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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
二人往办公室走着,戴景瑞突然来了一句,“你就该一拳挥到禹城脸上,往镜子上砸什么。”
“啧。”路鸣下意识瞪向戴景瑞,班长抱着胳膊俯视路鸣,明摆着是故意说的反话,路鸣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自己的反应又正中戴景瑞的圈套,默默又把头转了回去。
戴景瑞又说到:“你的情绪也太容易被禹城左右了吧,容易被人拿捏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路鸣拒绝正面回答戴景瑞的问题。
戴景瑞无奈摇头,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倒一直被问题拿捏着。
好在这次是严澍挑事,路鸣受伤也和严澍没有关系,这件事就也不算麻烦。
二人赶到办公室的时候,严澍已经被教育二十分钟了,禹城这次完全是旁观者,除了踹坏学校厕所门之外,说不上什么,在旁边一直听着。
毕竟,属于他的“教育”可不在学校。
戴景瑞简单说明路鸣的伤势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路鸣再次看见禹城,差点又上头,捏了捏受伤的手又冷静下来。
办公室六个人,主任和他们的班主任,三个人三张无奈的脸。
每张脸都写着,“这一天,还是到了。”
在主任拨通严澍妈妈电话之后,严澍便成霜打的茄子。
当然,路鸣也逃不过被通知家长的命运。
而他和严澍最大的区别,就是惹事的底气。
严澍是“无能狂怒”,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却还是忍不住找事。
路鸣身后就算没有路家给他兜底,他也不会在意后果,他巴不得给路家惹事,路家的麻烦事越多他越爽。
至于他会不会承受身体或者精神上的伤害,更是他不在乎的事情。
路家人也是因为知道路鸣的德行,所以每次挨罚的都是禹城。
要是没有禹城,路鸣只会更疯,更肆无忌惮。
这边没进行多久,严澍的母亲便慌慌张张的跑进办公室。
顾不得和老师们打招呼,声音颤抖着拽严澍,“你又惹事!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严妈妈你先冷静一点。”老师在一旁劝,严妈妈转身就被抓着禹城的手不停地道歉。
也不怪严妈妈认错道歉对象,实在是旁边的路鸣一脸流氓样,她还以为是和儿子一伙的。
教导主任赶忙解释:“错了,是这个路同学,这也不是你儿子第一次惹事了。”
严妈妈刚要松手换人,还没有碰到路鸣的手,吓得手收了回去,“老师....你说他叫什么?”
路鸣抢先老师一步对严妈妈说,“阿姨,我叫路鸣,路晔均的路。”
禹城多少知道一些严家的事情,知道路鸣是故意的,面露担忧地看向严妈妈。
严妈妈本就紧张,眼下更是当头一棒,让他们一家支离破碎家破人亡的路家就在眼前,往昔一次又一次的崩溃情绪涌上心头。
恨!怎么能不恨!
可成年人的世界早就被现实打磨抛光,她有情绪,却很清楚他们已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严妈妈情绪瞬间决堤,哭喊着骂严澍,好不容易粘起来的生活难道又要被咬烂吗?
严澍还在坚持他的倔强,可他又怎么不会因为妈妈的崩溃而后悔。
一旁的老师们并不知道这两家的渊源,都被严妈妈的反应吓了一跳,慢了两拍才上前安慰。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啊!过几天安稳日子你难受是不是!!你让妈妈怎么办啊!”
“您先冷静点!先冷静一下,这件事虽然是严澍带头,好在路鸣也没有受伤了,受伤的倒是严澍,咱先冷静冷静谈谈好不好?”
“受伤?”严妈妈昏了头,没见老师说的是谁,只看见路鸣缠着纱布的手,连连哀求,“是我没有管教好孩子,有什么你们路家就冲我来,要不你打我出出气气!”
说着就要拿路鸣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禹城跨步上前,隔绝开二人,将路鸣护在身后,他不敢保证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不会被逼急而伤害路鸣。
身后的路鸣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人,以往处理事情的方式好像都不太对,少爷一时无措,皱起了眉。
他的反应被严澍收进眼底,一边是崩溃狼狈的妈妈,一边是高傲藐视他们的路鸣,严澍后悔牵扯妈妈,却恨自己没给路鸣来上一拳。
禹城和老师一起安慰受到惊吓的严妈妈,混乱的画面、刺耳的叫喊让路鸣浑身都不自在,劝说的老师时不时还会看他一眼。
看上去,眼前的混乱像是他造成的。
又不是他要告状的,以路鸣的性子,他和严澍的恩怨是不会让老师参与的。
细细想来,也是因为路家的身份才会如此,直到路鸣声明路家不会计较严澍的问题,严妈妈才缓了过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大麻烦接踵而来。
“不好意思,公司有些事情,来晚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路天纵笑盈盈的出现在门口。
路鸣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连头都没有转。
路家能来的人也只有两种,路天纵和路家下属,学校要是能把路鸣家长请来,那才是值得震惊的。
路天纵和老师客套了两句,甚至还和严妈妈打了招呼,严妈妈不认识路天纵,只看他西装革履便是足以让她再次心慌,腿一软没站住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了?”路天纵自行找了位置坐下,慢悠悠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假模假样的关心她们。
教导主任委婉地说,“同学之间有点小矛盾...”
“我看不是小矛盾吧,找一堆人把我弟弟堵在厕所要干什么啊,总不能是关心他前列腺吧。”路天纵故意说。
“你有病吧。”路鸣抬腿就是一脚,踹在路天纵的椅背上。
路天纵笑着顺惯性往前倒,一点不生气,又勾了勾手指把禹城叫过去,“你又在干什么?”
“我...”禹城低着头,“是我没留意。”
办公室的人被他们的相处模式弄得一头雾水,关于路鸣和禹城的关系,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当下看到还是有些震惊。
严澍撰着拳头,严妈妈在一旁抽泣,吵得路天纵头疼。
“行了,说到底是你儿子堵了我弟弟,他受没受伤是另一回事,这件事的性质足够恶劣,我们路家要是真想告,足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严妈妈对路家的恐惧,让办公室的气氛骤然生变,原本做错事的严家,成了“受害者”。
就算是不了解路家势力的人,只看当前的路天纵,也足以被其威压震慑,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绝不仅仅是说说这么简单。
老师着急想帮严妈妈说话,严妈妈更是哭着求饶。
“求求....”
还没等人把话说完,路天纵抬手制止,“别着急,我还没说完,我弟弟什么德行我很清楚,他如果认真起来,你儿子就不会站在这,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既然都没事我也懒得把事情闹大,带着你儿子退学就行,我可不放心我弟弟和这么一个人待在一个学校里。”
严妈妈听到“退学”两个字,捂着眼睛抱着严澍哭起来,她知道这是她们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了,她不敢再和路家牵扯,甚至连为自己儿子辩解的话都不敢再说。
路天纵完全主导着事情的走向,学校这边插不上话,事情就这样画上句号。
可在场的人都不希望这就是结局,做错事是应该受罚,只是双方身份的转变,让人潜意识里淡化了严重性,严妈妈更是让人心酸。
禹城在这里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把目光投向路鸣。
少爷始终注视着那位崩溃的母亲,这一刻,他羡慕严澍。
他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牵挂,更从未被关心过,那种父母和孩子之间的舐犊情深,对于路鸣来说就像西出的太阳,东落的夕阳,不存在的。
路天纵的决定不需要等到他们同意,刚要起身离开,路鸣从他身边闪过,一把拽出严澍,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严澍打了起来。
路天纵说的话被应证,严澍被路鸣压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咬着牙死扛,满脸都是血。
老师一拥而上,三两个人一起,才把严澍拯救出来。
路鸣心满意足的舒出一口气,“废那狗屁劲干嘛!就他那熊样还想暗算老子?我要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堵我?下辈子吧!”
又对严妈妈说,“用不着退学,好像我怕他似得,人我也打了,以后惹我一次我揍他一次,多简单啊,何必浪费时间,听某人在这里狗叫。”
“我要是非让他退学呢?”路天纵起身整理衣服,对路鸣说。
“从始至终,打人的始终都是我,你要不想这件事闹到某人面前,就别在这里装逼。”
路天纵冷笑一声,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严澍,“哎呦,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要告吗?”
“啊?”严妈妈没听懂。
路天纵自顾自的说,“现在不告,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卡里这点钱,就当是你儿子的医药费了,一次花不完就多花几次,权当我预支了。”
临走前又“善意”的提醒严澍,“下次找好地方再动手,省得让无关的人扯进来,浪费我时间处理你们的狗屁事。”
老师们:无关的人?他这是在说谁?
这又是什么扭曲的三观啊,说不管还真就不管了,到最后严澍弄了一张卡?
他脸上的血着实吓人,事后去了医院一刷卡,卡里是十万块钱的医药费。
至于严澍的伤,处理完血迹之后,找不到任何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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