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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回到陈醒的车上，时雨忽然轻声问道：“这些……你都知道吗？”
陈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我倒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进实验室，就看见筱筱蹙着眉头，一会儿轻轻叹气，一会儿又埋头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心事缠住了。
时雨轻轻走上前，拍了拍筱筱的肩，声音柔和：“还好吗？看你似乎……需要帮忙？”
不问还好，这一问，筱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一把抱住时雨的腰，抽噎着说：“我妈非要创业……想开奶茶店。可她不选那些靠谱的加盟品牌，也不好好挑地段，偏要投钱给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杂牌……”
筱筱抽抽搭搭地说着，声音断断续续：“她背着我……偷偷给那边打了三十万。现在她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还贷款……我，我该怎么办啊……”
时雨听得心头一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妈妈这……怕是遇上骗子了吧？你的意思，她还想继续往里投？加上贷款，一共搭进去多少了？”
筱筱低头按了几下计算器，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时雨盯着那串数字，眉头渐渐锁紧，轻声说道：“我们……报警吧。”
“不行……”筱筱抹了抹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他们是骗钱。就算报了警，他们也可以说只是生意失败，正常的亏损。”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不过……我查到他们有一家实体店。”
时雨看着那个地址，眼神忽然定了定，拉起筱筱就往实验室外走。
一边快步下楼，一边拨通了陈醒的电话：“今天我和筱筱请假，不要扣钱，敢扣的话，我跟你没完！”
两人赶到那个地址附近，时雨拉着筱筱悄悄躲在一旁。恰巧听见另一对前来咨询加盟的男女，正被一位工作人员热情地介绍：
“您放心，加盟我们品牌，技术、设备都由总部提供，选址我们也全程协助。您只需要等一切安排妥当，雇两个人就能轻松开业了。”
时雨悄悄按下录像键，息屏，随后拉着筱筱走了进去。
她语气自然地开口问道：“你好，我们想开家店，过来咨询一下加盟的事。”
工作人员立刻热情的涌上来：“来这边坐。二人之前有开过店了解过我们的加盟吗？”
时雨轻轻点头，语气平和：“我们了解过加盟方案，觉得确实很方便，很适合我们这样刚起步的。不过……我们也有点担心，你们能保证一定盈利吗？”
工作人员熟练地在平板上划出一连串的宣传页面，语气笃定地说：“您放心，我们初期有全程扶持的。线上我们会持续为您的店引流，您看，这些都是我们合作过的成功案例。”
屏幕的光映在时雨眼里，她嘴角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让镜头能稳稳地录下每一页内容。
过了一会，时雨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我大概有些了解，就是还不太清楚加盟要投多少钱。”
工作人员笑盈盈地递来一张价目表，热情介绍道：“我们一共有三个档位。第一档是二十五万，不含机器，设备需要您自行准备，所以一般更推荐第二档，三十五万，机器全包、送货上门。如果预算充足，还有四十五万的第三档，我们可以连装修一起包办。”
时雨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是利用了人们图省事的心理，自己装修虽然麻烦，但投入成本可控；而所谓“一条龙”服务，表面上省心划算，背后却可能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筱筱拉了拉时雨的袖子，在耳边轻声说：“我妈就是想投第三挡，但她钱不够就去贷款了。”
时雨轻轻点头，将表格递了回去：“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想问清楚，如果推广做了，店里还是没有生意，总部这边会负责到底吗？”
工作人员请来了经理，对方走上前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放心，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总部解决。”
经理又递来一份合同，时雨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确保手机完整录下了所有内容。她合上合同，语气平静：“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临走时，她顺手将桌上那份展示用的合同样本也带了出去。
走出足够远后，时雨关掉录像，轻轻拍了拍筱筱的肩：“别担心，证据已经拿到了。我们现在去走访几家已经开业的加盟店。”
她们在本市找到了几家加盟店，家家生意冷清。问起经营情况，得到的回答几乎一致：总部把生意不好的原因都归咎于店家自己的营销策略，表示不承担任何问题。
筱筱将关键证据一一打印出来，时雨接过一份收好：“现在你可以去公安局立案了，记得情绪要表现得激动一点。我去法院递交材料，准备以民事诉讼要求他们退钱。”
筱筱还有些不解，时雨嘴角却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双管齐下，光烦都能烦死他们。这些人最好祈祷这两天就能跑出国，否则……他们可要倒大霉了。”
刚和筱筱分开，陈醒的信息就跳了出来：“玩够了？你以为插手这种‘因果’，渡桥那边会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这根本无所谓？”
时雨盯着屏幕，心头一紧，可眼前又浮现出筱筱哭泣的脸。她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不管后果怎样，我来担。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不可能装作没看见。”
过了许久陈醒只发来两个字：无知。
忙完所有事，天已经黑了。
时雨给筱筱发了条消息，转身往家走。
她以前从不这么早睡。
可自从知道，有个人还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她已经养成了早早躺下，迟迟醒来的习惯。
刚要睡着，房门却被敲响了：“你好，我们是物业，麻烦开一下门好吗？”
时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有些发懵，低声应了句：“有什么事吗？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紧接着，敲击声骤然变得猛烈起来，从敲门变成了砸门。
与此同时，时雨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公寓的住户们，你们已被拉入规则怪谈，请严格遵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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