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尽雪来砚知君

作者:京墨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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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雪漫山


      晨起推窗时,寒气裹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沈知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眼望去——远处的青黛山峦隐在白雾深处,只露出浅浅的轮廓,仿佛水墨画中未干的笔触;院中的老樟树落尽了叶子,虬曲的枝桠上凝着一层薄霜,阳光穿过薄雾洒下来,在霜花上折射出细碎的银辉,恰应了“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的清寂意境。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带着晨起未散的慵懒。沈知夏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件带着体温的厚围巾便绕上了颈间,绒线的触感柔软亲肤,织纹里藏着细密的雪点纹样,是苏砚前几日趁着他作画时悄悄织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轻轻拢了拢领口,将寒风隔绝在外,苏砚俯身时,发间淡淡的松木香混着雪后空气的清冽,漫进沈知夏的鼻尖。

      “山里风大,别冻着。”苏砚的声音贴得极近,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细微的痒意。沈知夏转头,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底,那目光比晨间的阳光更暖,能化开这漫山的寒意。他鼻尖蹭了蹭围巾,感受着布料里藏着的心意,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今天去樱山?”

      “嗯。”苏砚点头,抬手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指尖划过雾霭氤氲的天际,“李爷爷昨天来送柴火时说,樱山的冬雪最有韵味。漫山樱枝覆雪,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念想,正好补全《汀南岁时记》的冬日篇章。”他顿了顿,补充道,“天气预报说今天午后会放晴,雪后初晴的樱山,定是另一番景致。”

      正说着,屋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老奶奶端着一个粗陶托盘走出屋,托盘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姜茶,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早去早回,山上雪厚,路滑得很。”老奶奶笑着将姜茶递过来,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慈爱,“这两双棉鞋你们带上,防滑,山里的雪沾了露水更凉,别冻着脚。”

      沈知夏接过姜茶,暖意透过瓷碗传到掌心,顺着手臂漫进心口。他低头看向托盘里的棉鞋——藏青色的灯芯绒鞋面,手工纳的千层底,针脚细密得像绣上去的纹路,鞋头处还绣着小小的粉白色樱花,花瓣边缘带着淡淡的绒毛感,一看就是老奶奶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谢谢您,奶奶。”沈知夏和苏砚异口同声地道谢,声音里满是感激。

      “客气啥,你们来这儿写生,也是给我们汀南添彩呢。”老奶奶摆摆手,笑着转身回屋,“晚上我给你们炖羊肉汤,暖身子,记得早点回来。”

      两人捧着姜茶一饮而尽,辛辣中带着淡淡的甜意,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驱散了晨起的寒气。苏砚提起墙角的画具箱,里面装着沈知夏常用的炭笔、毛笔、颜料盘,还有几卷上好的宣纸;沈知夏则拎着棉鞋,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布袋里,生怕蹭坏了鞋头的樱花绣纹。两人踏着院中的薄霜,并肩往樱山的方向走去。

      青石板路被晨霜染得泛白,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像是冬日特有的私语。路边的枯草丛中还凝着未化的冰珠,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彩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枝头上,歪着脑袋打量他们,见两人走近,便扑棱着翅膀飞走,抖落一身碎雪,叽叽喳喳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给这清冷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沿途的景致渐渐变化,从村落周边的农田,到半山腰的杂树林,再往上走,便是成片的樱树。沈知夏放慢脚步,仰头打量着这些樱树——它们褪去了春夏的花叶,枝干虬曲苍劲,像一个个历经沧桑的老者,沉默地伫立在山间。枝头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雪落在粗糙的树皮上,勾勒出枝干的纹路,像水墨画中晕开的留白,简洁却意蕴悠长。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苏砚见他走得慢,停下脚步回头等他,目光落在他被雪沾湿的发梢上,伸手替他拂去上面的碎雪。沈知夏摇摇头,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不累,你看这些樱枝,姿态真好。”他抬手比划着,“你看那棵,枝干斜斜地伸出去,像要够到对面的山峦;还有那棵,枝桠盘绕着向上生长,像拧在一起的绳索,太有力量感了。”

      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底也染上笑意:“确实不错。等会儿到了山顶,找个好位置,把这些景致都画下来。”他从画具箱里拿出一瓶温水,拧开盖子递给沈知夏,“喝点水,补充点体力,山顶的雾更浓,路也更滑。”

      沈知夏接过水瓶,喝了两口温水,暖意再次漫开。两人继续往上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渐渐变低,远处的山峦彻底隐在了云雾里,只剩近处的樱枝清晰可辨。雪色在雾中显得愈发清透,像上好的羊脂玉,温润而纯粹。枝桠上的积雪偶尔簌簌落下,砸在肩头,凉丝丝的,却让人精神一振,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你看那边。”苏砚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崖边。沈知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老樱树立在悬崖边上,枝干舒展如翼,向山谷的方向延伸出去,覆雪后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姿态孤高而灵动。雾霭在它周围流转,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仙气,宛如“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的景致。

      “太妙了!”沈知夏眼睛一亮,连忙从布袋里拿出画本,苏砚默契地放下画具箱,打开箱子取出炭笔递给他。沈知夏蹲下身,指尖在雪地上轻轻蹭了蹭,驱散指尖的凉意,便提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而专注,炭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苍劲的枝干如铁画银钩,转折处带着利落的棱角;积雪的部分则巧妙地留白,只在边缘处轻轻勾勒几笔,便将雪的蓬松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寥寥几笔,老樱树的孤高与灵动便跃然纸上。

      苏砚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拿出颜料盘和毛笔,开始调配颜色。他没有用过于浓烈的色彩,而是取了少量石青,掺着些许藤黄,再兑上清水,调出一种淡淡的雾色,朦胧而清雅;又用浓墨轻轻点染枝桠的阴影,让雪枝更显立体。“这里的雪可以再淡些。”他轻声提醒,目光落在画纸上,“远山的雾更浓,用留白衬出雪色,更能凸显层次感。”

      沈知夏点点头,放下炭笔,拿起干净的毛笔,蘸了些许清水,轻轻在画纸上晕染。雾色渐渐漫开,老樱树仿佛立在云端,愈发空灵。两人专注于画作,偶尔低声讨论几句——沈知夏会问苏砚某个枝干的阴影该如何处理,苏砚则会提醒他注意整体的构图平衡。雾气漫过他们的发梢和眉梢,凝起细小的水珠,像撒了一层碎钻,他们却浑然不觉。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雪、樱、画,还有彼此相伴的静谧,时间也仿佛放慢了脚步,在笔墨流转间静静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雾渐渐散了些。阳光穿透云层,像利剑般刺破雾霭,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漫山的樱枝忽然亮了起来,雪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不再是之前的清冷白,反倒多了几分暖意,恰如“雪后初晴,暖阳融雪”的温柔意境。

      “哇——”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山间的寂静。沈知夏和苏砚同时抬头,只见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提着小竹篮,踩着雪一路小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几颗红彤彤的果子,在雪色的映衬下格外鲜艳。她们的脸颊冻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见疲惫。

      “沈老师,苏老师,你们也来赏雪呀?”跑在前面的小姑娘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正是上次在桃林听李爷爷讲故事时见过的囡囡。跟在后面的丫丫也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手中的画具,小脑袋歪着,满是疑惑。

      沈知夏放下画笔,笑着点头,声音放得轻柔:“是啊,我们来画樱山的雪。你们呢?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我们来摘红果呀!”囡囡举起手中的竹篮,骄傲地说道,“奶奶说,冬天的红果最甜了,能暖身子。我们摘了给李爷爷送去,李爷爷昨天说想吃这个了。”她踮起脚尖,把篮子凑到沈知夏面前,“老师你看,是不是特别红?”

      沈知夏低头看去,篮子里的红果圆滚滚的,表皮光滑透亮,像一颗颗红色的玛瑙,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丫丫则指着沈知夏摊开的画本,小声问道:“老师,你们画的是那棵老樱树吗?我爷爷说,这棵树有一百年了,是樱山最老的树呢。”

      “是啊。”苏砚笑着揉了揉丫丫的头,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头发,“你爷爷还跟你说什么了?这棵树是不是有很多故事?”

      提到老樱树,两个小姑娘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起来。囡囡抢着说道:“我爷爷说,这棵老樱树可灵了!每年春天都是它最先开花,它一开,漫山遍野的樱树就都跟着开了,整个樱山都是粉色的,像铺了一层粉色的毯子。”

      “还有还有!”丫丫补充道,“春天的时候,风吹过,花瓣就像雪一样飘下来,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可好看了!村民们都会来樱山野餐,我妈妈会做樱花糕,甜甜的,带着樱花的香味。”她闭上眼睛,仿佛已经闻到了樱花糕的味道,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们还会在花海中追蝴蝶、捡花瓣呢!”囡囡挥舞着小手,模仿着追蝴蝶的动作,“姑娘们会用樱花编花环,戴在头上,像小仙女一样;小伙子们会在树下弹唱,歌声可好听了,连溪水都带着樱花的香味,流到山下的村子里。”

      沈知夏听得入神,手中的毛笔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在老樱树的枝桠旁,轻轻晕染出几片粉色的花瓣,又添了几笔模糊的人影,冬雪的清寂与春日的绚烂在画纸上交融,竟别有一番韵味。苏砚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小姑娘们的讲述,手中的画笔也没闲着,在颜料盘里调出淡淡的粉色,趁着沈知夏晕染的墨迹未干,轻轻点了几点,像飘落的樱花,恰到好处。

      “谢谢你们呀。”沈知夏停下笔,笑着对两个小姑娘说,“你们讲的这些,让樱山变得更生动了。等开春了,我们一定要来画漫山的樱花。”

      “不用谢!”囡囡摆摆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老师要是想听更多故事,下次我们再讲给你们听!李爷爷还知道好多樱山的传说呢,下次让他讲给你们听。”说完,她拉着丫丫的手,“我们要赶紧给李爷爷送红果去了,不然果子该凉了。老师再见!”

      “再见!”沈知夏和苏砚挥了挥手,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樱枝间。两个小小的身影踩着雪,竹篮里的红果晃悠着,像一串跳动的火焰,给清冷的冬日添了几分暖意。雪地上留下两串小小的脚印,与他们之前留下的脚印交错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笑意。沈知夏低头看着画本,画中的老樱树覆雪而立,旁边隐约晕着粉色的花影,仿佛冬雪未融,春已可期。“原来樱山的春天这么美。”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向往,“等开春了,我们一定要再来,把这漫山樱花都画下来。”

      “好。”苏砚点头,眼底满是宠溺,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碎雪,“开春了,我们就来画漫山樱雪,再听村民们讲更多樱山的故事,把《汀南岁时记》的春日篇章写得更完整。”他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我们也尝尝囡囡说的樱花糕,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她描述的那么甜。”

      沈知夏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靠在苏砚肩头,看着画纸上的景致,感受着身边人温暖的体温,心中满是安宁。阳光透过樱枝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两人继续投入到画作中。沈知夏专注于勾勒樱枝的细节,炭笔在纸上细细描摹,连树皮的纹路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苏砚则负责上色,他用淡淡的石青晕染远山的雾霭,用浓墨点染枝桠的阴影,再用粉色轻轻点出想象中的樱花,整个画面层次分明,意境悠远。偶尔有风吹过,樱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砸在画纸上,留下几滴淡淡的水渍,他们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让画作多了几分灵气。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樱山上,给漫山的白雪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樱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雪地上,斑驳交错。沈知夏终于放下了画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完成的画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画纸上,老樱树覆雪而立,枝桠舒展,远山隐在雾霭中,近处的雪地上隐约有粉色的花影,还有两个小小的人影,正是囡囡和丫丫的剪影。整个画面静谧而温暖,藏着冬雪的清寂,也藏着春日的期许。

      “完成了。”苏砚拿起画纸,小心地吹干上面的墨迹,轻轻卷起放进画夹里。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这来之不易的作品。沈知夏收拾好炭笔和毛笔,放进画具箱里,站起身时,才发现双腿已经有些发麻。苏砚连忙伸手扶住他,笑着说:“坐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吧?我扶你走走。”

      两人相携着,踏着余晖往山下走去。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延伸向山下的村落,像一条长长的纽带,连接着樱山与人间。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和雪的清冽,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在夕阳的映衬下,像一幅温暖的水墨画,恰如“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惬意,却更添了几分相伴的温情。

      回到民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老奶奶正站在院子里张望,看到他们回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可算回来了,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她接过苏砚手中的画夹,小心翼翼地放在屋角的八仙桌上,“羊肉汤已经炖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

      屋里烧着炭火,暖意融融。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蒸红薯、炒青菜,还有一盘红果,正是囡囡和丫丫说的那种,红得透亮。老奶奶给他们盛了满满两碗羊肉汤,汤里飘着几片生姜和葱花,香气扑鼻。“山上冷,多喝点羊肉汤暖身子。”老奶奶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喝汤,脸上满是欣慰,“今天樱山的雪,是不是很好看?”

      “特别美。”沈知夏喝了一口羊肉汤,暖意从舌尖漫开,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里,浑身的寒气都消散了。他放下碗,笑着说:“我们还遇到了囡囡和丫丫,听她们讲了樱山春天的样子,等画完《汀南岁时记》,春天我们再去樱山,画漫山樱花。”

      “好啊。”老奶奶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笑意,“樱山的樱花,是汀南最美的念想。每年春天开得最艳的时候,在外的游子都会回来看看,就像樱花记得回家的路一样。”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些许怀念,“我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在外打工,每年樱花开的时候,再忙也会回来,说要陪我看樱花,吃我做的樱花糕。”

      沈知夏和苏砚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们能感受到老奶奶话语里的思念与温情,也能体会到樱山对于汀南人来说,不仅仅是一处风景,更是一份牵挂,一种乡愁。蒸红薯的甜香混着羊肉汤的鲜香,还有红果的清甜,在屋里弥漫开来,构成了人间最质朴的烟火气。

      晚饭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花像柳絮一样,轻轻飘落在院子里的腊梅上。腊梅开得正艳,嫩黄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清冽而芬芳。沈知夏和苏砚坐在窗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整理今天的画作。画纸上的樱山冬雪,苍劲中透着温柔,藏着村民的故事,藏着孩童的笑语,更藏着他们对汀南的深情。

      “苏砚。”沈知夏靠在他肩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声音轻柔,“你说,《汀南岁时记》画完后,会不会有人透过这些画,读懂汀南的温柔?”他有些不确定,这些笔墨是否能传递出汀南的山水之美,是否能表达出这里的人间烟火。

      苏砚握紧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动作温柔而坚定。他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唇瓣带着微凉的暖意:“会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笔都是真心,每一幅都是时光。真心与时光,最能打动人。就像这樱山的雪,年年岁岁,落了又融,却总能留下最美的痕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画纸上,眼神里满是笃定:“这些画里,有樱山的雪,有桃林的春,有村民的淳朴,有孩童的天真,还有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守过的时光。只要带着真心去画,就一定能让人感受到汀南的温柔,感受到人间的美好。”

      沈知夏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心中的不确定渐渐消散。脑海中浮现出樱山春雪、桃林春色,还有村民们淳朴的笑容,浮现出苏砚为他织围巾时的专注,为他调颜料时的认真。他知道,《汀南岁时记》的每一笔,都不仅是风景,更是时光的印记,是人心的温度,是他们共同坚守的初心——用笔墨,留住岁月温柔,不负人间烟火。

      雪越下越大,窗外的世界渐渐变成了一片白色。樱枝覆雪,村落安然,整个汀南都沉浸在静谧的夜色中,恰如“晚来风雪满乾坤”的意境。但在这寂静之中,却又藏着“春在枝头已十分”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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