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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相逢
花千骨的指尖还停留在那片冰冷的空白上,心中的疑虑翻涌。这空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段不容于世的过往?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一股尖锐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心脉深处传来。
“糟了……”
除了她,无人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份异动。殷夜离正在试着突破封印。
花千骨豁然抬头,眼中只剩下决绝的焦急。她甚至来不及合上那本《六界全书》,转身便朝藏经阁外疾步而去。
云隐正守在门外,心中思绪万千,见她突然冲出,神色仓惶,不由得一怔。“姑娘,你……”
“抱歉,我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立刻离开。”花千骨语速极快“今日叨扰,多谢款待!”
话音未落,花千骨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已消失在茅山缭绕的云雾之中,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云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只能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白子画的身影,悄然落在茅山山门之前。然而,大殿前空空如也,只有清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尊上!”云隐感知到他的气息,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未散的激动与困惑,“您来了!”
“她人呢?”白子画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若细听,便能察觉那底下压抑的一丝急迫。
“走了,刚走不久。行色匆匆,说是有了万分紧急之事,连多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走了。”云隐语气中带着惋惜,随即又急切地说道“尊上,她……定然就是掌门!我绝无可能错认!她还活着……”
看着云隐因激动而微红的眼眶。“云隐。”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的确是小骨。”
得到白子画的亲口确认,云隐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涌上狂喜,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悲伤覆盖。“果然是千骨……可是,可是她为何……”
白子画暗自催动修为,找寻花千骨的气息。不等云隐说完,他已御风追了上去。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再看她一眼。远远地,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确认她安然无恙,他便离开,绝不去打扰她如今的生活。
“尊上!”云隐追出几步,望着那消失在云端的背影,未尽之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咽回肚里,脸上写满了化不开的担忧与困惑。
忘川河水浊浪滔天,河水裹挟着无数怨魂的嘶吼,奔腾不息,整个冥界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镇厄渊上空,那原本稳固如山的封印,此刻正明灭不定,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蔓延。
封印核心处,那股属于殷夜离的妖神气息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疯狂冲撞着壁垒!
花千骨双手急速结印,周身神光暴涨,神力毫无保留地涌向那摇摇欲坠的封印,试图修补裂痕,强行压下那狂暴的冲击。
“殷夜离!你想做什么!”花千骨呵道,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封印深处,传来一阵低沉而邪魅的轻笑,带着令人牙酸的恶意。“你终于来了……本尊,可是等了你好久啊……你这封印,困不住我了。”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狂暴、污秽的暗红色力量,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猛地从一道最大的裂缝中咆哮而出。
“唔!”神力反噬的冲击让花千骨喉头一甜,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白子画一路追寻至此,见此场景,再顾不得其他。
轰——!
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白子画的仙力至纯至净,对那污浊暴戾的力量有着天生的克制,这一击,竟暂时将那躁动的力量逼退了回去,封印上的裂痕蔓延之势也为之一缓。
尘埃落定,他终于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子画眼里翻涌着太多花千骨看不懂的情绪。三百多年的思念,此刻都凝聚在这深深的相望之中。
思念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想不顾一切地上前,将眼前这人紧紧拥入怀中。可理智却提醒他,收回想要触碰的手。
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不易察觉颤抖的、克制的问候。
“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花千骨的目光掠过白子画那蕴含着无数情绪的眼眸时,是又把她当他之前的徒弟了么。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焦急地坠落在花千骨身边。
“花花!可算找到你了!”卷轴的声音带着后怕,“我感应到封印异动,在神界找不到你,猜你应该先来了。想禀告神尊,可她正在闭死关,严禁打扰,我只好自己赶来了。”卷轴瞥见角落还有一人,不,不是那个长留上仙怎么也会在这儿……
封印深处的殷夜离被彻底激怒。下一刻,一股凝聚了无尽怨毒的暗红冲击波,撕裂尚未稳固的封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袭正在全力结印的花千骨!
这一击,狠辣决绝。
“花花,小心!”卷轴骇然惊呼。
一道白影已如流光般掠过。
白子画甚至未曾思考,身体已先于意志行动,决绝地挡在了花千骨与那毁灭性能量之间,承接了所有伤害。白子画周身仙光剧烈摇曳,仿佛风中残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一口鲜血涌至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你……!”花千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神一震。复杂得感觉让她心头莫名一刺。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强行压下所有杂念,将神力疯狂注入封印与妖力激烈对抗,光芒明灭不定。
终于,在她力竭之前,双手猛地压下!
“封!”
一道略显黯淡的神圣光幕暂时覆盖了裂痕,将殷夜离的咆哮与冲击暂时隔绝。封印勉强完成,却摇摇欲坠,这封印勉强支撑一段时日。
危机暂缓,花千骨立刻转向倒在地上的白子画。他已然昏迷,气息微弱。
“奇怪。他明明承受了那般恐怖的攻击……为何竟一点外伤都没有。”白子画的衣袍除了略显凌乱,皮肤上未见任何创口。仿佛那毁灭性的力量只是幻影。
花千骨探查他的脉息,只觉其气若游丝,神魂波动极其微弱,仿佛被困在无尽的深渊,偏偏体魄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亘古永存般的坚韧底蕴,护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没有外伤,却昏迷不醒,情形诡异。花千骨不再犹豫,将白子画扶起。
“卷轴,先回神界他需要救治。”
说罢,她带着昏迷不醒的白子画,御风离去。镇厄渊暂时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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