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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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本应洒满校园，却被漫天弥漫的臭屁毒气染成浑浊的灰黄色，空气里飘着令人作呕的腐腥气，吸一口都能呛得喉咙发紧。学生们背着书包踏入教室，刚扬起的笑脸瞬间凝固，纷纷捂着口鼻弯腰咳嗽，可不过几秒，便一个个直挺挺倒地，脸色青紫如败叶，瞳孔涣散，很快便没了呼吸。
　　学的尸体横七竖八躺满走廊与教室，有的还保持着伸手求救的姿势，惨不忍睹。
　　讲台之上，大鸡老师身着破烂的教师制服，衣角沾着黑褐色的污渍，手里捧着一滩黏腻的熊龟肉酱，肉酱还在微微蠕动，散发着与毒气混杂的怪异气味。他眼眶通红如充血，粗重的呼吸带着哭腔，对着肉酱痛苦地嘶吼
　　“熊龟！熊龟啊！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声音嘶哑破碎，在死寂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教学楼窗外，Candy和Sweet戴着简易防毒面具，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
　　两人看着校内的惨状，眉头拧成疙瘩，拳头攥得发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拖下去，剩下的学生也活不成！”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身而至，鱼尾拎着泛着幽冷光泽的鼻毛剑，黑色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厉的眼睛，剑身在毒气中泛着诡异的银光：“我能帮你们解救学生。”
　　Candy警惕地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带着防备：“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可没钱付你报酬。”
　　鱼尾露出嘴角一抹无奈的弧度，声音压低了几分：“笔帽也来这所学校上学了，我不能让她出事。”
　　Candy恍然大悟，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立刻点头：“好！合作！”她迅速分配任务，语速快得不容置疑，“Sweet，你去我们的秘密房间，用储备的材料做解毒剂和炸药；我和鱼尾潜入学校勘探情况，她装代课老师，我装转校生，别露馅。”
　　Sweet点头应下，转身钻进旁边的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计划敲定，鱼尾从背包里翻出一身干净的教师制服换上，抚平衣角的褶皱，径直走进教室。
　　大鸡正沉浸在悲痛中，连眼皮都没抬，她走上前，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这节课我来代上，你先回办公室休息吧。”
　　大鸡茫然抬头，浑浊的眼睛扫了她一眼，似乎没力气多想，只是麻木地捧着熊龟肉酱，踉跄着转身回了办公室，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蔫的草。
　　教室里，笔帽正蜷缩在讲台旁边的角落呼呼大睡，脑袋枕着书包，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对周围的惨状和弥漫的毒气毫无察觉。
　　鱼尾悄悄走到墙边，耳朵贴着墙面，抬起手，轻轻敲击。
　　“咚咚咚”的声响空洞沉闷，没有半点实心墙的厚重感。
　　她眼神一凝，心中了然：这所学校的墙全是空心的！
　　与此同时，大鸡的办公室里，他将熊龟肉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双手结印，指尖泛着诡异的金色光芒。
　　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金色光芒渐渐包裹住肉酱，肉酱蠕动得越来越剧烈，在光芒中缓缓重组。
　　先是四肢，再是躯干，最后是那颗带着U型眼缝的脑袋，熊龟的身形竟一点点凝实，渐渐复活，身上还沾着未干的黏液。
　　秘密房间里，Sweet正忙得热火朝天。
　　她将特制的粉末混合，装进三个黑色炸药包，又快速缝制了四副加厚防毒面具，面具里衬着吸附毒气的活性炭。
　　一切准备就绪，她拎着炸药包和面具，快步穿过小巷，找到潜入教室后排的Candy，将东西递过去，压低声音：“都弄好了，炸药引线三分钟，面具能防半小时毒气。
　　Candy接过炸药包，入手沉甸甸的，她转手塞进鱼尾手中，眼神严肃地低声吩咐：“先带笔帽和学生撤到百米外的空地，确认所有人安全再引爆。”鱼尾指尖攥紧炸药包，鼻毛剑斜挎在身后，点头时面罩下的眼神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放心，笔帽和学生都不会有事。”
　　她转身快步走到笔帽身边，脚尖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声音压得极低：“别睡了，跟我走。”
　　笔帽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乱糟糟的头发下，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扫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才迟钝地“哦”了一声，慢悠悠站起身，还顺手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
　　穿过堆满尸体的走廊时，笔帽终于彻底清醒，看着身边的惨状，忍不住皱起眉头：“其他人都死绝了啊。”
　　鱼尾心虚地瞥向一边，语气生硬地避开话题：“不管他们，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她加快脚步，带着一行人沿着墙根快速移动，直到撤到学校百米外的空地上，确认周围没有残留的毒气死角，才停下脚步，将笔帽和学生往远处推了推：“你们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说完，她转身折返，身影敏捷地窜回即将倒塌的教学楼。空心墙的结构她早已摸清，她快速跑到教室、走廊的关键节点，将三个炸药包分别贴在墙面内侧，撕开引线的保险栓——“嘶嘶”声响起，橘红色的火星顺着引线快速燃烧。她不敢耽搁，转身狂奔，刚冲出教学楼大门，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三枚炸药几乎同时引爆，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漫天烟尘，空心墙应声崩裂，碎砖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墙体里藏着的毒气被瞬间引爆，化作一团黑色的浓雾冲天而起，又很快被爆炸的气流吹散。整栋教学楼如同被抽走了骨架，轰然倒塌，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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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漫的烟尘中，一道焦黑的身影缓缓显现轮廓。大鸡步履沉稳地踏出废墟，周身缭绕着青灰色的余烟，破旧的衣衫虽已碳化，肌肤却意外地完好无损。鱼尾惊愕地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从爆炸中心出来的？还有，为什么空气中的臭屁浓度又升高了？”
　　大鸡随意掸了掸肩头的灰烬，咧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地狱对我来说就像温暖的鸡窝，这点爆炸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见鱼尾仍紧蹙眉头，他得意地扬起下巴，“至于毒气问题……我刚把熊龟复活了！”
　　“你竟然……”鱼尾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惜让整个城市陷入毒气危机？”她突然冷笑一声，“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那你就独自留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吧！”说完决绝转身，衣摆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作战办公室内，当鱼尾推门而入时，压抑的啜泣声扑面而来。幸存者们蜷缩在角落，脸上写满绝望。她快步走向控制台，接通了Candy和Sweet的通讯：“大鸡复活了熊龟，现在外面的臭屁浓度已经完全失控！”
　　墙上的电视屏幕正实时播报紧急新闻：“今日上午10时50分，全球臭屁浓度监测系统显示，数值已从95%飙升至107%，远超人体承受极限！重复，这不是演习……”画面中主持人戴着防毒面具，声音因恐慌而变形。
　　Cady站在屏幕前。：“大鸡，你完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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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昔日书声琅琅的学校已化作一片断壁残垣，钢筋水泥扭曲地裸露在外，在夕阳下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
　　熊龟一屁股坐在满是碎砖块的地上，背靠着一堵勉强立着的残墙，倒是自得其乐。
　　他左手捧着个烤得焦香流蜜的大地瓜，右手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黄豆汤，左右开弓，吃得唏哩呼噜，不亦乐乎。金黄的薯肉和暗黄的豆沙沾了满嘴。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毫无预兆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味道极其复杂，像是臭鸡蛋、腐烂的果蔬和某种工业化学试剂混合在一起，又被放在盛夏的太阳下
　　暴晒了三天三夜后浓缩出的精华。
　　“好臭……”熊龟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那味道仿佛具有实体，蛮横地撬开他的天灵盖，直冲脑髓。
　　顷刻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七彩斑斓的星星乱蹦，紧接着便是一片漆黑。他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残汤四溅，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随即像截被砍倒的木头，“噗通”一声歪倒在地，彻底不省人事。
　　这场突如其来的“毒气袭击”事件，以惊人的速度被上报。
　　很快，市教育局的紧急通知便通过各大平台弹窗而出，措辞严肃地告知全体市民：因校舍结构性倒塌及伴随产生的、来源不明的严重有毒气体污染，为确保广大师生生命健康安全，即日起，全市所有学校暂停一切线下教学活动，全面转为居家线上网课。
　　通知下方瞬间挤满了家长和学生焦虑与庆幸交织的评论。
　　而在另一间略显拥挤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低沉。
　　鱼尾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想到笔帽即使回了家，也只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上冰冷的课程界面，那小小的摄像头仿佛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现在就算都居家上课了，笔帽也没时间陪我了……隔着屏幕，比隔着学校围墙还远……”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地向Candy哭诉，声音里满是落寞。
　　Candy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温柔地拍了拍她抽动的肩膀，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安慰道：“往好处想嘛，至少现在她人在家里。”这话像一缕微弱的阳光，试图驱散鱼尾心头的阴霾，尽管那委屈的泪水并未立刻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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