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河渡我

作者:猫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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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不可犯什们人都不行


      简崎刚合上父亲的尸检报告,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周霖限站在门口,还穿着深蓝色的手术服,外罩的白大褂下摆沾着零星血迹。他手里提着便利店纸袋,看到简崎桌上那份摊开的报告时,脚步顿了顿。
      “出来了?”他问,声音有些哑。
      “嗯。”简崎把报告递过去,“□□缓释剂,专业手法。”
      周霖限没接报告,先把纸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还温热的叉烧饭和冻柠茶。“先吃饭。你脸色很差。”
      简崎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二十。他确实一整天颗粒未进,但胃里像塞了块铁,毫无食欲。“放那儿吧,我等下吃。”
      “现在吃。”周霖限直接拆开饭盒盖子,塑料叉子塞进他手里,“边吃边说。”
      简崎拗不过他,机械地扒了一口饭。米粒在嘴里像沙子,他勉强咽下去。
      周霖限这才拿起尸检报告,快速翻阅。他看得极快,目光在几个关键数据上停留,眉头越皱越紧。
      “注射点在左臂肘窝内侧,”他指着照片,“这个位置很刁钻,通常只有医护人员或者长期注射胰岛素的患者才知道——这里疼痛感轻,不易被发现。但你看针孔周围……”
      简崎凑过去。照片上,针孔周围有细微的红肿,但分布很均匀。
      “这是过敏反应。”周霖限沉声说,“□□本身不会引起这种红肿。唯一的可能是,注射器里混了其他东西——可能是某种致敏物质,也可能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标记?”
      “有些职业杀手会在毒药里添加特殊成分,作为‘签名’。”周霖限抬眼看他,“你父亲死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比如皮肤发红、起疹子?”
      简崎努力回忆。昨晚在太平山别墅,父亲遗体苍白,但脖颈处似乎有些泛红。他当时以为是尸斑,没在意。
      “脖子有点红。”
      “那就对了。”周霖限放下报告,“□□中毒典型症状是口唇发紫、指甲床瘀点,但不会有皮肤过敏。凶手要么不够专业,要么……是故意让我们知道,这不是普通谋杀。”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桌面上切出锐利的光斑。
      简崎的手机在这时炸响。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俞至。接通,按下免提。
      “简崎,”俞至的声音从听筒里冲出来,背景音是刺耳的警笛和人声嘈杂,“你现在必须来警局一趟,立刻。”
      “什么事?”
      “扫黄组联合缉毒科今晚突击兰桂坊‘迷幻时代’酒吧,抓了三十多人,现场缴获新型合成毒品‘蓝蝴蝶’超过两百克。”俞至的语速很快,“其中有个女孩,十七岁,身份证上是你的地址,太平山顶简家大宅。她自称简莫,说是你妹妹,现在在审讯室发疯,非要见你不可。”
      简崎握紧了手机:“我不认识什么简莫。”
      “她说她是简家三小姐,是你父亲的养女。”俞至顿了顿,声音压低,“简崎,这女孩不简单。我们查了她手机,里面有不少和境外号码的通话记录,其中几个IP定位在缅甸。而且她尿检结果很糟糕,□□、□□、还有几种新型致幻剂,全都是阳性。医生说她再吸几次,肝和肾就废了。”
      周霖限已经站起来了,用口型说:“我去开车。”
      简崎点头,对电话说:“我马上到。”
      “还有,”俞至补充,“这女孩被抓时说了句话,我觉得你得知道。她说:‘让我哥来保我,不然我就把简家那些破事全抖出来。’”
      电话挂断。
      简崎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份尸检报告,又看看那盒已经凉透的叉烧饭。父亲死于专业谋杀,养女吸毒被抓还涉嫌勾结境外毒贩——这两件事像两条毒蛇,缠绕着撕咬上来。
      “走。”周霖限已经拎起车钥匙。
      “这次你别去。”简崎拦住他,“这是简家的丑事,你没必要掺和。”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周霖限语气平淡,但眼神不容置疑,“而且,如果真和缅甸有关,我比你了解情况。”
      简崎不再坚持。两人匆匆下楼,周霖限的车就停在律所门口。上车,系安全带,车子汇入中环下午的车流。
      路上,简崎的手机又开始狂震。这次是李美玲。
      “小崎!”电话一接通就是哭喊,“莫莫出事了!警察把她抓走了!你快去把她带回来!她那么小,怎么能进那种地方……”
      “李姨,”简崎打断她,“简莫吸毒,现场缴获毒品两百多克。这不是小事。”
      “她肯定是被人骗的!她还小,不懂事!你是律师,你肯定有办法——”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简崎的声音很冷,“她十七岁,已经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简崎!”李美玲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父亲才刚走,你就想逼死你妹妹吗?”
      “如果我冷血,现在就不会去警局。”简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紧接着,大哥简峰的电话又打进来。简崎接都不接,直接关机。
      周霖限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简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倒要看看,简家这个脓包,到底烂到什么程度。”
      警局里像炸开了锅。
      简崎和周霖限刚踏进大厅,就听到女人尖利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吼。走廊尽头,李美玲被两个女警拦着,披头散发,妆容哭花,完全没了平时贵妇的模样。简峰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正在和一个警官交涉。
      “我女儿才十七岁!你们怎么能把她当犯人!我要找律师!我要投诉你们!”李美玲拼命想往审讯室冲。
      “女士,请你冷静。你女儿涉嫌吸毒,我们现在依法——”
      “吸毒怎么了?香港吸毒的人少了?凭什么抓我女儿!”李美玲歇斯底里,“你们知道我丈夫是谁吗?简熠霍!简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们敢动我女儿,我让你们全丢工作!”
      简崎走过去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简崎!”李美玲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快跟他们说!让他们放了莫莫!”
      简峰也走过来,压低声音:“先把她保释出来,有什么事回家说。媒体已经收到风声了,再闹下去,简家的股价就完了。”
      简崎看着他们,一个疯癫,一个只关心股价。没人问简莫为什么会吸毒,没人关心她的人生是不是毁了。
      “她在哪?”他问旁边的警员。
      “三号审讯室。”
      简崎径直走过去,周霖限紧跟其后。简峰想跟上来,被周霖限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三号审讯室里,简莫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粉色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浓妆被眼泪冲出一道道沟壑。看到简崎,她眼睛一亮,但看到后面的周霖限,又撇了撇嘴。
      “哥!”她站起来,手铐哗啦作响,“快把我弄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简崎在她对面坐下,示意警员解开手铐。简莫揉着手腕,抱怨道:“这些警察粗鲁死了,把我胳膊都拧青了。哥,你一定要告他们!”
      “坐下。”简崎的声音很平静。
      简莫不情不愿地坐下。
      “你今年十七岁?”简崎问。
      “对啊,怎么了?”
      “知道吸毒犯法吗?”
      “我就是玩玩嘛。”简莫翻了个白眼,“而且那又不是□□,就是点‘开心水’,朋友给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开心水’?”简崎盯着她,“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俗称□□。□□,俗称□□。还有一堆连化学名都叫不出来的合成物质。你知道这些东西进了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吗?”
      “能发生什么?嗨一下呗。”
      “好,我告诉你。”简崎身体前倾,一字一句,“□□会刺激你的中枢神经,让你产生幻觉、妄想、暴力倾向。吸食半年,你的记忆力会退化到像老年人。吸食一年,你的心脏、肝脏、肾脏会开始衰竭。吸食两年,你会得精神分裂症,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可能会从楼上跳下去,也可能拿刀砍死你的亲人。”
      简莫的脸色白了白,但嘴还硬:“你吓唬谁呢……”
      “吓唬你?”简崎冷笑,“需要我带你去看戒毒所里的那些人吗?看他们怎么用头撞墙,怎么大小便失禁,怎么跪在地上求一口毒品?看他们身上的溃烂,看他们空洞的眼神,看他们被毒品彻底摧毁的人生?”
      “那是他们意志力薄弱!”简莫提高声音,“我能控制!我就是偶尔玩玩!”
      “控制?”简崎猛地拍桌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知道毒品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吗?就是‘我能控制’。每一个进戒毒所的人,当初都以为自己能控制!”
      他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连单向玻璃外的周霖限和俞至都屏住了呼吸。
      “简莫,你以为你是在玩?”简崎的眼睛像淬了冰,“那我告诉你,你玩的每一克毒品,都沾着血。”
      “你知道这些毒品从哪里来的吗?从缅甸的罂粟田里,从金三角的制毒工厂里,从那些被毒贩用枪指着脑袋的工人手里。那些工人和你差不多大,有的才十五六岁,因为家里欠了债,被卖进制毒工厂。他们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接触剧毒化学品,活不过三年。他们的命,就换来了你口中的‘玩玩’。”
      简莫的嘴唇开始发抖。
      “还有,”简崎步步紧逼,“你买毒品的钱,会变成毒贩手里的枪。那些枪会打死警察,打死缉毒警,打死那些想阻止毒品流通的人。”
      “就在上个月,云南边境,两个缉毒警察牺牲了。一个叫陈勇,29岁,女儿刚满一岁。一个叫张海,32岁,本来下个月结婚。他们潜伏在毒贩集团里整整两年,搜集证据,最后在收网行动中,被毒贩用冲锋枪扫射,身中十几弹。”
      “陈勇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女儿的照片。张海的未婚妻在葬礼上晕倒三次,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他说等这个案子结了就结婚,他骗我。’”
      简莫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
      “你觉得不关你的事?”简崎的声音在颤抖,“那我告诉你,就在三个月前,香港有个女孩,和你同岁,也吸了那种‘开心水’。她产生了幻觉,以为窗外有怪物,从十八楼的家里跳下去。她父亲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地鲜血和碎骨。那个父亲今年五十岁,一夜白头,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因为每次闭上眼睛,就看到女儿摔碎的样子。”
      “去年,仁济医院急诊科,一个年轻医生抢救吸毒过量的病人时,被病人用注射器刺伤,感染了艾滋病。他才28岁,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是心脏外科的天才。现在他不能再拿手术刀了,每天靠吃药维持生命,未婚妻也离开了他。”
      “还有那些被毒贩控制的孩子,那些被逼着运毒的女人,那些因为吸毒家破人亡的家庭——这些,在你眼里,都只是‘玩玩’?”
      简莫终于崩溃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爸死了,你们都讨厌我,没人管我……我就想开心一点……”
      “用毒品换来的开心,是假的。”简崎的声音低沉下来,却更有力量,“它像一把火,烧掉你的健康,烧掉你的未来,烧掉所有爱你的人。最后只剩下灰烬,和一具被毒品掏空的躯壳。”
      审讯室里只剩下简莫的哭声。
      简崎转身,对着单向玻璃说:“俞队,依法处理。该验尿验尿,该送戒送戒,该起诉起诉。”
      “简崎!”简莫尖叫,“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你亲口答应过爸爸要照顾我的!”
      “我答应父亲的是照顾家人,不是纵容罪犯。”简崎回头看她,“简莫,如果你还把自己当简家人,就拿出点骨气来。去戒毒,去悔改,去重新做人。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刀。
      “我没有吸毒的妹妹。”
      说完,他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李美玲和简峰就等在门外。显然,审讯室里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简崎!”李美玲冲上来,扬手就要扇他耳光,“你这个冷血动物!莫莫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周霖限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女士,”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警局。”
      李美玲挣不开,转头对简峰哭喊:“简峰!你看看你弟弟!他要害死你妹妹啊!”
      简峰脸色铁青,走到简崎面前:“简崎,我知道你对简家有怨气,但莫莫还小,你不能把她往死路上推。先保释出来,回家慢慢教。”
      “慢慢教?”简崎看着他,“大哥,她吸毒不是一天两天了。手机里和缅甸毒贩的通话记录,账户里流向境外的资金——这些,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简峰的表情僵了一瞬。
      “看来知道。”简崎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讽刺,“所以你们默许了?默许她和毒贩来往?默许她用简家的钱买毒?默许她把简家拖进这个泥潭?”
      “事情没那么简单!”简峰压低声音,“有些生意往来是父亲在世时就……”
      “生意往来?”简崎打断他,“和毒贩做生意?大哥,你知道‘生意’这两个字背后是什么吗?是无数破碎的家庭,是牺牲的警察,是国家的疮疤!”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周围的警员都看了过来。
      “简家做的是正经生意!”简峰也提高了音量,“那些都是父亲的关系,我们只是维持!”
      “维持?”简崎一字一句,“那父亲是怎么死的?□□中毒,专业谋杀。你们敢说,这和你们‘维持’的那些关系,一点联系都没有?”
      简峰哑口无言。
      李美玲突然疯了似的扑上来:“是你!肯定是你!你恨老简,恨莫莫,恨我们所有人!所以你要毁了简家!你要把我们全都送进监狱!”
      “李姨,”简崎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悲哀,“毁了简家的,不是我,是毒品,是贪婪,是你们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脏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走廊:
      “我简崎,学法十年,做律师七年,经手的案件上百宗。我见过被毒品毁掉的孩子跪在法庭上求法官轻判,见过缉毒警的遗孀抱着婴儿来听宣判,见过戒毒成功的人重新站在阳光下说‘我重生了’。”
      “法律是什么?法律不是工具,不是让你们拿来保释吸毒女儿、掩盖肮脏交易的遮羞布!法律是底线,是红线,是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最后的良心!”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能保简莫?那我问你们——那些牺牲的缉毒警察,谁去保他们的命?那些被毒品毁掉的家庭,谁去保他们的幸福?那些在边境线上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的战士,谁去保他们的平安?”
      整个警局鸦雀无声。所有警察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向这个站在走廊中央、眼眶发红但脊背挺直的律师。
      “如果今天,我因为简莫姓简,因为她是‘简家三小姐’,就动用关系、钻法律空子把她保出来——”简崎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那我对不起我读过的每一本法条,对不起我戴过的每一枚法徽,对不起所有相信法律、相信正义的人。”
      他转向俞至:“俞队,按程序办。该强制戒毒强制戒毒,该立案侦查立案侦查。如果查出她参与贩毒或洗钱,依法起诉,从严处理。”
      俞至郑重地点头:“明白。”
      “简崎!”简峰终于爆发了,“你非要毁了这个家才满意吗?!”
      “毁了这个家的,是毒品。”简崎看着他,“大哥,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想想,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简家到底卷进了什么漩涡。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说完,他转身就走。
      周霖限紧跟其后。
      身后传来李美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简峰的怒吼,但简崎没有再回头。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
      周霖限去开车,简崎站在台阶上,看着街对面的霓虹灯。那些绚烂的光,此刻看起来像嘲讽的眼睛。
      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是简岳发来的信息:“三弟,大哥和李姨在找人施压,想强行保释简莫。你要小心。”
      简崎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看着夜空。香港的夜空永远看不见星星,只有被霓虹染红的云层。
      周霖限的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简崎拉开车门坐进去,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想去哪?”周霖限问。
      “随便。”简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别回简家就行。”
      车子驶入夜色。周霖限没有开回自己家,也没有去简崎的公寓,而是沿着海岸线慢慢开。窗外是漆黑的海,远处有零星的渔火。
      “你刚才那些话,”周霖限突然开口,“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都有。”简崎没有睁眼,“周霖限,我是不是很可笑?口口声声说法律正义,结果自己的父亲可能涉毒,自己的妹妹吸毒被抓,自己的家族烂到了根。”
      “不可笑。”周霖限说,“可笑的,是那些明知是错还要做,还要求别人一起错的人。”
      车子停在一个僻静的海湾。周霖限熄了火,两人坐在黑暗里,只有仪表盘的微光。
      “我父亲死的时候,”周霖限突然说,“我十岁。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有警察,有官员,还有一些穿着很体面的人。他们都说我父亲是英雄,是因公殉职。”
      “但我知道不是。”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我偷看了父亲的日记。他在死前一周写道:‘查到了一条大鱼,线头在香港。如果这次能成,能端掉半个金三角的供货网。但很危险,可能回不来。’”
      简崎睁开眼,看着他。
      “那本日记,在葬礼后第三天就不见了。”周霖限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找到。后来我怀疑,是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拿走的。”
      “所以你学医,是为了查清真相?”
      “一开始是。”周霖限承认,“但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了救人。只是每次救人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那些毒品不存在,如果那些毒贩都被抓了,是不是就不用救这么多被毒品害死害残的人?”
      简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周霖限的手很凉,掌心有薄茧。
      “我们会查清楚的。”简崎说,“不管是你父亲的死,还是我父亲的死,还是简家那些破事。一件一件,全都查清楚。”
      “会很危险。”
      “我知道。”简崎笑了,笑容在黑暗里有些模糊,“但至少,这次不是一个人。”
      周霖限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就在这时,简崎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加密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简先生,我是你父亲生前雇用的私家侦探。他有样东西存放在我这里,说如果他意外身亡,就交给你。东西在尖沙咀重庆大厦保险柜,编号B-07,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小心,有人也在找这样东西。”
      简崎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转头看向周霖限,把手机递过去。
      周霖限看完信息,眼神变得锐利:“现在去?”
      “现在去。”
      车子掉头,驶向尖沙咀。
      夜色更深了。而在他们身后,简家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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