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睚眦，在线打工

　　“睚眦大人，好久不见。”猫妖苗叶也不挣扎，任由晏衡将自己抛给辰寰，并没有再跑的打算。
　　“你的旧相识？”辰寰拎着不赶腿长的小孩观摩一番。觉得这孩子眉眼间与晏衡还有几分相似。
　　晏衡摇头，他印象最深的猫妖也就是妖管局里的布丁了。
　　“我与睚眦大人不过一面之缘。”苗叶眯眯笑道。

　　“倒是金龙大人，您应当是认识我的。”
　　猫妖从来不老实，可能跟猫脑子不大聪明也有关系，自古以来作奸犯科的不在少数。
　　辰寰自六扇门到妖管局，抓的猫妖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实在想不起这么号人物。
　　晏衡拽拽浴袍也看他，这猫妖和金龙认识？

　　“看我干嘛？我不认识什么侏儒猫。”辰寰让晏衡盯得牙碜，抖搂抖搂猫妖。
　　“这玩意化成猫型不赶脑瓜子大。我但凡见过这猎奇玩意，我都干马戏团去了。”
　　晏衡见逮住了苗叶，便回酒店换衣裳。
　　辰寰想九凤也在里边抓肖衍，于是一道跟去，打算把猫妖交给九凤。

　　两人行至大厅，陆曼和白裂正押着肖衍和丁松出来。
　　后边被摁的浩浩荡荡不下二十号人，都是叫的上名号的所谓名流。
　　陆曼先跟晏衡打个招呼。
　　没等晏衡行至电梯，忽听人群骚动。

　　“还真是奉子成婚？”陆曼把肖衍推给白裂，忙去迎拎着小孩的辰寰。
　　辰寰眉头一跳，把苗叶扔给陆曼：“嫌犯苗叶，押局里去。其他的人跟人类交接。”
　　陆曼打量过小孩与晏衡三分相似的眉眼：“真不是你和睚眦的？用不用照顾照顾？”
　　辰寰翻个白眼：“滚——”
　　这傻鸟一天到晚有正事没有，怎么天天盯着人找对象呢。
　　“得令。”九凤见辰寰要发火，歇了搞事的心思，低头和怀里的不赶缸高的苗叶面面相觑。
　　“会走吗？”

　　辰寰等了半天没见睚眦下来，按开电梯上去找他。
　　开门便见晏衡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嗯？你怎么进来的？”
　　晏衡统共坐了两回电梯，也没人教他，于是依葫芦画瓢在外边按了个上，进来就等着开门。

　　辰寰暗道失算，忘了教他怎么用电梯。按完楼层，斟酌道：“你进了电梯，得按一下。去哪层按哪层。”
　　晏衡起身，抬爪子去杵按钮：“怎么看去哪层？”
　　他刚开始学简体字。拼音都不认识，更别说这曲里弯钩的数字。

　　《人类生活常识》是妖怪适应人类生活的必修课。第一章就是数字和符号。

　　辰寰知道昨天让孙星教晏衡是个错误决定。
　　但他是真没想到，溜溜一上午，孙星竟然只教了玩游戏，连识数都没教。
　　“回去教你。”两人正到顶楼，辰寰示意晏衡赶紧去换衣裳。

　　等晏衡二人回到妖管局已经凌晨。
　　两人才进门众人便行了个注目礼，而后窃窃私语。听着隐约传来的孩子、欠债等字眼，直闹得两人莫名其妙。

　　审讯室里陆曼提了布丁，将两只猫妖放在一块审讯。
　　晏衡与辰寰推门进去，便见九凤眼底青黑，脸颊凹陷，发如滚蓬，一副被抽干阳气的样子。
　　“老大，你儿子嘴真硬，我受不了了。”
　　陆曼如见救兵，飞也似地让出位置，往门口挣扎着爬去。
　　这两个猫妖过于聒噪，嘴贱得不行。
　　九凤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神，又碍于规章打骂不得，只能狂挠自己后脑海。
　　实在审得心力交瘁，恨不能就地离职。

　　晏衡听见儿子，莫名其妙看向辰寰。
　　辰寰抬手指指脑子，示意九凤精神不好，接手了她的审讯工作。
　　“苗叶和布丁，七月十四日凌晨三点到五点，你们在哪里，干什么事情，有无人证。”
　　苗叶一副小孩模样，手腕细得扣不了手铐，被捆仙锁拴在审讯椅上。

　　“大晚上的，我当然是在家睡觉了。”
　　苗叶泰然自若，悠闲地晃晃脚丫，仿佛真是个天真的孩童。
　　布丁被关在监控室跟酸与呆了一天，见到活物犹胜亲妈，口风却很严：“在巴省杀人。”
　　晏衡倚在门框上叼笔看里面，后悔没和九凤一块爬走。
　　这死猪又开始了。

　　苗叶泰然自若，默默打量布丁。
　　此时饕餮拿着化验单子，和门神晏衡打过招呼，脚步虚浮着踏进审讯室。
　　气势汹汹把案发现场猫毛的化验报告拍到辰寰桌上：“能走了吗？我已经两个小时没吃饭了。”
　　辰寰掀眼皮看过报告，挥手给他打发出去。
　　晏衡看过饕餮惨状，问辰寰：“陶天不是给你当厨子呢吗？怎么看着快要饿死了？”
　　这黄世仁连厨子都能养成麻杆，也是活天底下独一份。
　　桌上的化验报告明晃晃写着，猫毛与在场两只猫妖的DNA都不符，又把案子拐进死胡同。
　　辰寰身心俱疲，揉揉眉心，感觉快要累死：“他常年低血糖。我就是给妖管局都卖了，也不能给饕餮喂饱吧？”
　　晏衡深以为然，凑过去看化验报告：“不是这两只猫妖？”
　　上哪找的这么些猫妖犯事儿。

　　辰寰点头，他现在全然没有头绪。
　　平时妖管局有个什么案子，叫狌狌看过也就结了，这回孙星派不上用场，实在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瞧瞧我带了什么来？”
　　经辰寰批准，晏衡正准备撸袖子用刑，陆曼却趿着拖鞋懒懒散散回到审讯室。
　　“甭猜，肯定什么都没审出来。”
　　陆曼抛了个u盘给辰寰，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
　　“妲己刚传给我的。那肥猫妖是江省目击证人外婆养的，巧不巧？”
　　晏衡凑去电脑前看案卷，陆曼见此挥手。
　　“我去把江省的目击证人请进来。”

　　灵喵酱被陆曼押进审讯室，安排到布丁身侧。
　　灵喵酱瞧见布丁一身五花三层的肥肉，暗暗往旁边挪了挪。
　　“小晏，给许小姐介绍一下。”辰寰眼神示意晏衡干活。
　　晏衡于是拿着记录站到灵喵酱身边，不多时冲辰寰摇摇头。
　　“您身边这位大汉，就是令祖母养的那只猫。”晏衡道。
　　这人类身上没有猫的味道，只有极其淡的檀香。

　　灵喵酱即刻起身往边挪去：“猫妖？！”
　　见她反应，辰寰便知她和案子脱不了干系。
　　毕竟正常人听见晏衡说这种话，第一反应应该是关照他的脑子，然后致电精神病院。
　　“您似乎并不惊讶？”晏衡也发觉不对，当机立断把她拷上。
　　灵喵酱只道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此时半晌不出声的苗叶突然问：“许雨霁女士，您认识第三人民医院的苗叶医生吗？”
　　灵喵酱看向这个小孩，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哪个医生？”
　　苗叶轻笑一声，低头盯着自己的小胖手不再说话。
　　晏衡嗅觉何其灵敏，挨着辰寰问：“什么第三人民医院？”

　　辰寰也发觉妖管局先入为主，将猫妖定做嫌疑人后，竟然忽视了明显与“薇薇安”有竞争关系的灵喵酱。
　　遂让妲己找人类调灵喵酱的就医记录。
　　每月一号江市第三人民医院，主治医“苗叶”
　　讹兽也说有个猫妖做心理医生——原来这猫妖还和灵喵酱认识。
　　晏衡不知道啥是心理医生，但是苗叶和灵喵酱认识却毋庸置疑。
　　这么看来除了巴省的受害人，其余两个都和这灵喵酱脱不了关系。
　　东海的游戏主播和她有情感纠葛，江省薇薇安和她妥妥竞争关系，而这两只猫妖，一只是她外婆的爱宠，一只是她的主治医生。
　　辰寰理完思路，一时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是——颇有阅历。

　　但这灵喵酱对“苗叶”这名字的陌生也不似作伪，难道是不知道自己主治医生的名字？
　　辰寰刚想问话，晏衡已经抢先一步：“你真不认识苗叶？”
　　灵喵酱摇头，并不说话。
　　眼见要天亮，他们三又审不出什么，辰寰也耐心告罄，扒拉晏衡一把。
　　“走了下班，给他们三个先押到看守所去。”

　　晏衡对这案子好奇心有限，虽然有些担心有人再次犯案，但现在完全没有突破点，干耗着实在没必要。
　　遂抬臂夹住苗叶，单手按着灵喵酱，往地下一层带。
　　辰寰见他眼疾手快逮了俩好摆弄的，对着剩下的一坨猫无从下手。
　　这肥家伙摸一下能沾一手油。

　　等辰寰押着布丁跟上晏衡，被拎着的苗叶忽然发难，猛伸手把灵喵酱的头发撩到一边。
　　“画！皮！”苗叶呲目欲裂，咬牙怒吼。
　　晏衡忙制住这家伙，这是要闹内讧？
　　转头看向辰寰：“怎么说？回审讯室？”
　　辰寰点头，于是两人押着三只妖怪去而复返。

　　苗叶坐在审讯室一改先前淡定，目光沉沉，阴恻恻盯着灵喵酱。
　　布丁作为一只妖怪也知道画皮，再看灵喵酱的眼光却是警惕：“你是许雨霁？”
　　灵喵酱点头：“不然还能是谁？”
　　许雨霁住在经纪公司安排的公寓，社会关系简单。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外婆，虽然亲厚但因为工作原因许久不见。
　　绝对不可能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布丁扫量过她的脸，直看得灵喵酱暗骂恶心。
　　“你外婆家的猫叫什么？”布丁又问。

　　晏衡也看出来这猫妖是给灵喵酱顶罪。只是，恐怕此灵喵酱非彼灵喵酱。
　　辰寰乐得见他们狗咬狗，拽着晏衡坐下：“我看看记了点什么？”

　　灵喵酱道关你屁事，再不说话，只是垂眸看自己细嫩的双手，浑身抖得厉害。
　　布丁心里已有定数：“长官，人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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