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型皇后：开局马秀英，缔造日不落大明

　　锦绣坊的样品成功试制，让马秀英看到了技术整合与制度创新的力量。然而，要将这份力量转化为持续的动力，仅靠少数顶尖匠人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更广泛的人才基础，需要打破一些固有的藩篱。
　　这日傍晚，她处理完宫务，信步走到坤宁宫的后院。此处是低等宫女们居住的排房区域，此刻正是她们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光。三三两两的宫女聚在廊下，有的低声说笑，有的借着最后的天光笨拙地缝补衣物，更多的则是茫然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消磨了她们眼中应有的光彩。
　　马秀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些女子，大多十四五岁入宫，最好的年华便禁锢在这四方宫墙之内，除了伺候人的技艺，几乎学不到任何立身的本事。待到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去，往往因无一技之长而生活困顿，甚至沦落风尘。原主的记忆里，对此虽有怜悯，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世间通行的法则。
　　但穿越而来的马秀英，深知知识和技能的重要性，也坚信“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这些宫女，常年身处权力中心，耳濡目染，其实具备极高的潜力和可塑性。若能加以引导和培养，她们不仅能成为自己得力的臂助，未来放出宫去，也能成为传播新思想、新技能的种子。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萌生：为何不能在宫内，为这些宫女开办一个“夜校”？
　　这个想法堪称惊世骇俗。教授宫女知识？历朝历代闻所未闻！必然会招致巨大的非议。但她如今手握朱元璋赋予的整顿内廷的权力，又有“农桑三策”和锦绣坊的初步成功作为底气，或许……可以尝试。
　　她没有立刻声张，而是先找来楚烟。楚烟是她目前最信任的贴身宫女，也是宫女中的佼佼者，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楚烟，你看她们，”马秀英指着廊下的宫女们，语气平和，“日复一日，浑浑噩噩。你可曾想过，她们除了伺候人，还能做些什么？她们出了宫，又该如何立足？”
　　楚烟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去，眼中流露出一丝同病相怜的黯然。她自己是幸运的，得了皇后青眼，但大多数宫女的命运，确实堪忧。她低声回道：“娘娘仁心，只是……世道如此，她们能安稳度过宫中岁月，已是不易。”
　　“世道是可以改变的。”马秀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少，在本宫的坤宁宫，可以变一变。”
　　她转向楚烟，目光灼灼：“本宫欲在宫内开办一处学堂，利用晚间宫女们不当值的时辰，教授她们识字、算数，乃至一些实用的技艺。你以为如何？”
　　楚烟惊呆了，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开办学堂？教授宫女识字算数？这……这简直是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她张了张嘴，想说这于礼不合，想说会引来朝野非议，但看着皇后那沉静而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想起了皇后近日来的种种“不同”，想起了那清晰明白的新账法，想起了那美轮美奂的锦绣坊新品……一种盲目的信任和隐隐的期待在她心中升起。
　　“娘娘……此事……前所未有……”她斟酌着词语。
　　“本宫知道。”马秀英淡然道，“所以，我们不叫学堂，就叫……‘坤宁宫夜课’。自愿参加，不强迫。所教内容，也并非经史子集，只是些实用的字句和简单的加减乘除，便于她们日后核对份例、管理自身财物，乃至……将来出宫，能看懂契约、记账持家。这总不违了‘女子无德’的古训吧？”
　　她巧妙地给夜校披上了一层“实用技能培训”的外衣，降低了政策的敏感性。
　　楚烟心思灵动，立刻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这确实是一个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她压下心中的激动，躬身道：“娘娘思虑周详，若果真如此，实乃宫中姐妹之福！奴婢……奴婢愿协助娘娘，打理此事！”
　　“好。”马秀英满意地点点头，“此事由你暗中筹备。先挑选十名左右心思灵巧、口风严紧、且有意向学的宫女，作为第一批学员。地点就设在西配殿后那间闲置的库房，收拾出来，备好纸笔——不需太好，能写字即可。教师嘛……”她沉吟片刻，“初期本宫亲自教授识字，算数则由王昀每隔几日来讲解一次基础。”
　　让外臣（即便是低阶官员）入后宫教授宫女，风险极大。但王昀如今是她核心班底的一员，且教授的是最基础的算数，以“核对账目需普及算法”为由，尚可遮掩。至于识字，由她这位皇后亲自教导，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反而显得她体恤下人。
　　楚烟领命，立刻着手去办。她本就是宫女中的首领，行事稳妥，很快便暗中物色好了第一批十名人选，都是平素表现老实、心思活络之辈。西配殿后的库房也被悄然收拾出来，摆上了简陋的桌椅和黑板（马秀英让人用木板涂黑代替）。
　　三日后的夜晚，当第一批十名宫女怀着忐忑、好奇又激动的心情，走进这间临时改造的“教室”，看到端坐在上首、身着常服、神色温和的皇后娘娘，以及旁边桌上摆放的粗糙纸笔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秀英没有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用最平实的语言告诉她们：“叫你们来，是想教你们认几个字，学学算数。不为别的，只盼你们日后在宫里当差更明白些，将来出了宫，也能多条活路。愿意学的，便坐下。不愿的，现在便可离开，本宫绝不怪罪。”
　　没有人离开。十双眼睛里闪烁着混杂着恐惧与渴望的光芒，她们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凳子上，腰背挺得笔直。
　　第一堂课，马秀英没有直接教写字，而是先讲了几个因为不识字、不会算数而在宫中吃亏、甚至丧命的真实案例（当然是隐去了具体人名），又描绘了民间女子因略通文墨而得以持家、甚至协助夫婿经营小店的情景。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强大的说服力和感染力，牢牢抓住了宫女们的心。
　　接着，她才开始在黑板上写下最简单的数字“一、二、三”和她们最熟悉的字——“人”、“口”、“手”、“米”、“布”。她教得耐心，讲解字源，联系生活。宫女们学得异常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笔画都刻进脑子里。
　　当她们笨拙地、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第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字时，许多人眼中都泛起了泪光。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一种触摸到知识边缘的震撼与喜悦。
　　王昀来讲授算数时，更是引起了巨大的兴趣。简单的加减法，与她们每月领取份例、计算开支息息相关，实用性极强。王昀讲得深入浅出，宫女们听得津津有味。
　　坤宁宫夜课，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开始了。每两晚一次，雷打不动。参加夜课的宫女们，白日里做事似乎都多了几分精神气，眼神也不再空洞。她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和凝聚力，对皇后娘娘的忠诚与感激，与日俱增。
　　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很快，后宫其他宫殿，乃至前朝，都隐约风闻皇后娘娘在坤宁宫教宫女识字算数的事情。暗地里，非议和嘲笑之声渐起。
　　“牝鸡司晨！”
　　“宫女识字有何用？还想考状元不成？”
　　“皇后娘娘此举，实在有失体统！”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到了马秀英和朱元璋的耳中。
　　马秀英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每晚准时出现在那间简陋的教室里。
　　而朱元璋的态度，则变得至关重要。他会如何对待皇后这又一次“出格”的举动？是默许，是劝阻，还是……雷霆震怒？
　　坤宁宫夜课的命运，悬于一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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