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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13)
时序早已下定决心拒绝,压根没有听清楚纪修言的话,就直接按照之前的话语回复:“纪总,我说了我拒绝。”
纪修言将她环得更紧,“时序,你听清我的话了吗?”
时序后知后觉,纪修言刚刚说得不是合作,不是留在我身边,而是……
纪修言又说了一次,“时序,我追求你吧。”
时序的慌乱失措肉眼可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纪总,这玩笑不好笑。现在在搞什么啊?换套路了?开始走真情路线了?”
“我没开玩笑。”纪修言说:“不然,这次换你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时序将头转向另一侧,根本不敢直视纪修言的眼睛。
“不看看我吗?”
时序不看她,却清清楚楚听见了她的哽咽。
想要起身,腿却在发软,“纪修言。”时序摇摇头,“换一个人吧。”
“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回答过了,你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差的。”
时序冷笑,“你还不如说你想包养我呢。”
纪修言虔诚地说道:“不是包养,是追求。”
纪修言高傲,时序离开时的心绞痛被她强行按下,不过是个女孩而已。这三年,纪修言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试图放纵,也付诸实践,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后来,仅仅是暧昧阶段就已经腻了。
在这过程中越来越寂寞,心越来越冷,心脏的一角被时序一并打包带走了,身体的自愈能力没有因为肆意纵情而增强,而是病得越来越厉害。
除了时序的身份证出行记录,纪修言还查过她的银行卡,但时序的离开是经过精心计划的,在她们彻底分崩离析前,钱都转了好几次,至于最后一笔,转过一次之后就彻底没有了动静儿。
纪修言甚至借用关系,查过时序是否有过购房记录,但一无所获。她想,时序就算买了房子应该也没有放在自己的名下。
微信在她离开的第一天还有显示,第二天就已经注销了,手机也一样。怎么会有人能在这个信息社会消失得这么彻底呢?
纪修言最开始憎恨过,恨自己一时被迷了心智,竟然能这么相信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
可是憎恨不能抵消心痛。
她在深夜靠向身侧人的本能刺痛她每一个无眠的夜。
再三年的流离失所中,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她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她放错了时序的位置。
她从没有想过,她们会在距离云京千里之外的汐江市重逢,这或许是老天给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会放过,绝对不会。
纪修言试图寻求一个对视,但时序始终躲避着,“时序,我是认真的。你知道的对吧。”
时序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暴露所有的情绪,不敢对视,怕被纪修言看出端倪。不能让这种谈话继续下去,时序站起身,又被拉住。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时序。”纪修言说:“你可以不答应,可以考虑,可以考验我,但是……不要再消失不见。”
时序听得清清楚楚,局面和昨晚一样,根本走不出去,时序需要冷静,“我去泡个澡。”
纪修言听见她说不走,放下了心,松开她,任由她去。
一个空间隔绝两个世界,时序躺在浴缸里,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要随水飘向远方。纪修言则终于在三年之后找到了落脚之处。
时序一直耳鸣,想着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纪修言的追求?
似乎想确认,这个人不会再消失,纪修言没事找事儿一样敲着浴室的门,“我能进来吗?”
时序也不躲,自己还有哪儿纪修言没看过呢,便让她进来。
纪修言将浴袍放在浴缸边。
这样的事儿,以前都是时序做的,纪修言哪里做过呢?
“我……”纪修言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就是想看着时序,确认她依旧在自己的世界停留。
“纪总。”时序坐在浴缸里,“我冒昧揣测一下,是这三年没有找到比我更合适的金丝雀吧?”时序将自己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摇了摇,“毕竟我的手法,还是不错的对吗?”
时序对于自己四年的训练成果很有信心,刚和纪修言确定这种关系的时候,想着纪修言这样的人会是个攻的角色,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大概是被网上那些不真实的小说影响,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天真地做梦,在外面姐姐赚钱,在家里姐姐干活,自己到了床上再美美当受。这怎么可能呢?
做梦都没有这么好的事儿,或许这就是年轻时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又或许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金主,只是时序没有遇见罢了。
纪修言这样的人需要的是极致的享受。时序一直在精进自己的技术,力求给纪修言最好的体验,这是做一个好情人必须要学习的。
但这样的人,也不是完全不想着占有,所以时序总要在第一时间领会她的意图。
在接吻的时候,就要思索,她今天想要的身位,第一时间迎合她,并做出行动。倒在床上的之时,亦要捉摸她今晚的想法,是想要浓情蜜意后的逐步陷落,还是想要被激情操控后的速战速决……
纪修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直视着时序,“是。”
纪修言承认,时序在床事上面给了她最极致的体验,这是其他人给不了的。纪修言在时序离开后,才惊觉自己在床事上如此敏感脆弱,稍有不慎都会弄疼她。她隐约记得,和时序在一起之前她的身体并非如此,是时序将她养刁了。她到现在都在好奇,时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细心呵护,才会让痛感全无,只有快感。
其实只要她好好看一眼时序伸出的手,或许就会知道问题的答案。但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说服时序身上,不会注意到那些。
无法否认,床事在两人相处中的重要,但她想要时序留下,绝对不只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这样,事情倒是好办了。纪总可以把我当成一夜情的对象。”
到底要这么说,时序才会相信呢?纪修言不知道,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情,要怎么说服时序呢。要怎么诉说这三年的纠结呢?
纪修言摇摇头,“时序,不是这样的。”
“纪总不用这样委婉,我会开出合理的价格的,说清楚了,你我都不用有负担,按次结算……”
封住她的嘴,是纪修言本能的反应,倾身去吻住她。
怎么会生理性地想哭呢?时序不想哭,将生理本能压下去,她不相信纪修言,也不能相信。没有迎合她,等她腻烦。
纪修言不肯轻易放过,舔舐着她的唇,但她嘴唇的温度越来越低,纪修言有种错觉,她好像吻一具冰冷的尸体。
脱离了时序,衬衫前胸被浴缸中的水打湿了大半。
“时序,我……”
时序冷冷地开口,“纪总,你的吻技,一如既往的差劲。”
纪修言在浴缸边苦笑,“这才是实话对吧?”
时序点点头。
作为这段关系自始至终的上位者,纪修言真的没有过多在意过时序的想法,她只是金主,但从不是一个好情人,更不是恋人。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她们经常沉默,但从不觉得尴尬,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如此。
时序从容地泡着,直到水变成温凉。而后在纪修言的注视下擦干穿上浴袍。
“我帮你吹头发吧。”
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纪修言偶尔做过两次这样的事情,时序的痛感很敏锐,每次去理发店洗头都会嘱咐理发师轻点,纪修言这回很温柔,时序并没有感觉到疼。
时序坐在那儿,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娱乐新闻一边享受纪总的服务。
折腾这么久,天都蒙蒙亮了,时序也累了,头发半干就够了,她转过身接过吹风机。
纪修言问:“不吹干会生病的。”
“发根干了就行。”时序说。
“纪总说想要追求我是真的吗?”
纪修言严肃地作答:“真的。”
时序摆动着自己的手机问道:“这就是纪总所谓的追求。”
如果不是怕时序再消失,纪修言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怕你跑了。”
“除了车上的和这个,还有别的吗?”
“没有。”
“好。”时序说完之后,就将手机扔进了浴缸里,“买个手机给我,再找人补下卡,别再给我植入那些东西。”
纪修言想,这动作还挺酷的,“好,但前提是你不跑。”
时序作出承诺,“不跑了,跑不动了。”说完就拉着纪修言往卧室走,帮着纪修言换上睡衣,然后躺到床右边的位置,纪修言习惯睡在左边。
纪修言没有想到今晚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过于平静了。
纪修言完全猜不透时序的心思,她是喜欢她的,但不敢说爱,她不敢确认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
时序就躺在她身边,但却又离她很远,无法贴近她的心,更别提灵魂了。
纪修言懊悔,自己浪费了四年的时间,让她用四年逐渐彻底地戴紧了面具。她抱着她,不敢睡得很沉,怕一睁眼只是一场梦魇。
时序在睡着之后放纵本能,逐渐靠近纪修言,在她怀里索取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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