薇的勇敢了,他心里很希望自己也是如此。
“你给我发毒誓,我就给你讲!”茗薇还是不放心地要求他道。
“哎呀,至于嘛!这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人亲近的人了——啊,不是亲人!”王濛道。
“至于,就算亲人你也发毒誓给我看,以免你也跟古代人一样为了利益胳膊就往外拐了。”茗薇道。
“哎呀,我怎么在你嘴中说那么小人得志!你怎么把我看成这么坏呢!哼,在你面前,你从来都不把我当好人看!”王濛赌气地嘟起嘴。
“不发拉倒,我也不说了,睡觉!”茗薇欲要倒炕要睡。
“哎哎,我发不行吗,我发,我发!”王濛为了那点细节,举三指发誓道:“我王濛发誓,如果我透露李茗薇半点真言,我就……我就……”王濛不敢发太毒的誓言,他想了一会儿,急急地脱出口道:“我就钻地底下甭出来了!”
“不——”茗薇反对,纠正道:“你应该把你人扔回二十一世纪,让灵魂在穿越里游荡!”
“啊?”王濛怔了,这哪是发誓,他不成鬼了吗!而王濛暂时不太想纠结誓言,只顺从了茗薇连声道:“好好,要是我背叛了你,我人丢在二十一世纪,我的灵魂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呃……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你们女生才会喜欢听这个玩意儿吧!”王濛突然睁大眼睛,上下指点茗薇道:“你还装男的,外表是男的,其内里就是女人所喜欢的乱七八糟的誓言,你们还真当真,我看你装男的不会长久!”
“去你的,你给我闭嘴!”茗薇夹住他的嘴瓣,警告一声:“不许说我是女的,要让别人听了!”茗薇急急地又朝帐帘外看去,没有人进来,又拉近他凑在他耳边咬声道:“否则……看着!”王濛看过去,茗薇作势往自己脖子上一横,王濛才醒悟过来。
“好好,我不说。”王濛道。
“哼,发誓也不管用,总之你把我当男的看,不许说我是女人了,尤其在士兵面前!如今古代跟咱们时代不一样了,你给我提高警惕,要是哪天我被你揭穿死了,等你穿回去,我爸妈肯定拿你兴师问罪呢!”
“哟哟哟,说得也太离谱了!茗薇,我有那么贱吗!”王濛不乐意,为自己辩解道。
“你看你刚才说的,要是别人真在的话,就算听了,他也会偷偷告诉上级,然后把我——”茗薇继续说最后一个词,被王濛一手打住。
“行了,别死啊死,多唬人!我当然不希望你死在这里了,要活,我们一起穿回去,不完了吗!”王濛道。
“好,你说的,那你以后不许叫我女人啦!”茗薇道。
“好好,不说啦,那你以后也不许跟小女生一样要我发这个,发那个了,我们男的不会像你们小女生那样小心眼,从来都直来直去的,哪那么多事!”王濛道。
“嗯,好,我以后记住,咱两扯平了!”茗薇抬起手臂,王濛捂住她的手道:“以后我拿你当兄弟啦,可不会把你当小女孩哄啊!”
茗薇心里对他嗤道:“哼,是谁一到这来哭得没完没了,白天一哭,晚上一大哭,又是谁哄着就不哭了。”若茗薇是小女生,不如说王濛才是胆小鬼呢,那么茗薇更显大女人主义了。
茗薇也不想计较太多,因为王濛已经说了男人不会去计较那些小事情,她索性点头“嗯”了一声,打算掀开被子睡觉。
王濛拉住她掀被的手,笑问道:“你跟我说说吧,刚才那点事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要给他讲故事,他才肯睡?茗薇又忍不住耍女孩小性子,却又想起刚才跟王濛承诺过了的,就停下来,好好先给王濛讲了刚才救女孩的细节,王濛听了连声赞叹道声好,同时他借着茗薇的胆子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张皇失措了。
茗薇讲完故事,嗓子差不多干了,两人才和被睡觉去,突然帐帘外走进来许多醉醺醺的士兵们,想必他们也玩累了回来也都一样歇息。
士兵们一个个脱脏兮兮的靴子,爬到床上睡个囫囵觉。当一位士兵爬上王濛身边时,王濛刻意保护着茗薇,就怕士兵认出茗薇是个女孩,所以他只身尽量当着茗薇,而茗薇被王濛挤得紧,整个人都缩在了帐壁里去,虽然挤,茗薇也知王濛保护的心,翻个身就勉强睡了过去。
茗薇正入梦,今天她实在很累,当中度过了多少惊恐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困了就睡,明天才会有精神应付明天的事。
王濛闻到旁边士兵身上一股臊味,捂鼻难忍,嘴里不耐嘀咕道:“真臭……”他翻过侧身,面对茗薇的后背,也勉强睡了过去。
入夜,沉梦之际,似有风沙呼啸,听风声就像鬼的嗷叫,胆小的人听到声音会瑟瑟发抖,胆大的人连听都不会仔细听到,就一觉睡到天亮。
茗薇正入梦,她没梦到什么,只觉眼睛一黑,似在睡觉,可思想和头脑不愿休息地提高警惕,以防周围人侵犯了她。
正好不容易沉睡过去的时候,两只手突然摁住了茗薇的胸-脯,那双手感觉对方胸部软软的,揉了一下,发出“嘿嘿”的怪笑声。
茗薇“噔”地睁开眼睛,脑子立刻清醒,回头看过去,黑暗中,接着星星和月亮的微光,看到对方的轮廓处,比较清晰明了,但不是王濛的脸。
那人涎脸贱笑,啧啧低声道:“你不是男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吧?”随后那人得了什么似地“咯咯”不断笑起来,吓得茗薇脸色苍白,脸上一层冰一层麻僵住了,那人的笑脸越发诡谲,茗薇惊恐万状猛地睁开眼睛醒来。
一看,刚才恐怖的事似乎根本没发生过,她敏感地朝胸下看,自己的胸【脯似乎没有人摸过、动过,再回头一看,耳边连接呼噜声炸响,茗薇知道王濛不会打呼噜,那就是别的士兵打的呼噜。扭头看王濛,他正安稳地睡觉,但借着月光他眉头紧锁,大概他不习惯这里土炕的习惯,也不喜欢被人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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