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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素月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玩闹,但精神感知却还一直关注着田姨娘。见她仅一个照面,便被亲生儿子背叛,不禁心中乐开了花。
感觉到田姨娘母女俩渐渐走远,素月收回了精神感知。
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小姨暗中做了什么,才让那秦朝腾迫不及待的,要和他的好母亲划清界限。
不得不说,小姨做的真是…太好了!
那田姨娘当初下蚀心蛊暗害娘亲,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她儿子秦朝腾的前途。
秦朝腾从小表现得聪明伶俐,秦正荣又子嗣不丰,多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在当年还是相当疼宠的,连带着田姨娘,都得到了秦正荣的不少宠爱,这才给了她错觉,觉得老爷是真心爱她的。
正是这多种原因,造就了田姨娘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觉得只要钱紫菀死了,她一个风尘女子,也能母凭子贵,被秦正荣扶为正室,她的儿子就能名正言顺成为嫡子,得到秦老爷的所有关注和栽培。
但是实际上,秦正荣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
作为普通农户家庭出身的人,他是花光了父母所有的积蓄,吸干了他们所有血,才能得到读书的机会。
也正是他这种毫不顾念亲情,一心只想出人头地的冷酷信念,才让他真的挣脱了在土里刨食的命运,考上进士及第,当上了云庆县令。
但,这怎么够呢?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能令他满足?
可他学识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父母又只是农户,早已经积劳成疾去世,他要怎样才能继续往上爬呢?
靠政绩?
不!太慢了!五年了,他还在云庆县令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那便只有贿赂了。
但贿赂要很多很多银钱,光靠他自己的俸禄,简直杯水车薪,若是盘剥百姓,又会影响声誉,还有可能被弹劾。
就在这时,钱紫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一个富商家的女儿,一个天真善良的千金小姐,真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他装作儒雅深情的模样,轻易便勾走了她的心,就算钱老爷并不同意,但他最后还是如愿以偿。
当然,如愿以偿的,不是娶到钱紫菀为妻,而是如愿以偿得到了钱紫菀花轿后,延绵十里的丰厚嫁妆。
那天真的女人,只要稍稍哄哄,便乖乖的交出了嫁妆,秦正荣就是靠着这一笔巨款,才渐渐打通关窍,短短七年,便一越从六品的云庆县令升至正四品的临安知府!
至于田姨娘,她不过是个还算美好的礼物罢了。
那时候他刚刚上任云庆县令,急着了解基层的情况,县里原本就有的小官员,也急着摸清他的脾气,两方都想各取所需。
于是,就在他去商业街视察的时候,只需要身边副官的一个小小的暗示,他便知道那青楼门前忐忑站着的姑娘,就是他融入这云庆府衙的契机了。
那姑娘才年芳十五,今夜正巧是她的□□夜。站在这门前也是鸨母特意安排的,好用她漂亮的脸蛋,和与其他满脸风尘的姑娘不同的青涩气质,多揽些客人,等会儿拍卖她初夜的时候,也好多一些人竞价。
他走上前去,果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鸨母便笑容谄媚,将那姑娘推进了他的怀里。
如何快速融入一群男人?
只要和他们一起做一次缺德事就够了。
那些跟着他一起去视察的副官,赎下了这个姑娘,送给他做上任礼物,从此她便成了秦府里的田姨娘。
什么情情爱爱的,不过都是田姨娘的自我幻想罢了。
“小姨,我想练武术!”
素月玩了一会儿,啪嗒啪嗒的跑到钱青颖面前,摇着她的衣袖撒娇。
那夏玄锋使起轻功,在林子里闪传腾挪的样子很是潇洒,把素月羡慕坏了。
她曾经能飞檐走壁,徒手碎钢板的强悍身体,早就给无限陪葬了,如今这细胳膊细腿,别说钢板了,恐怕纸板她都打不碎。
况且,若是日后想要走遍各国寻找队友们,她自己必须得先有能够自保的好身手才行。
“武术?”钱青颖惊讶一瞬,很快又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学点武术好啊,是该学点武术!”
她只是略一偏头,疏桐便立刻心领神会,退出院子去偏门找传话的去了。
素月是富家小姐,以后遇见骗子的概率大,现在趁着年纪小学些武术,以后哪怕被骗了,也不会轻易吃亏。钱青颖暗自盘算着,要给素月请个厉害的师傅。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天,素月忽然看见一只黑红色的蝴蝶翩翩飞进了自己的院子里,她顿时心中一喜。
是蝴蝶蛊!那些沿路撒下的蝴蝶卵,已经孵化成幼虫又破茧而出,羽化成蝶了。
她到达临安城的日子还短,撒下的蝴蝶卵还在幼虫阶段,这只蝴蝶蛊可能是顺着风从远处飞过来的。
她闭着眼睛,精神力涟漪一般的扩散开来,果然在五百米的范围内,又感知到了几只蝴蝶蛊的踪迹。
太好了!复仇计划可以正式开始了!
她将这些蝴蝶蛊全都召唤过来,又操控着它们悄悄藏进了田姨娘的房间。
耐心等待到深夜,一只只蝴蝶蛊在素月的操控下,绕着睡着的田姨娘盘旋,细碎的鳞粉从翅膀上飘飘然撒下。
随着吸入的鳞粉越来越多,田姨娘安稳的睡颜开启不安挣扎起来。
她明明闭着眼睛,眼珠却在眼皮下乱转,呼吸越来越急促,口中也渐渐呢喃出一些呓语。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害你!
你该死,是你抢了我的老爷!
我可怜的朝煦,不要欺负我的朝煦!
她呓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但负责守夜的贴身丫鬟却毫无动作,仔细看去,才能发现一只黑红色的诡异蝴蝶,就趴在那丫鬟的口鼻处,将她困在深甜的梦境里无法挣脱。
直到天色渐亮,那些蝴蝶才挨挨挤挤的,全都飞进了田姨娘的床底下,倒吊在床板子上开始休息。
田姨娘一向起的很早,但今日却直到贴身丫鬟蝉衣轻轻叫她,她才惺忪的睁开眼睛。
“主子,快到晨省时间了,该起了。”
蝉衣将田姨娘扶了起来,惊觉她瞧着相当憔悴。
脸色苍白,眼眶青黑,一脸疲惫。
田姨娘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才总算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
“我昨晚好像做了噩梦,我们梦见……”她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竟梦见了,已经死去多年的钱紫菀。
苗疆女子于情爱一事上本就非常极端,虽然她并非是在苗寨长大的,但血脉里继承的某些东西,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
当初害死钱紫菀,她的心中只有快意,没有丝毫愧疚。
她始终认为,钱紫菀就是破坏了她和秦正荣感情的插足者,杀掉她,是在纠正她和老爷的感情错误。
钱紫菀死掉的这四年里,她若是梦见她,只会觉得是在做美梦,毕竟老爷这么多的女人中,只有钱紫菀真的如她所愿的,乖乖死掉了!
但昨晚…很是不同寻常…
她竟然梦见那钱紫菀化作恶鬼报复自己,还梦见朝煦被拐出秦府丢掉,最后沦落风尘,就像她当初一样!
她喘了几口气,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没事的,只是梦而已!死掉的人就是死掉了,朝煦也好好的在她身边……
她穿好衣服,如往常一般去往汀兰院,给主母钱青颖晨省。
田姨娘踏进大门的那一刻,钱青颖就注意到了她脸上,连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气色,心情愉快的勾了勾嘴角。
待众人坐定,钱青颖轻轻押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半垂着眼睑,对田姨娘问道:“田氏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田姨娘站起来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目的回答道:“奴家无事,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
“没休息好?莫非是惊梦了?哎呀,瞧瞧你这皮肤状态,怎么这么暗淡呀!”
柳姨娘斜着狐狸眼瞟了瞟田姨娘,又摸着自己光滑白嫩的脸蛋,假作关怀的奚落道。
听说前几日,前院那边可是上演了一出大戏。可惜了,光顾着做美容竟是错过了。
田姨娘咬牙暗恨,就是这狐媚子勾走了老爷!
钱紫菀和钱青颖虽然都是正妻,但其实一直不得老爷喜欢。钱紫菀要悲惨一些,自从嫁妆被骗走后,便一直被冷待,而钱青颖因为会赚钱,又有前几年做了驸马的钱墨竹撑腰,才能渐渐掌握秦府相当大一部分的话语权。
那赵氏不过是个贪慕荣华的爬床丫鬟,长得也很一般,算不得什么值得注意的角色,只有这个四年前进府的柳氏,长得一副狐媚的妖娆模样,轻易的便夺得了老爷所有的宠爱!
“田氏怎么会没睡好呢?莫不是……梦见了什么?”
钱青颖拿帕子轻轻捂着嘴角,遮住了自己过于灿烂的笑容。
田姨娘心中一惊。
那噩梦!
她抬眼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钱青颖,却只见钱青颖正捂着嘴角,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田姨娘连忙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情,恭敬的回话道:“只是昨晚喝多了茶水而已,谢夫人关心。”
点到为止,钱青颖也懒得再搭理她,心思全然都飘到了,现在正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的素月身上。
真是难为这孩子,熬了个通宵,还一大清早的跑到她院里,给她通风报信了。
好在种子已经种下,之后只要蝴蝶蛊再给她制造幻觉,她自己就会往当年的事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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