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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璧人
二人闻言面色微变,张夫人摇着头质疑,
“不可能,你修及月剑法,这本是至寒的剑法,怎么可能再修火属功法。”
清禾却不再多废话,旋即起身,将唇边血迹随意一抹。通体白玉的剑体此时已被火光拥簇,只是清禾也未想到,那神火沾了她的血迹之后似乎燃势更猛,大有吞原之势。
两人自然无法承受她这一剑,双双倒地,清禾提剑逼近,回身看见沈听秋走来,对方看她已大获全胜的姿态,在不远处站定,挑眉望着他。
她将灯种放入袖口,尚有余烬的剑刃指向两人,目光平淡看向法空,语气已有八分笃定,
“你不是法空。”
法空又难以抑制吐出一-大口血,浸染在黄-色佛衫上,他低头随意瞧了一眼,又不甚在意地抬头望向清禾,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笑意,
“我确实不是法空,那老和尚早就死了,”他目光始终盯着清禾,一字一句尽是一吐为快的畅意,“十年前冬日大雪,我带着染了寒疾的弟弟上门讨口热水喝,正值他要接待那劳什子的贵人,随口喝令两个和尚把我们打发走,那和尚心下着急,出手毫不客气,我们兄弟已经近七日没吃东西,他那一推攘,我二人直直滚下山去,弟弟的脑袋撞到石头上,当天夜里人便咽了气。他才不过十岁!”说到气愤之处,“法空”又咳出一口血来,“张夫人”却不动声色沾了他的一滴血攥在手心。
“我去官府讨公道,却连门都进不去,不过是一丘之貉!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我弟弟报仇!我这一掌,第一个拍死的便是那老和尚,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早就杀光这满寺上下了,不过没关系,只是多苟活几日罢了,今日,全都死吧!”
沈听秋闻言便立即闪身到清禾身前,电光石火之间,“张夫人”将自己手掌划破,两人的血融在一起,凭空掷出一道炸烟,直面二人推出一掌,与“法空”趁这间隙逃走了。”
又是那日的手段。
清禾转身欲追,又猛然吐出一口血来,刚刚已经消耗了她几乎所有的精气,刚刚那一掌若不是有沈听秋在,怕是也会受伤,于是便只能止步。
沈听秋却猛然回身,急道,“不对,那一掌不是对着你来的,我适才以为是因为她受伤,所以感受起来并不强烈,但她若是想要逃走,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大可以不出这一掌以防生变。”
“是毒!”清禾此时也反应过来,又思及“法空”的最后一句话,当即转身向宣讲堂的方向跑起。
他们给全寺人下了毒!
几步之后,清禾察觉到有一只手覆在她的腰间,接着整个人便腾身而起,少年又恢复了那幅懒散模样,弯眸睨她一眼,懒懒开口,
“休息一下吧清禾大侠,不是还有我这个活人在。”
清禾一时间怔住,下意识卸了大部分力气,任凭他带着在半空急掠。
将至昏时,一抹斜阳恰好照在了少男少女早已发红的耳尖上。
回到宣讲堂,殿中人已几乎散尽,石雨正在将方才混乱中倒地的人一一扶起。
受伤的沙弥法号寒真,是寺中的守卷僧,此时靠坐在树下,脊背却绷得笔直,姿态尚且得体。
法业和其他几个大僧此时战战兢兢靠在一起,覷向方至的两人,似被变故吓得失神,瘫软在地。
清禾快步走到石雨面前,从墨色瓷瓶中倒出药丸,催促她尽快服下。石雨不做怀疑,迅速咽下,清禾见状才将刚刚发生之事快速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就见尚留在寺中的一众僧徒接连倒身在地,神色痛苦,唇色发紫。
而情况最为严重的是瘫软在一起的三位大僧,均吐出一口鲜血,便浑身抽搐,不省人事。
清禾见状走到他们中间,随意捞起一人手臂,面色寒冷,片刻后朝沈听秋点头,的确是毒药。
看脉相是一种慢性毒,时间久了会使人四肢麻痹,最后不良于行,却不至于要人性命,那为何这三人会有如此行状?
不对。是方才的血,放才的血是最后一味引子,若无这最后一味药,确实不足以取人性命,但一旦受其激发,便成了置人于死地的烈毒。
在一旁查看寒真的石雨也起身,开口说到,
“是臲毒,仰月宗初代宗主所创,施毒之人将毒血相融,倘若不再催发,那便是一种慢性毒,可一旦再次吸食下毒人之血,便成剧毒,且唯其精血可解。”
仰月宗,烟云掌,想来断雁门与仰月宗也少不了联系。
说话间法业又抽搐着吐出一口血来,清禾俯身摸上他的脉搏,片刻后微微摇头,他们与法空接触已久,中毒剂量要比其他僧众多上许多,已经无力回天。
不做停留,清禾起身去捞寒真的脉,圆润的双眸亮了亮,起身看向沈听秋语速极快,
“还有救!你用内力帮我把他肺中那口气逼出来,我立马施针,若在这期间他有抽搐的迹象,立马用内力压下去。”
沈听秋闻言走过来,颔首表示明白,二人立刻无声开始进入状态,一个接一个为其余众僧诊治。三位大僧已然无可奈何,石雨喂他们服下喜和丸,能令三人走得安详些。
清禾与沈听秋全然专注于救人身上,不觉月色盈空,方将最后一位僧众余毒逼出。
沈听起连耗了近三个时辰的内力,脸色略微有些发白,而清和步履已然有些恍惚,体力濒临耗尽。
沈听秋见清禾身形不稳,向前迈步扶她一把,又输些内力给她,二人堪堪稳住身形。
净业寺初心已乱,近些年已经很少再容诚心向佛的僧侣挂业此处,是以僧众算不得多,倒是不少雇来维护体面的打手护卫,早在刚才的慌乱中匆匆逃走,是以如今一人一人诊治下来,尚还来得及,除了三位大僧其余众人不至于失了性命。
石雨令小厮为法业三人整理遗容,回来时见二人已经坐定调息,缓缓松了口气轻轻走近。
空蒙月色下,两道清丽身影相邻而坐,少女姿态烂漫面目从容,少年身形挺拔神态却慵懒,不过都有着顶好的颜色,实在是赏心悦目。
真是一对璧人啊!
石雨又拿出折扇握在手中,满脸欣慰的笑意。
没有等多久,二人并未打算再次完全调养过来,几乎同时睁开眼睛,便见石雨黑夜里亮的过分的目光。
“咳咳,你们调整好了?我刚令人把那三个和尚埋了,又把这些活着的提到屋里,今日这一番,怕是这净业寺再也难复当初了啊。”
清禾缓缓走近,回身看此时与平日相比万分寂寥的寺院,笑着开口,
“万事皆空,洗髓脱骨,焉知不是坏事。”
一时无言,唯有夜风喧嚣。
“你也要找九枝灯种?”
清禾侧首望向身旁的石雨,这几日来已能看出是敌非友,只是值得望星楼老板生死相托的事情,从来并非小事,既然有百信阁在,那么知晓灯种在哪里并不困难,她自己那日又去买了张夫人的信息,那么之后的一路相助便解释的通了。
只是生死相付,如今便要兵戈相向吗?无论如何相识一场,清禾不愿人心各异,便是把话言明,敌友相改,也总未玷污了这份情谊。
石雨的笑意缓缓僵在嘴角,几息之后,她又将扇子收回手中,朝清禾微微鞠身,开口时声音脆朗坚定,
“在下石雨,是望星楼的老板,手中有天下至宝亦有世间机密,来此确是为九枝灯种而来,只是却并非一定要将其拿在手上,如今见灯种到清禾姑娘手里,在下并无异议,依旧如初见所言,这是我与姑娘之间的缘分。”
话毕目光清清浅浅望过去,却可见并非虚言。
清禾听过之后扬起双眸,似拢万千星辰,她缓缓开口,
“清禾,流云山首徒,奉师命来寻九枝灯种,如今五个灯种只得其一,具体作用不知。”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有似乎想起些什么,齐齐回身向后望去。
沈听秋原本半耷着眼皮听二人一言一句见把自己交代个干净,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刚想着要不要离开,就见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自己,半响之后实在执拗不过,懒懒开口,
“沈听秋,江湖散客。来这是是为了......治病。”
石雨:“治病?什么病。”
沈听秋:“大病。”
石雨:“谁治?法空吗,还是陈洛水?那他们死了怎么办。”
沈听秋:“......”
清禾缓缓走到两人中间,举手道,
“是我。”
石雨:“对啊,这几天一直看你打架,险些忘了你医术也不赖。”
清禾:“你怎么知道?”
石雨:“......,巧合,巧合。”
沈听秋听不下去二人这无甚意义的对话,趁清禾没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如此看来陈洛水为何会在净业寺便说得通了,张夫人身手不同寻常也有迹可循,恐怕原来的张夫人此时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何是张夫人,或者说,为何以张夫人的身份就能取得火种?”
其余二人闻言点头表示赞同,清禾紧接着开口,
“恐怕如今能给我们答案的只有张员外了。”
石雨仿佛想起什么般开口询问,“那跑走的两人怎么办?你们不怕他们再回来报复?”
这回轮到两人回头看她,齐声开口,
“回来也打不过我。”
“那就杀了。”
似曾相似呢。
石雨白眼尚未翻过去,又接着问到,
“那我们现在下山?”
“不要。”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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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小分队(三人版)成立!
小狐狸你怎么偷偷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