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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抱歉抱歉，我没说吗？我还以为我说了。”方月儿笑着向她道歉。
一直以为对方十八的狐灵深受冲击，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都魂不守舍地往酒店房间走。
打开房间门，狐灵晃晃悠悠向大床走去。
脑海中全是方月儿的她，完全没注意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狐灵躺在床上，想着方月儿和实际年龄不符的脸。
“啊~啊，她真的好显小哦。”
“谁显小？”
狐灵一个猛子坐起来，只见贺成憬靠在沙发上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在的？”
“一开始就在。”
“你要来的话说啊，吓我一跳。”狐灵自暴自弃地坐起来。
“我问你了，你自己说的八点结束。”贺成憬举起手机，点点屏幕。“还记得吗？”
哦对，方才她脑子里全是好友年龄的事，完全把碰面给忘了。
“所以见都见了，你咋还不走。”往常贺成憬见一面就迅速离开了，今天却没有转身就走。狐灵摆摆手赶他。
“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贺成憬严肃地说。
受他表情影响，狐灵规矩正坐，同样一本正经地看向他。
“几个月前我们关押的某个妖怪潜逃，最近组织查到这边有它出没的痕迹。”贺成憬一边说，一边打量狐灵的反应。
狐灵低头沉思着最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她想起今天感受到的那抹妖气。
静静听她讲述了全过程，贺成憬思虑了一会点点头。“就是它，没错了。”
“什么？”狐灵抬头看他。
“梦魇。”
“梦魇？”
“嗯。”贺成憬和她对视，“梦魇是一种啃食人噩梦的怪物。光是这样不足为惧，它还能放大人心中的情绪。”
狐灵歪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简单地来说，你最近很焦虑，本来可能过几天就好了。但它会让你不断做困扰你那件事的梦，然后让你一直陷入那种情绪下去。”
“直至你提供不了噩梦为止。”
“也就是说...”狐灵想到了可能的结局。
“没错，它已经造成近十人死亡了。”说到此，贺成憬垂眸看地。他似乎想到了那些人悲惨的结局，眼中波光流转盛满了悲凉怜悯。
狐灵看着他悲伤低落的表情，她想贺成憬一定是为自己没有尽力抓捕而感到难过。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如果我再看到它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贺成憬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很快他神情恢复正色，“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这次你不能冒然行动，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上是不行的。”
“为什么？”狐灵不解。
“这次的对手很强。”贺成憬眉头皱起，“你今天只能感觉到它一瞬的气息，恐怕它的法力在你之上。”
来人间一年了，还没遇到比自己强的妖。狐灵一拍脑壳，她都把这个等级设定给忘了。
“总之你不能擅自行动，有什么事联系我。”
“嗯嗯。”狐灵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还是不放心，贺成憬又加了一句。“情急之下可以在心里呼唤我名字。”他指了指金镯。“我听得见。”
狐灵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镯子，这玩意儿还有通讯功能呢？
“只有这些，你早点休息。”
贺成憬背后开启了传送门，狐灵无意瞥见是家豪华酒店。
“嗯，你也是。”狐灵挥手和他道别。
贺成憬看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洗手间走，传送门彻底合上了。
坐在笔记本电脑前，贺成憬正打着报告。
屏幕上显示xx月xx日今日无异常，贺成憬打字的手顿住了。
回想着狐灵刚才的表情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再一联想到他们同居以来对方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真的是她吗？
不知为何，贺成憬脑海中闪现过狐灵收到簪子的画面。
少女捧着并不好看的迎春花发簪，露出从未收到礼物的喜悦。她抬起簪子不断欣赏着，灯光在她眼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演得也太好了吧。
贺成憬手撑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因为贺成憬的话，狐灵接下来的拍摄一直在留意妖怪的踪迹。
然而一连拍摄好几天，狐灵一点妖气都没感觉到，剧组工作人员也没有人表现异常。
那天一闪而过的气息就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狐灵觉得梦魇恐怕早都不在这里了，跑到别的省犯案也说不定。
另一边远离片场的仓库，小薇将高处的纸箱抱下来。
打开纸箱准备今天要用的道具，正翻动着东西时，一个破旧的铅笔袋滑到她手里。
小薇怔了一下，她颤抖着拾起铅笔袋，动作缓慢地抱进怀里。
“奶奶，对不起。”泪水喷涌而出，将纸盒表面浸湿。
“对不起，我...我食言了。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小薇在仓库里泣不成声，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喊。
在她背后一坨黑影逐渐壮大，它正张牙舞爪地兴奋着。
狐灵留心了好久，连梦魇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话说对现在的她来说，捉妖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事，那个狐灵担心已久的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卡！”许城从监视器后探出头，“狐灵啊，我还是没感觉出来你对威溪的喜欢啊。”
狐灵低下头，“对不起，我们再来一次吧。”
“好吧好吧，再来。”许城摆手让机器运作起来。
林思抱着半人高的试卷在走廊上走着。
忽然，她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试卷因冲击力纷纷飞起，林思透过散落的纸片往对面望去。
威溪桀骜不驯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他带着小弟走远了，撇下林思一个人倒在地上。
一眼就那一眼，就击中了林思的心。
狐灵学着吴兴教得，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梁嘉栎远去的背影，露出星星眼。
“卡！”许城头疼地扶额。
这孩子前面的戏都很顺畅，许城原以为她天赋异禀。结果没想到最简单的场景她居然完全不行。
这都已经重来的第十次了，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许城下定决心，准备先拍俞欣的镜头。
狐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着撤掉的机器。她深知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剧组重来了十几遍，其中浪费的镜头和时间都不知道有多少。
愧疚不安的她不断地绞着校服一角，究竟怎么样才能演好呢？
梁嘉栎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弯腰看她。见没有眼泪出来，放下心来。
“你别在意，许导他只是有些心急。”
“我知道。对不起啊，嘉栎。”狐灵掀起眼皮，歉意地看着他。
你不需要为不喜欢我道歉。梁嘉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不用道歉，我陪狐灵重演多少次都可以。”
我不可以啊！狐灵痛苦着抱头，一直耽误别人她良心受不了啊！
狐灵烦躁得一把将秀发弄乱，她从凌乱的发丝看向梁嘉栎。“喜欢一个人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像我现在看你的眼神一样，梁嘉栎默默心里说。
“狐灵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没有。”狐灵毫不犹豫地回答。
原来她不喜欢贺成憬啊。听到这个回答，梁嘉栎心中冒出喜悦的泡泡。
然而还没开心两秒钟，狐灵下一句就让他笑容僵在脸上。
“真要说的话，有一个人。”
“谁？”梁嘉栎定定地看着她。
“方月儿。”
“...”
“狐灵，你知道的。我们说的是对异性的那种。”
“要不看几部言情剧找一下感觉呢？”
狐灵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脑海里回想着梁嘉栎的话。
好不容易演个女二号，居然还十几次都卡掉。幸好廖哥今天不在，否则肯定已经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了吧。
“唉。”
狐灵重重地叹了口气，犹如没有灵魂的尸体飘回房间。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着这结局。”
狐灵看着经典爱情电影片段，对着镜子模仿演员看着爱人的表情。
可无论她怎么模仿都不对，要不就演成了羡慕崇拜，要不就表现得呆滞平淡。就算无人提醒，她自己都觉得镜中的模样傻极了。
贺成憬传送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少女趴在桌上伤心欲绝的样子，见他来了抬眼望他。那双平常总是笑意的双眸此刻盈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看着甚至可怜。
贺成憬立马警觉起来，他一步将人护在身后。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周，却没见到梦魇的身影。
狐灵拉着他衣服一角，悦耳动听的声音因伤心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贺老师。”她唤道。
贺成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紧盯着房间内部，不放过一丝妖气的痕迹。
梦魇竟然连妖怪都能影响，真不该让她一个人留意。看着狐灵的泪眼婆娑样子，贺成憬心中升起浓烈的愧疚。
什么猜忌怀疑都被他暂时抛向九霄云外了，天生的正义感让他自责不已。
“贺老师，请教我演戏吧。”
贺成憬皱眉回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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