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魔法师助手只想退休

　　“你会后悔的，杰森。”

　　清冽的声音突然穿透凝重，像一柄冷剑划破僵局。楼梯间的阴影里，克洛伊的身影骤然显现，她站着门口，发丝被夜风卷得有些凌乱。她的目光掠过对峙的两人，最终落在杰森悬着扳机的手上。

　　今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口那股不安的预感却如潮水般疯涨，搅得她睡意全无。那是来自家族诅咒般的灵性预警，密密麻麻扎着她的神经。直觉驱使着她来到犯罪巷，他们的动静实在说不上小，她寻着声音走来，也听得差不多搞清了缘由。

　　她迈步走进屋，直直看向杰森：“我很遗憾你把你的第二次人生虚掷在复仇上。这是最没有意义的事，它从来都不会给你解脱。”

　　她太懂这种被仇恨裹挟的滋味了，扎根在骨血里的执念，将人困在过去的黑暗里。有多少个清晨，她从冷汗中惊醒，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温热，眼前晃过的却是她杀死的那些人绝望的脸——都是她用复仇换来的代价，连时间都无法磨平。她已经做错了太多事，也无法挽回，她不希望杰森也像她这样背负着满身鲜血，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至于蝙蝠侠——” 克洛伊的目光掠过蝙蝠侠紧绷身体，最终又落回杰森身上，她语气笃定，“你明明知道的，他爱你，正如你爱他。”

　　杰森的身体猛地一僵——克洛伊说的话总是一针见血。他没有看向她，“这就是你的底牌，蝙蝠侠？”

　　蝙蝠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看向克洛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克洛伊，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你不应该来。”

　　“不！不！小美人，别来捣乱！”小丑趁机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杰森的钳制，“快开枪啊小红帽，别被她的话迷晕了——你不会真信了她的那些狗屁温情的话吧！别活在梦里了！”

　　“闭嘴！”杰森将枪口往小丑太阳穴又按紧几分，他终于侧过头，面罩后的目光穿透昏暗，直直落在克洛伊身上，嘴角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怎么不对自己说？克洛伊·康斯坦丁？！”他把 “康斯坦丁” 三个字咬得极重。

　　他抬了抬持枪的手，枪口在月光下晃出一道冷光，“别参与进来，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坟头旁边的位置已经满了。我还没给自己烧过纸，别指望着我给你买花圈——听我的话，现在离开这里。”

　　克洛伊此时完美继承了康斯坦丁家的传统——尽管此时这个家只存在两个人，传统还是另一个人开创的。她无视了他们的话的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浅金色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坦露心声：“我和约翰的情况不一样。我们两个灾星待在一起，只会让不幸更加不幸，我们就像两块互相排斥的磁铁。但你们不是。

　　别想骗我，我和他待久了，太清楚怎么分辨谎言。你们彼此在意，却偏要以互相伤害的方式，确认对方在自己生命里的重量，你们的爱从来没被仇恨磨掉。我不想来讨论谁的对错，我只是不想让你的人生再次被这个疯子毁了。

　　你们现在该做的，是坐在的烧着火的壁炉前好好谈谈，而不是在寒冷深夜的犯罪巷里互相举着枪，还要跟一个疯子做二选一的选择题。”

　　杰森看上去不为所动，扼着小丑衣领的手却不自觉地松了些。就是这一秒的松懈，被小丑抓住了机会。他猛地挣开杰森的钳制，像条滑腻的毒蛇，扑向离他最近的克洛伊。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克洛伊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渗出一丝殷红的血珠。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煽情戏码该收场了！” 小丑癫狂地大叫，脸上满是被搅局的恼怒，“你毁了这场完美的派对！”

　　他用刀逼着克洛伊往后退，声音尖利得像玻璃摩擦：“小子，你杀不了我！你和你老爹一个样！落地的小果子，不会滚得太远！”

　　小丑的笑声在屋内回荡，他猛地抬高声音：“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听着！用你手上那把枪，把蝙蝠侠解决掉！不然 ——”

　　他故意把刀往克洛伊颈侧压了压，看着那丝血痕蔓延，眼底闪烁着兴奋，嘴角咧开到夸张的弧度：“你就等着让她也体验一下当年你的感受吧，我不介意来一份双人套餐！”

　　“放开她！” 杰森周身的戾气瞬间暴涨，拿着枪的手青筋暴起，怒火几乎要燃烧了他的理智，他往前冲了半步。

　　“冷静点！” 蝙蝠侠迅速上前，伸手扣住杰森的肩膀，“这会让她更危险！”

　　杰森当然知道。布鲁斯教他的战术时，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别让你的情绪左右你”。可他总是愤怒，他总是无法控制几乎要从出胸膛的怒火。当眼前的场景和过去的噩梦重叠，当克洛伊的身影替代了当年的自己，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战术本能，全被翻涌的恐惧冲得七零八落。

　　是的，恐惧，他在感到害怕。意识到这一点的杰森猛地握紧手枪，他突然想起克洛伊之前说的话，她清冽的声音让原本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

　　肩头上的力道渐渐放松，蝙蝠侠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道藏在面罩后的目光看着他。杰森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血腥和灰尘的味道，情绪还在胸腔里翻滚，却终于被他强行按回理智的牢笼。

　　“别碍事。”他低声说，声音里还带戾气，却已经恢复了理智。持枪的手缓缓抬起，枪口稳稳锁定了小丑挟持克洛伊的手臂。

　　于此同时——

　　克洛伊清晰地感觉到颈侧的刀刃又陷进去半分，冰冷的触感混着皮肤被划破的刺痛。危险的处境让她的心跳开始猛烈加快，但是她经历过比被疯子抵着脖子还要更糟的，所以她只是绷紧了脸，眼神冰冷地看向小丑，一字一句道：“拿我做人质，是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小丑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看着对面的好戏，他闻言，眯起眼睛，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哦？是吗？那我可太期待你的结局了。”

　　直到他看着杰森停下了脚步，而蝙蝠侠在对面按兵不动，他的耐心彻底耗尽，扯着嗓子开始倒数：“十！九！八！”每一个数字落下，抵在克洛伊颈侧的刀刃就加重一分，渗出来的血珠顺着皮肤滑进衣领。

　　“——二！一！”没等他数完，他的手腕猛地发力，眼看刀刃就要划破喉咙 ——咻！一道寒光破空而来，蝙蝠镖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小丑持刀的手腕。“铛啷！”小刀脱手飞出，克洛伊早就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这一刻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急退，肩膀狠狠撞在小丑的胸口，趁他吃痛闷哼的瞬间，利落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小丑捂着被蝙蝠镖划伤的手腕，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渗，可那双疯狂的眼睛里却燃着更旺的火焰。他尖着嗓子怪笑：“真是完美的一击！小蝙蝠，你总是这么会搅局！”

　　但是他的笑声却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就像是他一点也不惊讶。他猛地从破烂的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 那是一个引爆器，上面的指示灯正疯狂闪烁着红光。

　　“看看这是什么？！” 小丑高高举起引爆器，像炫耀战利品似的晃了晃，“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他得意洋洋地转头看向僵住的杰森，笑得更猖狂了：“小鸟又落入陷阱了！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变得俗套起来了？不过我喜欢！我才是今晚唯一得偿所愿的人！哦！大爆炸！我们要死在一起了！这可是个圆满的结局！”

　　杰森面色难看的看向他，他的引爆器还好好的躺在口袋里，而小丑手上的是另一个，那么从一开始——

　　他来不及想这些了，起码今晚，他不想多一个人的死亡，他不想和克洛伊在地狱重逢，这是所有他能想象的结局里，最糟糕的一个。他手臂肌肉暴起，持枪的手稳得惊人，枪口对准小丑的手腕——

　　蝙蝠侠的反应迅速，指尖的蝙蝠镖已精准锁定了小丑的手腕，肌肉记忆早已测算好角度、力度与风速，只要微微发力，便能瞬间击落那枚足以将整栋楼宇化为灰烬的引爆器。

　　可就在发力的前一瞬，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不！来不及了！

　　那多年来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的直觉，比大脑的精密计算更先一步认识到结局。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可能的方案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又被瞬间否决。

　　蝙蝠侠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埃塞尔比亚的那场爆炸——他赶到时只看到坍塌的钢筋和满地血污，在一堆破碎的建筑残骸里，找到浑身是血、了无生气的杰森。他从来不愿意承认的是，那画面每个深夜都会准时浮现，梦里杰森的体温从温热变冰冷，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这位人类最顶尖的格斗大师、最精密的战术家，又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

　　小丑的手已经触到了引爆器的红色开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他背后出现——是离他最近的克洛伊。

　　只见她指尖飞快划过一道的弧线，掌心瞬间泛起淡金色的微光，银亮的刃身在光芒中凝聚成形——那把本应该在天台，钉住蝙蝠披风碎片的刀刃，此刻却被她握得稳稳当当。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翻转间，刀刃便精准地捅进了小丑的心脏。锋利的刃身没入，只留下刀柄在外微微颤动，就像这个动作她曾做过很多遍。

　　“呃……”小丑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引爆器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板上，掀起一阵灰尘。克洛伊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她抬起脚，嫌恶地将他手里的引爆器踢向远处，金属外壳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声响。

　　“我不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丑，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不过你也看不见了。这就是你的结局。”

　　她的目光没有再给脚下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停留，魔法过度透支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整间屋子的光影都揉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晕，她转动脖颈，望向大概是杰森和布鲁斯的方向——“你们谁也承担不了他的死亡，没关系。”她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起，“我手上的鲜血早就足够多了，不差这一条。”

　　话音落下的瞬间，最后一丝支撑她的力气也彻底耗尽，她双眼一闭，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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