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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十一蹲身查看,手刚要触碰墨娟的小腿,就听耳边围着的奴仆“唰”的跪了一地,穆伬的衣角落在十一脚边,十一后颈骤然发紧,背脊爬满凉意,这是主子想杀人的感觉,他不敢回头,是何人让主子动了此念,是她吗?
穆伬看到地上人居然是墨娟,瞳孔骤锁,目光死死钉在她手扶的小腿上,见她疼的脸色惨白咬着唇不发声,一滩水就那么挂在眼眶中不肯涌出来,这样的疼,很可能是折伤。
一具黑影笼罩下来,墨娟只觉眼前压黑一片,穆伬见她随时快昏厥的状态,跪在她身后将人小心翼翼半拢在怀里,轻靠在他肩上,见墨娟浑身一阵阵止不住地发颤,他心口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声音沙哑得不成调,“疼的厉害?”见她下意识的摇头,眼角的泪顺着力道滑落在他肩上,一滴滴的戳他的心。
他在后怕,若是这箱子再大一些,恐怕她的腿就废了,不敢再想,目光扫过不远处翻倒的画箱,一股滔天怒意瞬间从胸腔炸开,眼色骇人,“何人所为?”
那壮士仆从,早就跪在地上筛糠似的抖,听到问话,指尖扣出了血,爬跪着向前,语不成调,“主子......奴......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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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愿急步走近时见两圈下人跪地,围着穆伬拥着一个女人,正厉声对十一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此人砍了手脚!”
十一得令,上去就薅住壮士仆从衣领,身形一晃,带出了圈,那仆从即使人高马大的,被十一也是随意的拖着,六尺的汉子就那么嗷嗷哭出来,“主子....主子....饶了奴,是她撞上来的,真是她撞过来的,不是奴啊....”
舒愿见此情形,心中虽不知具体,可见那么大一个男人哭的惨,急忙出声制止,“且慢!十一!”
穆伬听到声音抬头,见是她,眼底浮现一丝意外之色,不过瞬息,又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一边唤人速请大夫一边小声的安抚,那女人似乎很用力的在歪头听,穆伬将她松散在脸上的发丝拨至耳边,露出那张脸。
是她,那个农女。
这个人怎么还在府里,难道穆伬没有把她遣走?舒愿心下一沉,不过,没送走也是对的,此情此景再看不出来什么实属枉为她多年对穆伬的心意,咽下喉中苦涩,收敛心神,舒愿走到十一面前,“还没问清楚,怎可贸然行事,若当这么多人面上冤枉了谁,主上威严何在?”
话虽对着十一说,穆伬却入了耳,他太了解舒愿,此话当是讲与他听,方才已被怒火烧了理智,现听舒愿话中有话,稍消怒气,墨娟治伤更是紧要之事,便摆摆手,示意十一将人押下去,日后再定。
这场兵荒马乱直到珍馨带着大夫出现在竹园才得以消散,散走的仆从们无不暗戳戳的眼神互扫,目光交错间传了消息,原来竹园这个叫墨娟的女人是太子的私宠!好在他们都没曾得罪过她,不然以今日太子的行径,他们真是嫌命长,日后还是躲远些吧。
玉梅早就吓破了胆,逃命似的回到下人房,脑里都是砍断手脚的声音,她双手合十,不停搓动,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那日没人看到我对她的不敬,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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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娟左手强撑着上半身,让后背尽量虚倚着穆伬,头扎进胸口,刚刚因为疼的厉害,人还有些眩晕,现在大夫正在给她缠着棉布和软麻絮,再捆绑“夹板”包裹患处,让她顿时舒坦不少,人也越发清楚,那立在床边看着治疗的人不就是那个愿儿主子,而她却该死的半靠在太子怀里,这个场景她半月前还见过,只不过情形颠倒,她真是丢脸到恨不得伤还痛着,人还晕着。
舒愿一直无言,她在等穆伬开口。随着大夫一句,“此次伤的虽不重,但是折的是寸劲,三日后需拆开再加敷以活血消肿的药膏,切记不可劳作再受压制,床铺也需多层软褥。”
“多谢大夫。”穆伬道谢,又命人随大夫前去取药膏拿几床软褥过来。一番安排,屋内只剩三人,空气像凝了冰的浆糊,墨娟连呼吸都放得轻,生怕稍重一些,就戳破这层难堪的氛围,人如热锅蚂蚁一般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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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的表情用失魂落魄形容也不为过,他和十一面面相窥,两人不约而同道,“她........。”十一先冷下脸来,“她到底跟主子怎么回事?我从未见过主子神情如此紧张,动的杀念无半分犹豫。”
“那我岂不是更错愕,我才见那农女不过两、三面,她怎么就让主上动了心?”
“休要胡诌,主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的。”
十三沉默,两人眼神流转,有些东西还需要猜吗,主子的紧张和毫无判断的杀意,这绝不是主子的本样,原因只有一个,他对那个女人生了爱意,甚至还是在愿儿小主面前,他们本以为主上将来携手一生的身边人会是小主,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到这儿,两人对那女人更是心藏计较,嫌她破人姻缘。
日头正烈,交谈嘎然而止,两人身形一晃,左右悄身隐在了浓荫里,只留两道蛰伏的黑影,十一人在暗处,脸色阴狠,他与主上身边多年,主上对这女人最初的表现就已经让他隐隐觉得不安,随后交代他的一些事儿,他也感觉出主上对墨娟的特别,再到今日情形,主上定是起了留这女人携一生的念头,这个女人若本分还好,若不本分,他只能暗中出手,绝不允许她坏了主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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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什么吧墨娟,拜托你的嘴快说点什么,“那个......咳......”话出几字,就被口水呛到,穆伬又恼她做事不知轻重,又心疼她人,缓拍她后背顺气,“急什么,还能不允你话?”,想让舒愿倒杯水,见她发呆似在想事,就轻托起墨娟放到床上,自行去倒水递给墨娟,还想扶她靠过来,墨娟惊的抢过水一口闷下,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递给他,人紧接着呲溜一下就躺躲床上,生怕他的手又落下来。
穆伬哪能不懂她的心思,莫是怕舒愿和她尴尬,她以为舒愿与她一样,那么不知规矩。
“到底为何受伤?”
“是我.....我出门跑的太快了,没看清路上人,直接就撞上去了,不关那人事,是我不小心。”墨娟现在肚子还悔的青呢,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儿,今早又折了骨,老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惩罚她?
“做事毛毛躁躁,睡的迟你就多睡些。”听到这话,窝在被里的墨娟心中腹诽,要是没有你的那一出戏,我能睡那么晚吗?贼喊捉贼!不过也只能气闷在胸口发泄,嘴上老老实实,“是,主子说的是。”
见她脸色好转,穆伬对舒愿道,“你呢?回来都不禀一声,胆子越发大了,外头待的久了,人就不知深浅?”
舒愿“噗嗤”笑出了声,脸上恢复乖张,“想给主子个惊喜,哪儿想到您倒是先给我个惊喜。”
“休要打岔。”穆伬语带几分无奈的嗔怪,“以后莫要外出,暂缓数月,我们就回幽州。”
“这么快?”舒愿跟他这么久,知道他因有什么事不得不加快计划,本想问问他具体安排,脱口问的却是旁的,“您确定了?留人在身边?”人指的是墨娟。
“嗯。”穆伬话虽平静,眸中却藏着暖意。舒愿见了,嘴角僵了下,又恢复原样,似是调侃似是迷茫,“您是不是得谢愿儿为您牵了条红线呢?”
穆伬佯装作势,“哪都有你。”
墨娟听着两人一来一往,觉得无比自在,起码空气中的尴尬能够慢慢被他们吹飞,最后一听,好像还有自己的参与,又觉得气氛不妙,生怕再染上身,闭目装睡,结果不知是太疼还是太累,人就没了意识,真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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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墨伬与舒愿,舒愿听到杨家的行为也觉不妙,“杨家这次到底是何意?她推举您,是想让您做杨家的傀儡帝王?她难道一点都不忌惮您穆家世族的威望?”
穆伬心中有数,语气笃定,“我为抗衡父皇早就对付了不少世族,如今已不足为惧,只留一个穆家,杨家是享这渔翁之利,若她托举我上位,那么穆家的动向她自然了如指掌,她不是想与穆家作对,她是想掌握穆家。”
“您是说,她想统领杨家与穆家,做皇帝!“舒愿不敢继续想,可是不对,穆家怎么可能离开穆伬后听命于杨家,世族争夺向来一山不容二虎,权衡不相上下,这种做法不切实际。
穆伬想到舒愿所想,提醒她,“你忘了,穆家还有一个穆绾。”
“他还活着?”舒愿不信,那时是她验的毒,穆绾明明中毒已死,难不成会起死回生?
穆伬想到穆绾,恨意疯长,言语都带着淬毒般的怨怼,“他如今就在杨家,名为杨立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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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此后2日更得,想存存稿,但是因为入了榜,又要进行日更啦,嘿嘿嘿嘿,所以小主子们可以多养养看啦,十分感谢您能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