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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
李火回到家里时，发现姑姑竟在。
她和姥姥各自坐在餐桌的一边，面色凝重。
姑姑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李火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又出了事？”他直截了当地问。
“回房间去看看你哥哥，他为什么会鼻子流血？”姥姥瞪着李火。
“他走路掉下水道了。”李火讥讽地说。
姑姑这时候也说:“你回房间去。我和你姥姥有事商量。”
李火回到了房间，看到李木正在向鼻子里塞纸巾，看来真的是鼻子出血了。李火不禁疑惑起来。
“方鑫磊都没打到你的脸，你怎么会鼻子流血？”
李木气呼呼地不理他。
“不会真是掉下水道了吧。”李火讽刺了一句，将书包扔到床上后，他转身趴门缝，偷听外面姑姑和姥姥的谈话。
他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词。“上告”“法庭”“到期”。
“她们在说什么，什么法庭？要打官司吗？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李火疑惑地嘟囔。
“她们是在说你的事。”李木忽然开口。
李火心中一惊。“真的？”
难道方鑫磊继父的死因被调查清楚了？李火禁不住胡思乱想，紧张地摸出手机想拔给方鑫磊，但他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他们做的事没留下任何痕迹，警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的出来。
李木气冲冲地补充：“她们知道你是同性恋了，正在商量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电击！”
……
李火没能继续偷听姑姑和姥姥的谈话。他第一次对李木大打出手。
他曾一直忍让，但现在他只想把李木直接打醒或打死。这个哥哥平时是个一言不发的活死人，但现在已恶化成只要开口，但是满口恶毒话的活死人。
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把电脑桌都撞倒了。
姑姑和姥姥冲进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他们哥俩。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姥姥气的混身发抖。
“都是因为李火！他是个……”李木争辩。
李火举起拳头，如果李木敢在姥姥面前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他就要打的他满脸开花。
“是他欠揍！”李木只这样说。“他是个祸害！如果这个家里只有我，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爸妈根本就不该生他出来！”
“你根本不了解你妈的想法！”姥姥声音气的发抖，“你妈妈为什么要连续生下两个孩子？！她说过，她是为了让你们有个伴！如果她和你们爸爸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兄弟可以互相依赖！可你们现在……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姑姑怕姥姥气出问题，扶着她坐下来。“男孩子打个架也平常。你就别跟着生这么大气了。”又转向李木说。“不然，你还是跟我回去吧。虽然，我现在照顾你有些困难，也总比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惹姥姥生气的好。”
李木没表态，默不作声地坐回到床上。塞在他鼻子里的那根纸棒已被鼻血浸红。
……
夜晚入睡时，李火躺在床上睡不着，他的胳膊在打架时撞到了桌角，正一阵阵地痛。
“你为什么不跟姑姑走呢！”越想越气，他最后怒火冲天地在黑暗中对着李木的方向说。“我们两个是水火不相容！”
李木那边许久没有回应。
李火揉着胳膊，心中被一阵阵涌上的烦恼和担忧添满。最后他的思绪停留在姥姥说的那句话：妈妈是为了让哥哥有个伴，才生下他来。
李火抽嗒了一下鼻子。忽然想到了李木鼻子的问题。他为什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评心而论，李木的先天条件优越于李火。两兄弟仅相差一岁，但李木在身高上明显比李火高，长相也更为标致俊美，学习成绩至今优异。在父母出事前，他的性情一直很好，乖巧懂事，而且还非常爱护弟弟。
李木身上完全没有李火那种恶作剧魔王的天性。反而更隐忍也更温和。很难想像兄弟两个会有如此巨大差异。
但现在，李木曾拥有的那些优点，已经在父母出事之后，像被揭掉了一层面纱，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如今的李木已成了孤僻、自闭、古怪等性格的代名词。
回想过去种种，只会让人心痛难忍。李火努力把这些无边的思绪赶出脑子，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一觉醒来，也许所有事都会变好。
……
不管怎样，在警察没有最后结案之前。李火和方鑫磊是不会有片刻安宁的。
他们的心受着煎熬。这反而让他们一段时间来老实了很多，与平日的样子完全不同。
方鑫磊的变化最是巨大。他成了最懂事的子女的代表。他无时无刻不陪在妈妈左右，家里一应大小事都抢过来处理。他所做的一切，终于使方阿姨很快走出了阴影，重新振作起来。
秦娜娜曾在父亲去逝后，回到亲生母亲那儿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了。据她自己的说法，是她无法忍受母亲的新丈夫，简直就是没素质的‘流氓’。对，她就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继父。
这期间，李火和方鑫磊一直没有怎么见过面。
李火每天都盼着方鑫磊空下来给他打电话，但那个家伙一直没有打来。他终于在一个周末来临前忍不住主动打电话过去约见。
没想到方鑫磊竟痛快地让他去他家里见面。“今晚我会让我妈妈去跟她的朋友们聚会。我妈妈最近什么都听我的，嘿嘿。放心吧，她半个小时内准出去。你赶过来吧。”
李火如一枚火箭一样发射了出去。
……
然而来开门的竟是秦娜娜。李火疑惑地看着她。
“不想看到我吗？”秦娜娜昂着脸在门口问。
“啊，不是。我以为你不住这儿了呢。现在看到你，高兴死了。”
“别装了。我就说方鑫磊想方设法地把妈妈弄走一定有什么企图，原来是为了和你约会。”
“呸！你用的什么破词。就算约会我也是来找你约会的。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李火说。
秦娜娜一脸嘲笑地让出门口的位置。“进来吧。两个魔头相聚的大事我怎么敢挡着。”她带着李火到沙发那里坐下来。“不过，你们可别指望把我也赶走，什么计策在我身上都不好用的。我不介意你们当着我的面偷情。”
“要偷情我也是找你偷。”李火继续这样说，他感觉到现在的秦娜娜讲话很有逼迫感，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这个讨厌的家伙！“方鑫磊呢？”李火转移话题，向房间里打量。方到现在都没露面。不太正常。
“他正在为迎接你的到来而做着准备。”秦娜娜继续嘲笑他们，“他在浴室呢，你可以直接进去的。”
“干嘛这个时候洗澡，不早不晚的。”李火说。方鑫磊这时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一件浴袍，趿着拖鞋向自己的房间里跑。一边回头对李火说，“等我会儿，我妈妈中午要吃鱼，我给她煎鱼来着，一身腥味不得不洗。”
“我相信就算你全身长满鱼磷，李火也还是愿意和你亲热。”秦娜娜的嘴巴简直让李火想给她贴上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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