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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星穹列车的跃迁轨道意外切入陌生的引力场时,丹恒正用剑鞘压住翻涌的地图册。册页间夹着的星图突然自燃,灰烬在空气中凝结成陌生的文字——那是种从未在星际通用语库中记录过的象形文字,弯弯曲曲的笔画像极了青岚星风信子的藤蔓。
“坐标完全乱了。”三月七扒着主控台的边缘,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值,“引力场的波动频率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故意拉扯我们的跃迁轨迹。”
丹恒指尖的核心碎片突然发烫,这次传递来的不是感应,而是一段清晰的画面:云雾缭绕的山峰间,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女人正举着法杖,杖尖的宝石射出的光束恰好与列车的跃迁轨迹重合。女人身边站着个穿青衣的少女,发梢系着的蝴蝶结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侧脸的轮廓竟与关清鸢有三分相似。
“是她在引导我们?”三月七指着画面里的青衣少女,“她和关清鸢……”
列车猛地冲出云层,下方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那是片被七色彩虹笼罩的大陆,浮空的岛屿间架着琉璃色的桥梁,远处的雪山顶端镶嵌着发光的晶石,而在大陆中央,一棵通天巨树的枝叶间,隐约能看见无数漂浮的城市。
“这是……提瓦特?”丹恒从背包里翻出黑塔留下的宇宙志,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着“未探索区域:提瓦特,疑似存在高浓度元素力场,谨慎进入”。
列车在一片开满琉璃百合的谷地着陆时,舱门刚打开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一个穿着紫色礼帽的女人正坐在谷边的石头上,手里把玩着个黄铜罗盘,看见他们时眼睛一亮,突然抛来个晶莹剔透的果实:“星穹列车的小家伙?尝尝这个,甜甜花酿果,提瓦特特产。”
丹恒接住果实,指尖触到果皮的瞬间,罗盘突然发出嗡鸣,指针疯狂旋转后,稳稳指向了女人身后——那里站着个穿青衣的少女,正低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发梢的蝴蝶结上别着朵风干的风信子,和青岚星的品种一模一样。
“我叫爱丽丝,这是我在风神像下捡的小家伙,青晚鸢。”女人摘下礼帽,露出狡黠的笑容,“别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坏人——至少现在不是。”
青晚鸢抬起头,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青色,像浸在水里的琉璃。看到丹恒剑穗上的三角形符号时,她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树枝,地上的图案已经清晰可见——那是星穹列车的简笔画,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黑塔空间站。
“你认识我们?”三月七蹲到她身边,指着地上的画,“这是黑塔空间站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它的样子?”
青晚鸢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块破碎的镜片。镜片反射阳光时,竟投射出一段影像:黑塔坐在实验室里,对着培养舱里的意识核心比划着,而核心的光芒中,隐约映出青晚鸢的脸。影像的最后,黑塔将镜片塞进核心旁边,笑着说了句什么。
“她说‘等你能在提瓦特画出星穹列车,就去找他们’。”爱丽丝突然开口,罗盘的指针在她掌心转了个圈,“这小家伙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风神像下,怀里就揣着这块镜片和半朵风信子。她说自己忘了是谁,只记得要等一辆会飞的列车。”
丹恒的核心碎片突然飞向青晚鸢,在她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光粒。光粒融入皮肤的瞬间,青晚鸢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指着远处的蒙德城,声音带着点不确定:“那里……有个人在等我,她说要教我做风之翼。”
爱丽丝突然捂住嘴轻笑:“看来黑塔的后手不止一个。她三年前给我的信里说,如果遇到个叫青晚鸢的丫头,就带她去风起地的那棵大树下,说那里埋着能让她想起‘名字’的东西。”她晃了晃手里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西北方,“不过现在得先去个地方——有人在雪山的冰湖里,捡到了块眼熟的银色钢笔。”
三月七的眼睛瞬间亮了:“是关清鸢的那支?”
“答对了。”爱丽丝吹了声口哨,一只巨大的风之翼突然从云层里飞来,停在她身后,“不过那支笔现在有点麻烦,被冰湖里的‘若陀龙王’当成宝贝叼着呢。据说那龙最近脾气不好,因为有人往它的湖里丢了块会发光的核心碎片。”
青晚鸢突然抓住丹恒的衣袖,她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青光:“我能感觉到,那碎片在哭。”
丹恒看向雪山的方向,那里的云层泛着诡异的紫色。他想起黑塔在宇宙志上的批注:“提瓦特的元素力能滋养意识碎片,但过度吸收会导致碎片紊乱——就像给渴死的人灌海水。”
“走吧。”丹恒将剑归鞘,“去把钢笔和碎片带回来。”
青晚鸢跟在他身后,发梢的风信子轻轻晃动。路过那棵开满琉璃百合的树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摘下朵花别在三月七的发间,轻声说:“黑塔说,看到喜欢的花,要送给重要的人。”
三月七摸了摸发间的花,突然想起黑塔实验室里的那盆风信子——那是关清鸢消失后,黑塔每天亲自浇水的花,花盆上刻着两个小字:晚鸢。
爱丽丝看着她们的背影,罗盘的指针在青晚鸢和丹恒的剑穗间来回跳动,她突然对着空气低语:“你这手安排,可真够绕的。就不怕这丫头最后记起的,不是你想要的‘名字’?”
风从蒙德城的方向吹来,带着蒲公英的种子。青晚鸢的风信子突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
雪山的方向,隐约传来龙吟的声音。
前往雪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刚过望风山地,刺骨的寒风就卷着冰碴子扑来,三月七裹紧了厚外套,看着青晚鸢只穿着单薄的青衣却毫无寒意,忍不住咋舌:“你不冷吗?”
青晚鸢摇摇头,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她掌心没有融化,反而化作一只小小的冰蝶,扑棱着翅膀飞向雪山深处。“它说前面有冰缝,让我们绕着走。”她指着冰蝶飞去的方向,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爱丽丝踩着风之翼飘在半空,手里的罗盘滋滋作响:“看来黑塔给她加的‘元素亲和’buff生效了。这丫头能和提瓦特的元素生灵说话,就像……”她突然顿住,看向丹恒的剑穗,“就像关清鸢能听懂数据的声音。”
丹恒的目光落在青晚鸢发间的风信子上。那朵风干的花在寒风里始终保持着形状,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那是博识尊特有的能量波动,和他剑穗上的三角形符号同源。
“她到底是谁?”丹恒低声问。
爱丽丝收起罗盘,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信纸:“黑塔的信里说,青晚鸢是‘清鸢的影子,晚来的光’。”她指着信纸末尾的涂鸦,那是个由三个三角形组成的塔尖图案,“这是博识尊的‘三位一体’符号,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关清鸢是过去,青晚鸢……大概是未来?”
话音未落,前方的冰层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冰爪猛地拍出。丹恒拔剑格挡,剑气撞上冰爪的瞬间,整座雪山都在震颤。冰面下传来低沉的咆哮,一只覆盖着蓝鳞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里映出他们的身影。
“是若陀龙王!”三月七躲到丹恒身后,“它怎么醒了?”
青晚鸢却往前走了两步,掌心的冰蝶落在她指尖:“它说有人在它的湖里丢了会发烫的东西,害得它睡不着觉。”她抬头看向巨眼,声音清亮,“我们是来拿那个东西的,不会打扰你休息。”
巨眼眨了眨,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湖水。湖中央的冰块上,果然放着一支银色钢笔,笔杆上缠绕着淡青色的水流,而在钢笔旁边,半块核心碎片正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将周围的冰面融化出一圈水洼。
“那碎片在吞噬元素力!”丹恒皱眉,“再这样下去,整个雪山的冰湖都会被煮开。”
若陀龙王的咆哮变得急促,冰爪再次拍向湖面,却在触及碎片的瞬间被弹开。碎片的光芒突然暴涨,湖水里浮现出无数错乱的画面——关清鸢在翁法洛斯挥剑的身影,黑塔在实验室写代码的侧脸,甚至还有青晚鸢在风神像下捡镜片的瞬间。
“它在排斥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爱丽丝的罗盘突然飞向碎片,指针疯狂旋转,“这碎片里混着博识尊和毁灭大君的能量,两种力量在打架,把龙王的湖水当成了战场!”
青晚鸢突然纵身跃向湖面,衣摆在风中展开,像只青色的鸟。她落在冰块上,伸手按住发烫的碎片,掌心的青光与碎片的蓝光交织在一起。令人惊讶的是,原本狂暴的碎片竟慢慢平静下来,湖水也不再沸腾。
“她说谢谢你们。”青晚鸢抬头看向丹恒,眼睛里映着碎片的光芒,“碎片里有个声音在哭,她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若陀龙王的巨眼柔和了许多,它缓缓沉入湖底,临走前用冰爪在湖面划出一道冰桥,通向放着钢笔的冰块。
丹恒走上冰桥,拿起那支银色钢笔。笔杆上的水流突然化作细小的文字,是关清鸢的笔迹:“青岚星的风信子开了,我在提瓦特的冰里,闻到了时间的味道。告诉黑塔,别总熬夜,我的代码里藏了自动关机程序。”
三月七突然指着青晚鸢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色的印记,形状和钢笔上的文字一模一样:“这是……”
“意识共鸣。”爱丽丝收起罗盘,“看来这丫头和关清鸢的意识碎片产生了连接。黑塔这步棋下得真妙,用提瓦特的元素力当粘合剂,把破碎的意识一点点拼起来。”
青晚鸢低头看着手腕的印记,突然笑了:“我想起一个名字,‘清鸢’。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碎片和钢笔被收好后,雪山的风渐渐变得温暖。青晚鸢指着远处的风起地,那里的巨树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我们去那里吧,冰蝶说那里有很温柔的风。”
前往风起地的路上,青晚鸢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她说自己总能梦到一座银白色的塔,塔里有个戴护目镜的姐姐在对她笑;说风神像下的鸽子会告诉她,有个穿青衣的人曾在这里等了很久;还说捡到的镜片里,藏着一句没说完的话——“等你记起自己是谁,就去……”
“就去黑塔空间站找她。”丹恒接过话头,指尖的核心碎片轻轻震动,“黑塔在每个意识碎片里都藏了坐标,等你完全记起来,我们就带你回去。”
青晚鸢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
“当然。”三月七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时候让黑塔给你做最漂亮的风之翼,比爱丽丝的还好看。”
爱丽丝在一旁假哭:“哎哟,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小心我让风之翼给你们唱跑调的歌。”
说笑间,风起地的巨树已经近在眼前。树下站着个穿绿色披风的少年,正对着树干低语,看到他们时笑着挥手:“是爱丽丝小姐吗?温迪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说树下埋着东西。”
青晚鸢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树干。那里有块松动的树皮,掀开后露出个小小的木盒。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朵压干的风信子——风信子的品种,和青晚鸢发间的那朵一模一样。
日记的第一页,是黑塔的笔迹:“给晚鸢:当你看到这本日记时,大概已经能听懂风的话了。关清鸢总说我太较真,可我偏要让她知道,只要有人记得,消失就不是终点。”
青晚鸢翻开日记,里面贴着无数张照片:黑塔和关清鸢在空间站的合影,关清鸢在青岚星种风信子的侧影,甚至还有一张画,画着三个女孩手拉手站在提瓦特的星空下,旁边标着名字:黑塔、清鸢、晚鸢。
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是关清鸢的字迹:“晚鸢,等你学会用风之翼飞起来,就去摘一朵塞西莉亚花吧。听说那花的花语是‘我永远在你身边’。”
青晚鸢的眼泪落在日记上,晕开了墨迹。她突然抬头看向天空,发梢的风信子和手腕的印记同时发光,轻声说:“我记起来了,我的名字是青晚鸢,是黑塔姐姐和清鸢姐姐在数据海里创造的……我是她们的妹妹。”
风起地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卷起无数蒲公英的种子,围绕着青晚鸢飞舞。丹恒的剑穗和爱丽丝的罗盘同时指向天空,那里的云层中,隐约能看见星穹列车的影子。
“看来该出发了。”爱丽丝拍了拍青晚鸢的肩膀,“黑塔的信里说,下一站要去稻妻,那里的雷电将军收藏了块会说话的核心碎片,说是关清鸢当年‘借’给她研究的。”
青晚鸢把日记和风信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抬头时眼睛里闪着光:“我能一起去吗?我想亲手把碎片带回来。”
丹恒点头,看着她发间的风信子在风中轻轻晃动,突然想起黑塔宇宙志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没头没尾的话:“所谓永恒,就是让爱你的人,带着你的名字,继续看遍宇宙。”
列车的引擎在云层中轰鸣,青晚鸢站在舷窗前,看着提瓦特的土地渐渐远去。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朵压干的风信子,就像攥着一个不会消失的约定。
而在日记的夹层里,一片小小的蓝色光粒正悄悄闪烁,那是关清鸢的意识碎片,在青晚鸢的温暖里,慢慢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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