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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间计
张晴被一群选手围在中间，手里的成绩单被攥得发皱，57秒52的数字在光线下亮得刺眼。
“张晴，你刚才那记转身绝了！我看苏曼琪脸都绿了！”
“就是就是，57秒52啊，这成绩搁全国大赛都能横着走了！”
“以后训练可得带带我，邱教练的独门秘籍，也让我们沾沾光呗！”
张晴红着脸摆手，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别捧我了，就是运气好，邱教练教得好。”
邱泽站在不远处，看着被簇拥的徒弟，疲惫的脸上终于漾开一抹真切的笑。沈鸢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挑眉打趣：“行啊邱教练，深藏不露啊，这徒弟都快赶上你当年的巅峰状态了。”
邱泽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眼底是释然的暖意：“是她自己争气，肯拼。”
两人正说着，王教练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的激动藏都藏不住，拍着大腿嚷嚷：“邱泽！张晴！好啊！太好了！我已经把成绩报给国家队了，下个月的集训名单，指定有这丫头的名字！”
张晴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手里的成绩单差点掉地上，声音都在发颤：“王教练，您……您说真的？国家队？”
“那还有假！”王教练笑得满脸褶子，拍了拍张晴的肩膀，“好好练，国家队的教练早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张晴猛地转头看向邱泽，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哽咽着喊：“邱教练！国家队！我们真的做到了！”
邱泽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也跟着发酸，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沉稳有力：“嗯，做到了，我们一起去。”
就在这一片欢天喜地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像泼了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大半的喜气。
“哼，国家队？就她？也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曼琪被苏明拉着，站在人群外，脸色铁青，眼神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苏明的脸更是黑得像锅底，死死盯着邱泽和张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王教练的脸沉了下来，皱眉喝道：“苏曼琪！愿赌服输！测试赛的成绩摆在那里，你输了就是输了，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苏曼琪猛地挣开苏明的手，指着张晴，尖声嚷嚷，“她一个野路子，凭什么赢我？肯定是你们串通好了！计时有问题！她的泳衣有问题！”
“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教练气得吹胡子瞪眼，“测试赛全程录像，计时设备是国家认证的，泳衣更是提前检查过的！你别输不起！”
苏明上前一步，假惺惺地打圆场：“王教练息怒，曼琪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小孩子脾气。”他话锋一转，看向邱泽，皮笑肉不笑地说，“邱教练，恭喜啊。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省队的规矩多，有些选手啊，天赋是有，但品行……啧啧，就不好说了。”
邱泽挑眉，听出了他话里的刺，冷声反问：“苏副总教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徒弟的成绩干干净净，品行更是没话说，轮得到你来置喙？”
“没什么意思。”苏明冷笑一声，突然提高了音量，“不过我倒是听说，邱教练当年被禁赛，就是因为教唆选手服用禁药？现在又带着个野路子，指不定背地里教了什么歪门邪道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刚才还围着张晴的选手，瞬间安静下来，看向邱泽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邱泽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是他一辈子的痛，是他蛰伏十年，拼命想洗刷的污名！
张晴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盯着苏明，大声反驳：“你胡说！邱教练才不是那样的人！当年的事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苏明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扬了扬，“这是当年的禁赛通知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邱泽，你敢说这是假的？”
邱泽看着那份文件，瞳孔骤缩，浑身都在发抖。
沈鸢上前一步，挡在邱泽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苏明：“苏副总教练，当年的案子已经重新调查，邱泽的禁赛处罚也撤销了，你现在拿出这份旧文件，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明慢悠悠地说，“就是提醒大家，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算洗清了表面的污名，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邱泽的心上。
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嗡嗡作响。
“原来邱教练当年真的犯过事啊……”
“那他教出来的徒弟，会不会也……”
“难怪苏曼琪不服，这背景，确实让人膈应……”
张晴听着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掉下来。她转头看向邱泽，想告诉他不要在意，却看到邱泽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邱教练……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张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邱泽猛地抬起头，看向张晴。
只见她咬着唇，眼里的信任，竟然多了一丝动摇。
苏明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趁热打铁地说：“张晴，你好好想想，邱泽为什么会带你一个江边的野路子？他是不是看中了你天赋好，想利用你，东山再起？当年他能教唆别人，现在就不能教唆你？”
“我没有！”邱泽厉声反驳，声音嘶哑，“晴晴，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任何歪门邪道！当年的事，真的是被陷害的！”
张晴看着他，眼神里的动摇越来越明显。
她想起了邱泽偶尔看着旧照片发呆的样子，想起了他提起当年的事时，讳莫如深的表情，想起了苏明手里那份白纸黑字的禁赛通知书……
苏明看着张晴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继续煽风点火：“张晴，你可是好苗子，别被人带歪了路！只要你离开邱泽，我保你在省队顺风顺水，国家队的名额，更是手到擒来！”
张晴的身体，轻轻晃了晃。
邱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看着她眼里的动摇，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鸢急了，拉着张晴的胳膊：“张晴，别听他胡说！邱教练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张晴甩开她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邱泽，嘴唇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句，让邱泽如坠冰窟的话。
“邱教练……当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邱泽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信任和崇拜的眼睛，现在却写满了怀疑和质问。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
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苏明和苏曼琪，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周围的选手，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鸢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邱泽看着张晴，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苏明这一招釜底抽薪，最毒的，不是诋毁他的名声，而是离间他和张晴的师徒情！
她猛地后退一步，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话啊！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邱泽看着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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