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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老赵头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昨晚基本没睡。
老两口在灶房干坐，苦等到天明。
早上吃了顿饱饭，又没事忙活。
漏掉的睡眠不知不觉就找上了门。
老赵头在堂屋，两张条凳并在一起就是床。
赵老太用包袱把赵兰兰的衣服装好放床头后，也开始补觉。
三个人都累的够呛。
老赵头事先交代过，别家都是安安静静没气力的样子，自家也不能表现得太精神。
大人们把小孩拘在屋里，都不准去院子里吵闹。
赵兰兰醒来的时候，天都黑完了，赵老太还在呼呼睡。
（以作者失眠的经验来看，赵老太今晚又得睁眼到天亮。）
“小赵，你不累吗？”
同样的地方，老赵点了根烟问道。
三车砖搬完，大部分工友都已经很累了，接下来的活全靠意志力支撑。
但赵兰兰不一样，都不带喘的。
工友每天都被她刷新认知，对人类的认知。
老王看了看时间，三车搬完的速度比前两天都快，十二点左右搬完四车应该来得及。
对赵兰兰的气咻的一下就没了。
把藏在车上的饮料拿出来，大早上特意买的，想着年轻人应该都喜欢可乐。
熟悉的红色袋子一出来，赵兰兰就眼尖地看到了。
但今天被老王骂怂了，不该往他面前凑，老老实实地等着一瓶一瓶地传过来。
“赵兰兰，拿过去，给大伙分了。”
老王也尴尬，早上才叫人滚，现在给人拿饮料，“就你一天天的有使不完的牛力。”
折面子啊。
话音刚落，赵兰兰就咧着个嘴，小跑了过来。
有好喝的，她才不要脸面呢。
脸面这东西，不当喝不当吃的。
这次的甜水颜色看上去跟红茶有点像。
熟练地拧开瓶盖，“咕咚”喝了一大口。
赵兰兰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全部吐出来。
这可是珍贵的水啊。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把嘴里那口“坏水”咽了下去。
“大姐，这是什么水？好生奇怪，有小东西在嘴巴里面又跳又咬的。”
赵兰兰仔细地翻看瓶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虫子。
旁边的工友被她逗得直乐：“小赵，这里边的虫子，很小，你这样是看不见的。”
赵兰兰当真了，看着另一位工友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很想提醒他小心些。
“别听他们瞎说，没有虫子，这叫可乐。
我女儿说过，把气打进去，一到嘴巴里面那个气就会放出来。
兰兰，你多喝几口就习惯了，年轻人都喜欢喝。”
相比于其他工友，赵兰兰更相信丁春花。
她说没有该是真的没有，又听话地喝了两口，还是不能理解仙宫的人为何会喜欢会咬人的水。
再喝两口，稍微习惯了些，麻麻的，甜甜的，没有昨天的茶好喝，这个就不给阿爷他们带回去了。
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体力恢复了大半。
老王看着赵兰兰明显不嘻嘻的样子。
暗骂了句不识货，就只配喝白水，明天绝对不买了，不花这个冤枉钱！
赵兰兰充电五分钟，工作五小时。
到第四车，工友们累到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赵兰兰手脚开始发酸，心里盘算着自己也得买一副挑子，用手套太不方便了。
今天赚的定比之前都多，买些啥好呢？
阿爷说要多买粮食，越多越好。
买大米？可大米好贵啊，不知可有便宜点的粮食？
玉米？不，都要吃吐了，肯定不能买，可刚刚阿娘煮的玉米粥好喝哎。
多要了一车砖，主力赵兰兰又迟到大半个小时，紧赶慢赶，在马上被太阳晒到的时刻，搬完了最后一块。
终于是饭等人的一天，送饭的大姐松了一口气。
照常的两荤一素，鼓的满满的饭盒。
工友们不紧不慢地吃着，累很了，没食欲。
赵兰兰也累，但很兴奋，她今天打算把菜也吃掉了！
阿爷说了，家里有鸡蛋有大米，让她不要再带菜回去，在这边要吃饱。
丁春花昨晚才彻底见识赵兰兰的饭量，提前分了半份饭给她。
“大姐，你真的够了吗？”
“够了，你多吃点，我这儿可不止半碗。”
“谢谢大姐，这个豆子是啥，拿这个炒肉可真好吃。”
赵兰兰一边叨叨一边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连最后一点汤汁都用米饭滚了一遍。
香~
就是可惜今天没有水可以捡，大家的水瓶都空了。
没事，自己赚了钱可以买。
“大姐，你们这边除了吃大米还可以吃什么粮食？”
赵兰兰实在想不到买啥能比大米便宜又管饱。
“南方一般都吃大米，北方吃面食吃得多。”
赵兰兰她听过面条，镇上就有得买，一碗面挺贵的，她没吃过，就吃过包子。
“面食贵吗？”
“应该和大米差不多吧，我只买过挂面，不是很了解。”
丁春花会各种炒菜，唯独不会做面食，赵兰兰问到她盲区了。
听到价格差不多，赵兰兰心凉了半截：“那有没有比大米便宜，又管饱的？”
“便宜管饱的就是玉米和红薯了，这些都拿去喂猪了。
那些东西我小时候都吃腻了。不过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吃这些，说是粗粮，健康。”
痛心！
家里舍不得吃的玉米，这边竟然用来喂猪，仙宫的猪都吃的这么好？
“我们那边缺水，可有不用水就能煮的吃食吗？”
丁春花只听说过没水洗澡的地方，没水煮饭人还怎么活？那不就闹灾了吗？不确定问道：“煮饭的水都没有？”
“没有，我们全家现在就只剩半桶水，每天都是炒玉米碎吃，干咽，咽不下去才喝一口水。”
赵兰兰越见识到这边吃食的丰富与美味，越发觉的家里过得艰难。
她想赚更多的钱，带更多的粮食回去，带更多水回去。
“所以你每天拼了命的省水？你家里住的那么远，你的水拿的回去吗？”
丁春花终于问出了这个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赵兰兰含糊道：“很远，但是每天可以走回去。”
阿爷说，自己可能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能告诉这边的人自己的来处。
丁春花没想到星城还有喝不上水的地方：
“那边没有河吗？去河里打点水，或者等下雨的时候接点雨水。”
“有河的，但好久没下雨，河都干了，山上的树也全部枯死了。”
赵兰兰说起家乡的情况，不由得泛起愁来，要是能够下场雨就好了。
星城确实很久不下雨了，村里缺水倒也正常。
丁春花仔细想了想：“那买点红薯或者土豆，这两个烤着吃就行，生吃还能补充水分。”
“在哪可以买到这个红薯和土豆？”
丁大姐知道的果然多！
“昨天去的菜市场就有，但是你要是想要多的话就去农村收，这东西村里都是用来喂猪的，不值钱，几毛钱一斤，一斤大米都够买五六斤了。”
丁春花一直不能理解村里喂猪的东西，在城里竟然还能卖好几块一斤。
赵兰兰恨不得立刻动身：“在何处？我现在就去买！”
“急啥，地方我就不知道了，领钱的时候问问老王，他跑得地方多，星城这块他熟。”
熟练地签字，领钱。
“可以啊，赵兰兰，今天拿了八百多，明天可不能迟到了啊，记得穿鞋。”
老王数好钱递过去，这丫头问题多，但奈何力气实在大，又能吃苦。
赵兰兰熟悉地咧嘴，微笑：“管事的，我记住了，想问你个事。”
老王低头不看赵兰兰，笑的难看不说，这种时候来找自己的，准没好事，不是借钱就是请假。
请假可不行，赶工期呢。
“瞎叫什么呢？叫老王，或者叫王叔。”
对，就是这样，要抢占先机，打断对方的气势，搅乱对方的思路。
老王最近没少看谈判和辩论类的书，争取下次跟老婆吵架，辩得她说不出话！
“王叔，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红薯吗？”赵兰兰不懂迂回，直奔主题。
老王微微怔住：“超市菜市场都有吧，我载你过去？”
只要不是请假，都好说。
“老王，兰兰妹子要的多，超市贵，你走的地方多，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能搞到便宜的？”
关键时候，还得靠丁春花。
“你要多少？要的多便宜，要的少就贵点。”老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要的多是什么价，要的少又是什么价，老王，都是熟人，你别问一句吐一句的。”丁春花追问道。
“多的就一块二，少的一块一斤，你要多少？”
赵兰兰不懂价格，只能耐心地等，她知道丁春花要砍价了。
丁春花看老王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想在里面赚钱，连忙替赵兰兰哭穷：
“老王，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兰，家里条件差，这么小就回来干苦力。
好不容易赚了钱吧，不敢吃也不敢穿，挂着家里的爷爷奶奶。
村里闹灾了，老人家没的喝没的吃，想着买点便宜的吃的带回去。”
老王：就说不喜欢跟女的打交道吧，几毛钱都要跟你好好掰扯。
工地没活干的时候，老王跟人去乡下收过农产品，赚个来回的差价。
最近工地事多，没法去。
“八毛，最少八毛一斤送到家。我可以不赚这钱，但别人下乡去收，还得运回来，这个钱不能省人家的。”
丁春花立马答应，超市最便宜也要一块二，还得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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