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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要跟我做
段怀川把人往起拉,一边拉一边朝林驰野喊到,“你自己叫的,先起来,雨太大了,回车里。”
没办法,雨实在太大了,轻声细语的说话根本听不清。
那把刻刀林驰野还紧紧的攥在手里,段怀川把他扶起来,把他手指掰开,把刻刀扔出去好远。
林驰野的大背包被扔在原地,段怀川实在是没精力把恍惚的林驰野和他死沉死沉的背包一块拖走,只能先把人弄到车里。
林驰野浑身冰凉,段怀川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在车上看见这人跟幽魂一样在公路上往前游荡,喇叭也按了,叫也叫了,不过林驰野愣是半天也没见答应,段怀川只好把车停在原地。
车门一开就被泼了一身的水,一下车整个人都被浇了个透彻心扉,在看那罪魁祸首,已经又往前漂荡了三十米了。
段怀川把林驰野半搂半拉的拖回去好好的放在副驾上,又去暴雨里把那个大背包给捡回来。
拉开后排座位的门,段怀川想把背包被扔进后座,就看见刚刚被自己塞在副驾的林驰野已经从副驾爬了过去,上衣已经被他给脱了,这会正在脱裤子。
林驰野被段怀川扔在副驾上,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身体有千斤重,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要赶紧脱了。
他怕自己失温,怕自己来不及跟他妈妈告别就去见他爸了,这样他没法跟他爸交代。
段怀川也许是前两天沙尘暴降温天气给吓到了,这次倒是有了准备,后排座位上扔着一件摇粒绒外套,还有一条毯子跟几瓶水。
车外的段怀川正淋着雨给自己捡背包,林驰野弓着身子从副驾爬到了后座上,他把湿衣服脱了扔在副驾座位的椅背上,段怀川开车门的时候他正打着赤膊脱裤子。
“你还真是自觉。”
他听见段怀川这么说了一句,随后甩上了后座的门,又从车前头绕了过去,把背包扔在副驾座位上。
段怀川也湿透了,他坐进车里开了暖风,又脱了外套,“把那个衣服给我,卷在毯子里的衣服。”
林驰野把外套递给段怀川,他俩的手碰在一起,段怀川愣了一下,他一把抓住林驰野的手腕,这人的手没有一丝温度,碰在一起的地方像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嗯?”
一只手被段怀川攥着,林驰野抬起眼皮看他,“怎么?你要不,也脱了?”
“你手……算了,我这有热水,喝点吧。”
林驰野收回手,手心里不知道是汗还是没擦干的水,他在换下来的衣服上擦了擦,抬起来的手有点抖。
从林驰野手里接过外套换上,段怀川盯着后视镜,伸手在一旁摸,“我要是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开车,那摄像头要是拍到了,人家要把我当变态给抓起来了,喝点热水,你的手太冰了,你,你怎么这么大的雨,还一个人在这里……徒步?”
林驰野披着毯子,毯子从他头顶罩着,他伸出一只手接过那个保温壶,半抬着眼皮看段怀川,这人在基地里明明一副有心事的苦瓜模样,怎么现在还有功夫问自己怎么回事。
林驰野接过保温壶,还没打开就看见段怀川忽然皱了一下眉。
这细微的动作在车顶顶灯的照射下有点明显,段怀川看了一眼林驰野,有些犹豫。
“刚才,我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爆胎了的皮卡,车上司机像疯了一样,说他的手心被戳了一个洞,说前边……说……唔!”
嘴被林驰野从身后给捂住了,他的手心依旧冰凉。
“那个傻逼说,他要跟我玩个不一样的,他要让我把他伺候舒服,他要对我这样,还有这样……”
林驰野已经凑了过来,他的声音就贴着段怀川的耳朵,他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段怀川喉结滚动。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林驰野捂着他嘴巴的那只手已经滑到了他的脖子上,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能碰到林驰野冰凉的手心。
太脆弱了,脖子太脆弱了。
林驰野一手虚握着段怀川的脖子,一手摸上了段怀川的胸口。
段怀川刚换上的衣服还敞着,林驰野的手臂像蛇一样缠着自己,冰冷,潮湿,滑腻,段怀川的皮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毯子滑了下去,后视镜里的人露出了一大片后背,林驰野以一个格外诱人的姿势附在自己肩上,腰部下沉,两个腰眼若隐若现。
段怀川耳朵开始发烫,他忘了做出反应,林驰野握着他脖子的手改成捏住了他的下巴,段怀川被林驰野手下这股力量带着转过头去。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能看见林驰野的嘴唇一张一合,能看见那个漂亮又性感的喉结。
只听见林驰野说,“他说他要跟我接吻……”
林驰野觉得自己疯了,他从来都是避开跟同性如此亲密的接触的。
也许是今天在上一辆皮卡车上受了刺激,他一直以来压抑的心就像是爆发了的火山一样,就想不管不顾,即刻喷涌,将所有事物都化成灰烬!
他只想把段怀川也拉下深渊,一起毁灭吧!
“他说他要跟我做……”
眼前开始发白,身体也有点发麻的感觉,该死!
林驰野突然眼前一黑。
冰凉的唇带着急促的气息掠过段怀川的眼睛,擦过段怀川的鼻尖,最后砸在了段怀川的肩窝里。
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儿突然断了。
段怀川呼吸都停滞了,差一点,如果自己转头的幅度再大一点,林驰野他就亲上来了。
鼻子一热,段怀川震惊自己居然流鼻血了,他胡乱的抽了两张纸按在鼻子上。
在看林驰野,他身子一歪,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前后排座位中间,整个人卡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怀川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浑身的热量被凉气替代,电流音从左耳贯穿右耳,他盯着后视镜,“林驰野?林驰野?”
卡住的人毫无生气,段怀川扯着那条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晃了晃,林驰野依旧没有动静。
段怀川抓着林驰野胳膊,顺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手指下的脉搏跳动的非常快。
车里空间太小了,两个大高个儿男人动起来非常不方便。
段怀川让自己跪在座位上,试图把林驰野扶起来,这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失去行动力,他身体变得无比沉重,段怀川移动他变得无比艰难。
段怀川把身上刚换的干净衣服脱了,光着膀子下了车,打开了后排座位的车门,把林驰野拖到了座位上。
他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让林驰野半躺在后座上,林驰野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曲卷着,头也无力的耷拉着。
段怀川扶着林驰野的下巴,又翻开林驰野的眼皮看了看,“林驰野,林驰野你醒醒!林驰野!”
他不知道林驰野有没有什么病史,不知道他是不是突发疾病,外头大雨,只能把人委屈的放在皮卡的后座上。
“老天爷,希望你只是单纯的低血糖。”
段怀川弓着背在副驾座位底下的包里翻,翻出了一瓶可乐,竟然是无糖的,又翻出来一盒巧克力,他剥了一块掰开林驰野的嘴把巧克力塞了进去。
段怀川掐着表,如果再过三分钟林驰野还不醒,他就要打120急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段怀川盯着秒表,他的一只手抬起来放在鼻子上,那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一点林驰野的温度。
三十秒,他刚才那样是要干什么?要亲我?为什么?
一分十五秒,还是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晕倒不小心砸上来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两分五十七,这三分钟对段怀川来说简直煎熬,好在林驰野睁开了眼睛,“我,怎么了?”
歪在座位上的人嘴唇发白,脸色都是暗的,气息很轻,但脉搏跳的依旧很快。
“你晕过去了,晕了三分钟,你心跳很快,有没有心脏病史?还有哪里不舒服?”
额头有点疼,林驰野抬手揉着脑门,“没事,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这人换牙期晚,还有严重的低血糖,低血糖到能晕过去的程度,“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除了低血糖之外还有其他基础病没有?你的心跳一分钟148下没有降下去的意思,我帮你打120?”
林驰野一条手臂遮着眼睛,他想挡住自己因为低血糖而晕过去的无语,也想挡住段怀川在自己面前晃的赤膊上身。
林驰野的另一条胳膊被段怀川捏在手里,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不用,我只是低血糖的症状比较吓人,你刚才说,他说什么?”
“谁?”
段怀川挤在后边,腿都有点麻了,紧张过度加上腿麻,他脑子反应有些慢。
“你碰见的那个司机。”
他不能理解这么惊心动魄的失去意识之后林驰野还能关注晕过去之前他们的闲聊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被林驰野脉搏剧烈的跳动传染了还是怎么回事,段怀川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他松开林驰野的手腕,掩着嘴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说……他说他碰见一个搭车的男人有暴力倾向,让我如果碰见了不要管他赶紧开车走。”
林驰野把手放下,抬眼看段怀川一眼,“你怎么不听他的?”
段怀川把林驰野的胳膊放进毯子里,他看着林驰野的眼睛,“医者仁心。”
“你是医学院的学生?”
段怀川咳了一声,“我是……动物健康与医疗学院的。”
“嗯?”
“通俗易懂的来说,我是兽医。”
林驰野继续把眼睛遮住,“行吧,我这个哺乳动物,也算是让你实习上了。”
林驰野闭着眼睛修养,他的身体被整个包在毯子里,车外是噼里啪啦的暴雨,腿边挤着没穿衣服的段怀川。
段怀川捏着他手腕的感觉还留在皮肤上,手心里还残留着段怀川喉结滑动的触感,林驰野感觉他的小腹涌上一股热流,就连心脏也被人捏了一把。
“你去哪?”
“你去哪?”
两人异口同声。
林驰野继续说,“我去内蒙。”
“那,要不,你跟我一块?我也去内蒙,我去呼和浩特。”
“段怀川,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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