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蝉鸣诗

　　寒假在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正式开始了。清晨，苏念被窗外刺眼的白光唤醒——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她刚吃完早餐，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许言发来的短信，内容简单直接：“看窗外。”

　　苏念走到窗边，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许言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围着她之前织的灰色围巾，正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你在做什么？”苏念回短信问。

　　“下来就知道了。”许言回复得很快，还加了个笑脸。

　　苏念套上外套跑下楼，发现许言在雪地里踩出了一个巨大的数学符号——∞，无穷大。

　　“这是...”苏念看着那个几乎完美的符号，忍不住笑了。

　　“寒假的第一个礼物。”许言拍了拍手上的雪，“象征着我们还有无限的可能。”

　　雪花静静飘落，落在他的头发和睫毛上。苏念突然想起竞赛那天他紧张的样子，和现在这个在雪地里踩出数学符号的少年判若两人。

　　“要不要去图书馆？”许言提议，“李老师给了我钥匙，说假期也可以去自习。”

　　假期的校园格外安静，只有积雪压弯树枝的细微声响。图书馆里暖气开得很足，阁楼上更是温暖如春。

　　许言从书包里掏出两本崭新的习题集：“下学期全国赛的备考资料。”

　　苏念接过一本，发现里面已经贴好了标签，重点章节都做了标记。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天下午。”许言轻描淡写地说，耳朵却微微发红。

　　他们像往常一样各自学习，但假期的氛围让一切变得不同。当苏念被一道复杂的组合数学题难住时，许言没有直接讲解，而是画了一张示意图，引导她一步步自己找到答案。

　　“你比老师教得还好。”苏念由衷地说。

　　许言摇摇头：“是你自己聪明。”

　　中午，他们去了那家热可可店。店主还记得他们，特意在可可上多加了奶油。

　　“下学期开始，我可能要转去理科班了。”许言突然说。

　　苏念的勺子停在半空。文理分科是下学期的大事，她一直以为许言会继续留在文科班。

　　“李老师说，如果想在数学竞赛上走得更远，理科班的课程安排更合适。”许言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念沉默了一会儿。她早就决定选择文科，这意味着如果他们各自按照计划分科，下学期就不再是同班同学了。

　　“不过我们还可以一起上竞赛班。”许言补充道，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而且课间、午休，还是可以见面的。”

　　苏念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理科班确实更适合你。”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分岔路口，许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提前给你的新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无穷大符号。

　　“希望我们用这支笔，一起写出更好的成绩。”许言说。

　　苏念接过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工编织的笔套：“这是我准备的，正好可以配你的钢笔。”

　　许言惊讶地接过笔套，灰色毛线织成的笔套上，用蓝色毛线绣着一个数学符号。

　　“这是...偏导数的符号？”他认了出来。

　　苏念点点头：“象征着我们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变化。”

　　这个寒假因为这个小插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惆怅。但苏念知道，无论是否同班，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不会改变。就像许言在雪地里踩出的那个无穷大符号，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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