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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你是谁？为什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姜絮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火红的裙摆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
她往前迈了半步，目光死死黏在洛知意脸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镜子里的自己。
洛知意扶着床头坐起身，额角的痛感虽未消散，却被一种奇妙的直觉压了下去——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丝毫不差的女人，没有让她感到敌意，反而像久别重逢的故人，心底泛起莫名的暖意。
她定了定神，指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平静却带着点现代人的通透：“我叫洛知意。说起来可能有点抽象，现在这具身体，原本应该是你的？”
“我的身体？”姜絮皱紧眉头，脑子一时没绕过来，
“什么意思？你抢了我的身体？”
“算不上抢。”洛知意摇摇头，目光坦诚，“我穿来的时候，这具身体里虽然有之前的记忆，但已经没有其他的意识了，所以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穿来？”姜絮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刚要追问，就见沈戾往前站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洛知意身前，目光冷冽地看向姜絮：“她没有伤害你，也没有抢任何东西。”
他的动作带着下意识的护犊，眼底的冷意让姜絮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姜絮憋了一肚子火气，转头瞪向沈戾：“你别转移话题！阿奕破产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凭他不知好歹。”沈戾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三番五次纠缠知意，骚扰我们的生活，让他破产，只是让他安分点。”
“纠缠？”姜絮愣了愣，随即反驳，“顾哥才不是那种人！他只是错把洛知意当成了我……只是……只是太喜欢我了，想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洛知意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看透本质的通透：“姐妹，你这恋爱脑得醒醒了。他要是真喜欢你，就不会借着你的名义来烦别人。沈戾没把他怎么样，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姐妹？”姜絮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看向洛知意的目光里多了点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样，说话的语气却格外舒服，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越来越强烈，让她原本的怒气消散了大半。
她撇撇嘴，语气软了些：“可阿奕他……”
“他现在只是破产，又不是活不下去。”洛知意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你要是真为他好，不如劝他好好搞事业，别再盯着别人的生活。”
姜絮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她看着洛知意坦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沈戾护在她身前的背影，心里那点执念忽然松动了。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个人没有骗她，而且……沈戾看洛知意的眼神，是她从未在顾焱奕眼里见过的珍视。
沈戾见姜絮神色松动，语气缓和了些许：“你既然回来了，关于身体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说。但顾焱奕的事，到此为止。”
姜絮咬了咬唇，目光在洛知意和沈戾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洛知意脸上，眼底的疑惑还在，却多了点好奇：“你说你叫洛知意？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还有，你刚才说的穿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知意笑了笑，眼底带着释然：“叫我知意就好。至于穿书的事，说起来确实有点离奇，我慢慢跟你说，你大概就能理解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一个温顺通透，一个大胆直率，此刻对视着，没有剑拔弩张，反而透着一种奇妙的和谐。
洛知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姜絮对面，指尖摩挲着杯沿，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你可以把我们现在的世界，当成一本已经写好的小说。我原本是书外的人，意外进入了这本书，还刚好到了你的身体里。”
“小说？书外的人？”姜絮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也太抽象了吧！跟拍科幻电影似的？”
“差不多这个意思。”洛知意笑了笑，“我穿来的时候，剧情已经走到你被顾焱奕哄着，一次次找沈戾麻烦的阶段。后来你大概是……意识暂时消失了，我就一直用这具身体生活。”
姜絮皱着眉仔细消化，脑子里乱糟糟的，却莫名觉得洛知意的话可信度很高。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戾，语气带着点委屈和质问：“还有你！”
沈戾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你之前对我那么好，”姜絮鼓着腮帮子，眼神里满是困惑，“我生病你会让助理送药，我被顾哥欺负你会帮我解围，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怎么现在突然就换了个人喜欢？你这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
沈戾眸色微动，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洛知意抬手制止了。
她看向姜絮，眼神坦诚又带着点无奈：“你别急着怪他。我在穿书之前，已经把这本小说的剧情从头到尾看完了——他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
姜絮愣住了：“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是同情心。”洛知意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小说里的沈戾，性格看着冷，但骨子里最见不得别人被欺负。他知道你被顾焱奕骗得团团转，知道你傻傻地把他的利用当成真心，知道你到最后都没看清顾焱奕的真面目，所以才会忍不住帮你、护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对你的好，是出于道义和同情，是觉得你可怜，从来都没有过男女之间的喜欢。”
姜絮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也耷拉下去。
她一直以为沈戾的好是特殊的，是藏着喜欢的，可没想到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还是建立在“同情”之上。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闷，又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值得同情的闹剧。
沈戾看着姜絮失落的模样，眉峰微蹙，却没反驳洛知意的话。
他确实从未对原主有过男女之情，当初的帮助，正如洛知意所说，只是不忍看她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
洛知意看出姜絮的低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早点看清，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强。你这么好，值得被人真心对待，而不是被顾焱奕那样的人利用，也不是活在别人的同情里。”
姜絮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洛知意，眼底还带着点迷茫，却比刚才平静了不少：“那……他现在对你，是真的喜欢？”
这话问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沈戾的目光落在洛知意身上，眸色深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珍视。
洛知意对上他的眼神，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是真的。”
姜絮看着两人之间流淌的默契与温柔，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释然。
她忽然笑了笑，摆了摆手：“行吧，我明白了！既然不是移情别恋，那我就不怪他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看向洛知意，眼底带着点好奇：“我现在意识回来了，那这具身体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俩一直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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