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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咚咚。”保健室的门被敲响了。
“阿纲,你在里面吗?”山本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山本?”沢田纲吉循着声音看过去,回道:“如果你是要找保健老师的话,”他刚才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山本武直接就推开了保健室的大门,直驱而入,“我是来找你的。”
他笑着展示手里的饭盒,“哟阿纲,现在是午饭时间,该吃便当了。”
沢田纲吉听着下意识去看挂在墙头的钟表,已经这个时间了啊怪不得。肚子也适时地饥肠辘辘打了个肠鸣。他双手抱着腹部,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别害羞嘛阿纲,人之常情。”
“我才没有。”他恼羞成怒。
两人一如往常地上了天台。
因为少了狱寺隼人,这顿饭倒是比往日祥和。
沢田纲吉扒着饭,一大早没有吃到早饭,又经历这么多,现在他是饿极了。
“阿纲吃的好香啊,就连我看着都食欲好了很多呢。”
山本武筷子斜插在盒饭里,明明是他欢快的找着沢田纲吉一起来吃便当,本人却看起来食欲并没有很充裕,盒子里的食材内容物也没有减少多少,他若有所思看着天,感慨道:“总觉得少了狱寺,饭都不香了。”
这是在找茬吗?如果狱寺在的话肯定是要和山本吵翻天。沢田纲吉刚咽下口中的食物,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画面中的他就连吃个饭都不得安宁,光是看着就胃疼。
“咳咳,”噎住了。
他紧忙紧打开果汁喝下去,把食物顺下去。边喝他边在想,怎么回事?山本……山本他很不对劲啊!
日常据他观察,山本和狱寺都是恨不得互怼死对方,现在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提起另一个人,可疑,非常可疑。
生气也不像是生气了,他的一种直觉,提起狱寺也只是恰好溜到嘴边的借口。面上是在含着淡淡的笑,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但总觉得……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是发生了什么?所有可疑的踪迹指向这一个真相。
沢田纲吉当即放下便当,瞳孔轻颤着,感同身受般地开口,咬字很轻。他试探性地放出引子,“……很……痛吗?”
“也不算是痛吧。”山本武怔然,不自在地摸了摸头。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撇去了一切。
沢田纲吉在犹豫,是否要穿破那个口子,“……”山本他在回避。
如果不想说的话,山本……也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朋友,也并不代表着非要向对方坦诚全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存的秘密,以及独处的空间。
两人面面相觑,沢田纲吉一度都以为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了。
可他却又娓娓道来,开头非常生涩,像是对于坦诚内心的不安,“阿纲,我是说,”他顿了顿,“如果你有一个好朋友突然跟你失联好久,现在回到并盛也不联系你,这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问我吗?
说实话,沢田纲吉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开口说些什么,他很怕自己无关轻重的话影响到山本自己的判断,会造成一些可怕的后果。
可是……看着那张脸。
山本他在烦恼着,他也并不是同学们口中的十分完美的人,他也会有人的迷茫,他也会需要有人来帮忙。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一定要当面好好说清楚才行。毕竟人心隔着肚皮,不好好说出来,是一定不会知道的。
沢田纲吉下定决心,不答反问,“这个人不是山本自己选择的吗?是同伴的话,就算是身处异地,不在一起,两颗心也是被信任紧紧连在一起的吧!”
“你们有好好沟通交流一次吗?有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好好传达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就算是”死缠烂打。
话还没有全部说完,沢田纲吉忽然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糟糕,情绪上头了,他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太自以为是了。他抬头向山本武看过去。
有时候往往真相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眼里反而容不下一点的沙子。
山本武被沢田纲吉真诚的话堵住了喉咙,有些语塞。
还真是直接啊!
但是阿纲,或许说得很对。
当时他发现寄出的信件,再也没有得到一封回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来着……
怨恨。
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抛下我,我们曾经许下过永不改变的誓言。
“违背者要吞一千根针哦。”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天两天……漫长的等待还是没有得到回音。心底逐渐燃起的越烧越旺的是被背叛的妒火,是因为有了更重要的存在,所以我不重要了吗?是可以随便丢弃的廉价品了吗?
好过分,好过分啊!小百合。
所以我下定决心也要抛弃你。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想念你,明明……明明应该……一切都终结在……
为什么棒球比赛时乘坐社团租的大巴前往合宿地方的小镇,我一看到沿街飞驰过的向日葵,我就会想起小百合你最喜欢向日葵了,因为你说过会感觉好温暖。情不自禁的,我想要下次写信分享给你。
为什么听到别人的手机铃声,我会第一个想到小百合你最喜欢的月光奏鸣曲,耳边想起你寄过来的现场演奏版的生日快乐磁带。为什么听到同班同学谈论颜料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最开始画画时送给我的那张水彩。
小百合,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啊?我明明该忘记的。
复杂的思绪开始沉淀。
再次翻出以前来往的信件,记忆里霎时间回忆起过去甜蜜的种种。我们分享着彼此的生活,我们是彼此最特殊的唯一,我们是世界的独一无二。
“小百合是要成为我的新娘的。”
等到发现时,这份感情已然遭到了扭曲。
就算被讨厌也好,就算被厌恶也罢,不择手段的,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要牢牢抓住。
再一次,要再一次,点燃那份旧情。
但那样做……真的好吗?
谁也不知道。
半晌,他败下阵来,苦笑着说,“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阿纲。”
“……抱歉啊,”
沢田纲吉眼神躲闪,手指尴尬地拧巴着脸,“山本。”
“但是,我总是觉得,”他这时候微微倾身看向了天,一望无际万里无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去的飞机在天边留下了痕迹,划过一道长线。他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对过去的怀念。
透过窗户的山本武到底在思念着谁呢?
如果当初有人能试着撬开这个钻入牛角尖的男孩的心房。那个时候的山本,那时候山本的脸上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如同小孩子碰到父母吵架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措茫然了吧。他衷心地祝愿。
有个声音在心底大声说着,已经找到了。
“我觉得,山本只是太想见一面了。”他轻轻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不对。”山本武迅速低声反驳,用着极小的音量喃喃自语,像是在告诫自己证明什么,尾音中带着丝丝隐藏着的眷恋,“我才不会想她呢!”
是女孩子啊!沢田纲吉还有空想。
“山本……”他直指要害。
“你们得好好谈谈。”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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